大姐的到來,並未替她解憂,反而讓她更加難受,憑什麼大姐夫欠下的賭債,要她這個當小姨子的替他還?大姐成天追逼着,要與她借錢,成天跟她哭訴爹孃的不公,丈夫的薄悻,嚴氏被逼得幾欲瘋狂。
這幾日,竟然侍候的丫鬟發現,大姐在外用她的名義,向那些鄉紳女眷們借錢,且隨口胡亂應承對方,不論是走門路行商,有案在身需疏通,抑或是代人子弟尋差事等等,統統有求必應,一概應承下來。
嚴氏得知此事,差點沒瘋了,她身爲藍守海之妻,尚且不敢隨意應承這種要求,大姐憑什麼敢這麼做?再說她是犯了事,被丈夫送到莊子上來靜養的,她想回城探望父母,都被擔心丈夫會氣惱休妻的父親趕回來,她不敢想象,若大姐做下的這事,被丈夫知曉,他會怎麼做?
“夫人,您得說句話了,不能由着大姑太太這麼胡爲,若是叫老爺知道,老爺把這事記您頭上,可怎麼辦?”侍候的丫鬟憂心的道。
嚴氏氣惱的白她一眼,她難道不知此事的嚴重性嗎?
可是,她管得住大姐嗎?
“夫人哪!您纔是主子,就由着大姨太太這般折騰?”丫鬟們一個個臉色都不怎麼好,大藍嚴氏似乎是不要命似的豁出去了,這天底下那種人最可怕?那種不要臉、不要命的最可怕,若還顧忌着臉面,丟份掉價的事幹不出來,不要命就更令人難對付,大藍嚴氏拚了命似的搜刮,所有能得到手的錢財。看來應該是被藍永福的作爲給逼得。
嚴氏之前因母親、長姐意圖插手管藍守海納妾的事,而氣憤難平,時過境遷後,雖然丈夫並未納妾,但對嚴氏來說,母親和大姐都不可信,故而大藍嚴氏來找她,她不曾讓人回嚴府去知會一聲。
丫鬟們苦勸未果,只得出去與嬤嬤們商議怎麼辦。“還是稟報老夫人一聲吧!”一位年紀較長的嬤嬤道。“老爺不知何時,纔會允夫人回府。若是放任大姑太太胡爲下去,萬一惹惱了這些鄰人,夫人還不知要在這兒待多久呢!”
其他人也贊同,她們便讓莊頭往嚴府送信。
嚴大太太接了消息後,壓根不敢讓婆婆知道,待丈夫回家後,拉着他商量之後,兩夫妻一起找嚴大老爺說去。
“我說她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原來是跑到三丫頭那兒去了。”
嚴大爺深恐惹怒父親,小心的道:“大妹去找三妹避難,原是無可厚非的事,但……若真如莊頭稟報那樣,只怕,會拖累三妹。”
藍嚴兩家的關係。並未因時間流逝而改善,如果再因長女在鄉間隨意應承人,而惹惱三女婿,那。三女兒何時才能回城來?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讓長子親自跑一趟。務必把大藍嚴氏帶回來,還讓他順道將大藍嚴氏應承人家的事給一併解決掉。
“你說着。可千萬別留下話柄來,你三妹和你二弟胡塗,把事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唉!若是慕雪那孩子還活着就好了,至少還有人能在你三妹夫跟前,替你三妹說說話。”
嚴大爺低頭應和幾句,嚴大太太坐在一旁,則是緊蹙着眉頭,做下殺人這種事,還只是胡塗而已?似是察覺出妻子的不滿,嚴大爺緊緊的握住妻子的手,等到兩夫妻告退出去,嚴大爺才低聲勸誡妻子。“之後當心些,老人家總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唉!”明知兒女們做了不該做的事,還是偏疼着。
