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王有後啦!
消息傳出來,道賀的、送禮的,順王別院大門外車水馬龍,也有人往王妃孃家送禮,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當屬除夕夜被順王連夜退人的那幾家。
寧夏知府的小女兒日前及笄,因之前其父送美巴結順王,坊間流言道是知府想送女兒進順王府,想跟王妃分庭抗禮,席間便有人好奇探問此事,知府夫人忙笑道:“好事是近了,不過我們家那高攀得起王爺啊!”
衆人紛紛追問,知府夫人方掩袖笑稱是訂給了她孃家表親,“……是個好孩子,不到二十就已是舉人啦!若不是他祖母過世得守孝,親事才拖到現在。”
言下之意是兩家早有默契在,只是礙於孝期,雙方纔不對外公開,現在孝期將滿,她家女兒又及笄,婚期可以談了,這才藉及笄的場合公開。
知道內情的,不會在這種場合說開來,不曉詳情的便對知府的小女兒打趣,把個小姑娘羞得幾乎擡不起頭來。
也因此,知府夫人帶着女兒上順王別院赴洗三禮時,也就沒有不識趣的人亂說話了!
小名安哥的順王嫡長子,長得是壯實,進了水盆踢水踢得歡,大大黑亮的眼,烏黑的發,鮮紅的脣,結合了父母雙方的優點,是個極漂亮的孩子,如果不看他那身泛青的膚色的話。
大藍嚴氏帶着兒媳和三女、小女兒來了,看到安哥兒這模樣,不免要拉着遠大奶奶問,遠大奶奶忙着咧1小姑婆家沒有人在場,什麼事都是她幫拿主意,她也不欲在外人面前說這個,一推二五六就走了。聲二奶奶應付大藍嚴氏的經驗也不差,三兩下就把人繞得頭暈,忘了在追問什麼。
跟她來的兒媳婦想着交好遠大奶奶幾人,三女兒本就知禮,人家不說,就該識趣別多問,至於藍慕絹,丈夫被放回來後,隱約知道丈夫是被逆王給設計了,差一點就要以謀逆罪論處。她嚇得腿發軟,丈夫更是嚇壞了,自打官府被放回來後。就一直沒緩過神來,又因他貪女色纔會遭人設計,還把妻子的陪嫁莊子扯進去,在她跟前便徹底矮了一截,如今是隻對着她一個。連那些通房小妾都不敢沾手了!
遠大奶奶曾透了消息給她,她丈夫能全須全尾回來,是託了慕越的福,辦事的人是看在慕越的份上,才讓她丈夫脫困,藍慕絹再不樂意也得記這個情。大藍嚴氏直到散席,看到攸六奶奶方想起來剛纔想問的事,興沖沖的扯住攸六奶奶。只是還沒開口,就讓小女兒姶拉走了。
大藍嚴氏生氣的瞪了女兒一眼,“你們都不好奇,那孩子……”
“娘,今兒可有人問起三姨母?”藍慕絹直接開口。
大藍嚴氏訕訕地道:“怎麼會有人問她。”又不是不知三妹都住到廟裡爲老父、老母祈福去了。誰還問起她?
“那就是了!人家外人都知道給您留臉面,怎麼您反倒仗着是親戚。不給親戚留情面?”
“什麼啊?我只不過想問那孩子怎麼……”
“要能說,還用得着您問?”藍慕絹沒好氣的道。
大藍嚴氏眼見小女兒脾氣見漲,卻也拿她沒轍,只好轉身拿媳婦出氣,“你們也不提醒我一句……”
攸六奶奶扶着沙嬤嬤,站在不遠處看大藍嚴氏責罵媳婦,沙嬤嬤嘆道:“幸而絹姑奶奶把她娘拉走,否則您就爲難了!”
攸六奶奶皺着眉頭:“可惜安哥兒了!明明長得這麼漂亮,偏生那一身青膚看得嚇人哪!”
沙嬤嬤勸道:“吉人自有天相,安哥兒命大福氣大着咧!”沒看王爺的師父請了多少人來幫忙啊?這要沒幾分家底的,當真請不起啊!
沙嬤嬤聽說,光是幾位武林高手的吃用就高得嚇人,那位大美人兒就甭提了,那有姑娘家夜夜笙歌,還有位相貌不輸王爺的聖手,那個排場,王爺也沒他誇張啊!
虧得大奶奶能一一應付得宜,沙嬤嬤不由慶幸,有個能幹的長嫂在,她家姑娘可輕省不少。再說安哥兒,當真是個有福的孩子,還在孃胎裡就受了罪,好不容易生下來,又虧得羅大夫他們早有準備,才能一落地,就有人幫着解毒,還有高手相助,聽說毒手天仙當年救的那孩子,長到三十歲了,老婆才懷胎,可見身子之虛……
待送走了賓客,東方朔在外院設宴,宴請岳父、舅子們,還有羅大夫、明師父及其友人們,毒手天仙則跑到內院,窩在慕越這裡,邊逗着安哥兒,邊與慕越閒聊。
毒手天仙年過半百,外貌卻似二八年華的小姑娘,引得衆人嘖嘖稱奇,毒手天仙很得意,託着香腮問慕越要不要跟她學藝,慕越頗有幾分心動,朱嬤嬤她們連忙攔了,佟雪便搶着道:“我學,我跟您學。”
“你啊?你不成,你根骨及不上你家王妃,可惜了!”毒手天仙伸手在佟雪的臉蛋上滑過,調笑着道。
慕越用過飯,給兒子餵過奶,母子兩一起瞌睡蟲上身,毒手天仙笑盈盈的起身告辭,看着小母親和小娃娃一起憨睡,讓她忍不住鼻頭一酸,佟雪還在旁邊嘟嚷着,“天仙姐姐爲什麼喜歡獨來獨往啊?收個徒兒有個伴不好嗎?”
“好啊!怎麼不好……”毒手天仙神色有些惘然,身形微晃便失了行蹤,看得一院子的人咋舌不已。
布凱跟在齊哥兒兄弟身邊,也跟來看小寶寶洗三,他很仔細的端詳了安哥兒,待回到外院才悄聲對東方朔說:“您這兒子不是您那一世的孩子。”
“是嗎?”東方朔微笑以對,布凱有些無所適從,他拉着東方朔的袖子問:“您到底要我做什麼?”
他看不透這位王爺前世,卻也對這世的他看不清,雖然面對他時,他能讀出王爺心中所想,但只有一部份。“您帶我回來,不就是爲了我的異能嗎?”
大姐夫娶大姐,就是因爲她的異能,而這位王爺帶他回來,到現在爲止,根本不曾要他讀任何人的心思過。
“你且好好跟着齊哥兒他們讀書吧!待你再大一些再說。”
東方朔淡淡的安撫他,布凱沮喪的跟着齊哥兒他們去坐席,齊哥兒很照顧他,把他當弟弟一樣照顧,這讓布凱有些受寵若驚。平哥兒有些吃味,哥哥這麼照顧這個怪怪的小孩,他說話怪腔怪調的。可是他的奶孃說,布凱是王爺姑父寄放在他家的,要好好照顧他。
平哥兒嘟着嘴,看着哥哥照呼布凱坐下,又幫他張羅吃喝。忍不住抱怨:“哥哥都只疼布凱,不疼我了!”
“布凱初來乍到,認識的人不多,我們不幫姑爹照顧他,難道要姑姑親自來?”
想到最疼他的姑姑剛生了寶