嚴大老爺歷經喪子、散財等事,小女兒遭受喪女又遭重創,如今落得婚姻不諧,大女婿流連賭坊,長女散盡家財也喚不回丈夫,老妻因此被長女氣得偏癱,連番打擊,再怎麼堅強的男人也扛不住。
嚴大爺嘆了口氣,拉着妻子的手道:“咱們可要好好的教孩子們,絕不能讓他們重蹈二弟和三妹的覆轍。”
嚴大太太點頭,心下暗道,只怕孩子們的婚事,是不可能如三姑太太那般風光了,如今的嚴家比之當年與藍守海結親前還要差,手中最掙錢的鋪子過戶給了三老太爺,其餘地點好、生意火紅的鋪子也都過戶給其他族人,他們手頭上最賺錢的鋪子,現在一個月的獲利,僅僅是當初最興旺的零頭,如今卻成了他們唯一的進項。
想到年節在即,鋪子、家裡也不知週轉過來不,嚴大爺心頭沉澱澱的,又想到兒女的婚事,不由再嘆了口氣。
他二人夫妻倒是同心,想的都是同一件事,誰的吃穿用度都能輕省,唯獨公婆二人的不能省,想到當日大姑太太來家裡一番叫囂,嚴大太太心裡頭便委屈得很,“大妹妹實在是不懂事,以前婆婆就說過她,別太順着大姑爺,她偏不聽,家裡纔多少進項,就縱着大姑爺收房納妾的,老實說,大姑太太家裡究竟是有個庶子、庶女,我還真鬧不清。”
嚴大爺卻冷笑道:“你當她真那麼好?容得下那些通房、姨娘生孩子?告訴你吧!根本沒半個,她家裡一個庶出的都沒有。”
嚴大太太駭然,“怎麼可能,之前她還嫁過庶出的女兒…….”
“哼!這事兒是我那大妹夫說的。”嚴大爺嗤道。
“怎麼會……”嚴大太太有些不敢置信。
“多年以前,他到鋪裡尋我一道去吃酒,我推託不過便去了,那個時候,似乎是他一個剛有孕的小妾沒了,我還來不及勸他別喝太多酒,他就倒豆子一樣,吐了一肚子苦水給我,翻來覆去,就只說一件事,問我大妹是否存心的,明知月份大了還讓人打掉孩子,這不是明擺着要人一屍兩命嗎?”
“難不成?”
“他那小妾就是被大妹強灌了打胎藥,纔會一屍兩命的。”
嚴大太太訥訥的問道:“那,大姑太太家裡真的連個庶出的孩子都沒有?”
“沒。”
“那她還送帖子給我們,說嫁女兒的……”嚴大太太困惑的問,。
“全是假的。”嚴大爺不懂,大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嚴大太太想到公爹讓丈夫去處理大姑太太的事情,擔心的問:“相公打算怎麼做?”
“唉!要是三妹能回藍府去就好了,大妹也就不敢明目張膽的上門糾纏。”嚴大爺嘆道,嚴大太太卻似靈光一閃。“相公不如將這消息,送去藍府吧!”
“咦?這是爲何?”換嚴大爺不明白了。
“三姑太太總歸是藍府的當家主母,兩個甥媳婦都生孩子了,她這個當祖母的,總不好一直被關在莊子上靜養吧?”
嚴大爺點點頭,吩人將大藍嚴氏在莊子上的事情,跟藍家的人說一聲。
大藍嚴氏的身份不同於一般人,她既是藍守海的妻姐,又是堂嫂,她若有心打着藍守海的旗幟在外攬事,就怕受騙上當的人只多不少。
喜慶的時候接到這種消息,任誰都高興不起來,藍守海臉一沉,命大總管去處理,大總管摸摸鼻子去了,臨出門前,藍守海又囑咐他,先去藍永福家一趟。
“你去,只怕彈壓不住,帶着福堂兄去,讓他們夫妻兩自己鬧去。順便通知夫人,回府小住一段日子。”
大總管點頭去了,藍慕遠不懂,卻不好開口問,父親因爲他替小酒館店主還賭債,惱得連話都懶得跟他說。
慕越拉着大嫂的手,撒嬌的問。“大嫂,母親要回來了?”
“是啊!總不好讓母親一直留在莊子上靜養,總得回來讓大夫把把脈,走走親戚啊!”
藍守海此次回來,正好柯統領回來,得知四皇子同意十二皇子的提議,決定要除去華大少大爲震驚,阿朔與他闢室密談良久,藍守海才被阿朔說服,。
“這件事要做得隱密又不啓人疑竇才行。”
“我知道。”阿朔鄭重的點頭回道。“若不是他針對着藍家而來,我也不會想動手除去他。”
藍守海是知他的溫和脾性的,他原就對阿朔的好脾性覺得很有意見,慕越性子莽撞,雖然重傷之後,性子沉穩許多,但若與阿朔婚配,他不免擔心,慕越的脾性會惹禍,而阿朔太過溫和的性子,恐怕只會被慕越拉着鼻子跑。
但見他遇事還是有些決斷力,倒是放心不少。
又說起此次兵部派來押運糧草的傢伙,“四皇兄讓我與您說一聲,父皇已經派人徹查此事。”
“那就好。”藍守海登了下:“那傢伙千不該萬不該,不將國家安危放在眼裡,這種時候扯我後腿,也不怕我若戰敗,他也討不了好。”
“那個人是八皇兄的人,見識、手段都及不上二皇兄和三皇兄的人。”
藍守海頜首,沒說那個人如今的命運不怎麼好,聽說遠在京城的三皇子下令,命人好好的整治他一番,那個傢伙被三皇子的人修理後,藍守海的親衛又補上了好幾腳,才把人給丟到軍醫那裡去診治。
“那個監軍現在怎麼樣了?我聽說他沒跟着您一起回來。”
“沒有,軍醫診斷之後發現貎似那人的手指被人踩斷,肋骨也被人踢斷數根。”
袔朔聽了緩緩露出笑容,“想來,朝廷再派來的監軍,絕對不敢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第一百四十五 入營 三
第一百四十五 入營 三
嚴氏能回府了,!
wωω¸ тт kan¸ c o 這個消息可讓嚴氏的陪房們,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真正的主子回來,她們有了主心骨了,憂的是,嚴氏不知能待多久?
老爺只說讓夫人暫時回城,可沒說不再送她回莊子去。
大總管想了想,想到莊子上有夫人,還有個大姨太太在,他和藍永福兩個人都是男人,萬一藍永福彈壓不下大姨太太,他可是說不上話的,最後只得使人跟大奶奶借將,將桂嬤嬤帶着去,。
大總管前一晚就派人去莊子知會一聲,嚴氏知道能回府,開心興奮得一個晚上睡不着。
大藍嚴氏反倒氣得臉都黑了,她的錢還沒撈夠呢!靠山就要挪窩了?
在莊子上侍候嚴氏的丫鬟們也很高興,她們是嚴老夫人派來的,還以爲這輩子就只能在莊子上待着了,沒想到有機會跟着嚴氏回府,大家前一晚收拾箱籠忙到很晚,第二天大家早早即起,嘻嘻哈哈的繼續收拾東西。
大藍嚴氏看着她們整理東西,心裡實在悶得慌,板着臉端着茶,冷冷的道:“你們這麼高興做啥?也用不着收拾那麼多東西,哼!說不定纔回去就被趕回來了。”
衆丫鬟臉色微變,悄悄的去看坐在炕上的夫人。
嚴氏原本笑盈盈的臉,沉了下來,臉色青白的瞪着長姐,大藍嚴氏被她瞪得有些不自在,訥訥的道:“怎樣,我又沒說錯。”
屋裡的丫鬟見狀,不由輕手輕腳的做着手上的差事,頭都不敢擡。屋裡原本歡快的氣氛被讓人喘不過氣的凝重淹沒,她們不敢再嘻笑,恐慌的互相交換着眼神,恨不得趕緊將手上的差事做完,好快快離去。
“大姨太太,福大爺和絹表小姐來接您了。”一個丫鬟怯怯的上前稟報。
大藍嚴氏一怔,慢慢的將手上的茶碗放到桌上,嚴氏已笑着站起身,在旁邊催着。“大姐夫來接姐姐了,我陪大姐一塊出去吧!”
還沒回過神來的大藍嚴氏。已被嚴氏的丫鬟們簇擁着出了房門。
來到莊子的堂屋,藍府的大總管與一眼生的嬤嬤站在藍永福父女身邊,大總管上前見禮,指了桂嬤嬤道:“這位是府裡的內總管,老爺派我們過來接夫人回府小住,。”
嚴氏有些詫異,內總管竟然換人?見那溫和模樣的桂嬤嬤,她心底忽然有種什麼都掌控不住的驚慌感,看看大姐夫。她心裡有些自憐,她的丈夫貴爲將軍又如何?還比不上大姐夫,親自來接大姐回家。
一旁的大藍嚴氏看到藍府的大總管與丈夫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心底暗慌,大總管請他們夫妻借一步說話,嚴氏不禁開口:“怎麼。有事我聽不得?”
大總管看了藍永福夫妻一眼,擺出笑臉對嚴氏道:“夫人當然聽得。”言罷,不待藍永福開口反對,便直言道:“聽聞大姨太太替老爺應承了不少差事……”
大藍嚴氏一聽。立時難堪的漲紅了臉,嚴氏知道丈夫這是派人來算賬的。心裡冷笑,打量着侷促不安的長姐。
“胡塗。你這婆娘是吃飽閒着沒事幹了不成?海兄弟打戰忙得很,那有空管旁人家的閒事?”藍永福痛斥老婆,邊討好的衝着大總管笑。
大總管不置可否,只低頭不言,嚴氏笑容可掬的道:“大姐姐就是熱心的很,連孩子都捨下不顧,盡幫着那些太太們解難救急呢!”藍永福聽着火氣更旺,指着妻子的鼻子痛罵,“你怎麼敢啊?就這樣把孩子撇下,她可是你的女兒,你都不管,跑去管別人家的閒事做甚?”
大藍嚴氏被丈夫的唾沫星子噴了滿臉,偏不想在妹妹跟前給丈夫沒臉,不敢開口頂回去,心裡卻是惱恨得緊,這老不死的,只顧着自己快活,整日混跡賭坊不歸,現在倒好意思來指責自己了。
藍慕絹怯怯的縮在一角,動都不敢動,大總管發現她,便輕咳了聲,藍永福聽他出聲,忙不迭的住了嘴,大總管只朝大藍嚴氏拱了拱手,“大姨太太熱心,不過我家老爺纔打完戰回來,正需要好生休生養息,您招攬下的那些事兒,還請您自個兒去處置。”說罷便朝桂嬤嬤使了個眼色,桂嬤嬤頜首,大藍嚴氏朝嚴氏擠了擠眼睛,示意她幫忙說話,嚴氏卻視而不見裝沒看到,對藍慕絹道:“這是絹兒吧,!多時不見,倒是變了個樣兒,成了大姑娘了啊?”
藍永福聽聞這話本是欣喜女兒長大,但轉念一想,妻子將女兒丟在藍守海府中數月不聞不問,火氣又上來了。
大總管便尋機先告退。
桂嬤嬤問:“夫人可是都收拾好了?敢問夫人是要立即動身回城,還是等用過飯後再走?”
嚴氏是迫不及待想回城去,連忙道:“這就動身吧!”
大藍嚴氏雖不願,還是沒轍,這裡是嚴氏的莊子,由不得她做主,人家正經主子都離開了,她一個外人難道還強留下來?再說,侍候的人跟着嚴氏走了大半,她真要留下來,只怕沒人有閒空侍候她。
回城的路上,大藍嚴氏原想與嚴氏同車,但嚴氏早早發話,要問桂嬤嬤事情,嚴氏離府多時,兩個媳婦又添了孩子,她有一大堆事情想問,大藍嚴氏再不識相,也不好在這種時候硬去跟人家主僕擠一車。
只得拉了女兒相陪,一路上嚴氏又是問話又是拉攏的,偏偏桂嬤嬤溫文有禮卻是半點不鬆口,把嚴氏嘔得差點吐血,從她嫁入藍府之後,從不用她低聲下氣攏絡人,多的是人要靠過來,沒想到現在竟然要她親自出馬,更別說攏絡的對象還是個下人,嚴氏實在憋氣,但自容嬤嬤去後,她有如斷了臂膀。潤福家的以前雖曾在她身邊侍候,再回來侍候,畢竟有些生疏了,更何況她們現在也不在她身邊。
嚴老夫人新指派來的丫鬟們,根本不堪用,自上了馬車,那兩個丫鬟便縮在門邊,無人使喚根本不動。
嚴氏徒勞無功,只把自己氣得腸子都青了,頹然的靠在迎枕上生悶氣。最後竟隨着馬車規律的車轍聲沉入夢鄉。
回到藍府之後,嚴氏洗漱後,便有人來請她去小花廳。“這位姐姐,是誰請夫人過去啊?”問話的是隨嚴氏回府的丫鬟,潤福家的去鋪子去賬冊,準備給嚴氏對帳,章順家的則是看着丫鬟們安置嚴氏的箱籠,。
因此在嚴氏身邊侍候的,全是從莊子跟回來的丫鬟。她們對藍府不熟,所以不認得這來傳話的丫鬟。
來人正是大奶奶身邊的銀芽,她掩嘴輕笑道:“瞧我,沒把話說清楚。家裡慶賀老爺歸來,所以辦了家宴,姐姐幫幫忙。快些幫夫人拾綴好,可別誤了時辰。”
銀芽說完便離去了。
嚴氏久未見丈夫,心裡忐忑不安,對鏡梳妝良久。遲遲拿不定主意,要戴那樣簪子。配那個耳塞……
等她收拾好,領着人往小花廳去時。早過了大半個時辰。
素裹銀裝的藍府,華燈初上,放眼望去皆是笑臉迎人,嚴氏心裡卻不怎麼痛快,因爲她總覺得這一切與自己無關。
她到的遲,藍守海已在座,正與女兒逗鬧着小孫女,藍之蘅不怕生,在姑姑懷裡笑得咯咯響,藍之齊則由奶孃抱着,他還太小,只睜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瞅着玩的很開心的小堂姐瞧,小嘴一張銀白的口涎就流下來,奶孃趕忙拉了手絹在幫他擦拭,藍慕遠兄弟與阿朔圍在一塊,不曉得在說什麼,二奶奶看着人擺碗筷,大奶奶正在沏茶,聽到人通稟嚴氏來了,忙都上前見禮。
慕越抱着小侄女跟嚴氏見禮,嚴氏看她的眼神裡,仍帶着一絲怨恨,但藍守海在座,所以嚴氏隱瞞的很好。
因爲多了嚴氏在,衆人不像平常那般自在,用過飯後便各自散去不提。
嚴家得知三女兒總算回府,嚴老夫人連忙派人來請。
嚴氏看到整個人瘦得脫了形的母親,不禁抱着母親痛哭失聲,嚴老夫人老淚縱橫,嚴大太太看着連忙上前勸慰兩人,讓人侍候着淨面梳妝後,嚴老夫人將侍候的人趕出去,嚴大太太也要跟着出去,嚴老夫人卻發話留下她,二太太倒是想留下來,反被嚴老夫人趕出去,。
“我…問…你,姑…爺…你…”嚴老夫人還未完全恢復,口齒不清,她想問女兒事情,卻說不明白,氣得她滿頭大汗淚水、口涎一起掉下來,她又羞又惱,嚴大太太拿了手絹幫她擦拭,她憤然將媳婦的手撥開,手指用力的指着女兒。
嚴大太太會意,有些羞赧的道:“三妹妹,婆婆想問你,你這次回來,姑爺可有與你同房?”嚴大太太這一問,嚴氏臉上飛紅,咬着牙卻是用力搖了搖頭。
嚴大太太微怔,手掌傳來劇疼,是婆婆在催着她往下問,其實這些問題,嚴老夫人深怕自己問話,三女兒聽不懂,早一日就將長媳找來,慢慢的將想問的事說給她聽,所以嚴大太太纔會知曉婆婆想問些什麼,也才早一步知道,老人家竟在打算着藍慕越的婚事。
她回去後就跟丈夫說了,嚴大爺讓她不必多想。
“相公此話怎講?”
“三妹婿如果真無意將女兒嫁給十二皇子,又何必應承幫忙照應那個鬼面少爺?”
“所以慕越還是可能當個皇子妃?”嚴大太太不無欣羨之情。
嚴大爺苦笑。“娘是想幫三妹的忙,我只怕她到頭來幫了倒忙。”
藍慕越既有皇子相中,再加上當年大張旗鼓的天天送禮,雖然藍家當日就將禮退還回去,但是隻怕寧夏城上下,早將慕越看作是準十二皇子妃了吧!否則怎麼從未聽聞有人上門求親?嚴大太太心裡贊同丈夫所言,更覺婆婆實是癡人說夢。
指甲深深的掐入手臂,嚴大太太吃疼,幾乎要哀叫出聲,幸好及時反應過來,“婆婆想問你,慕越的親事可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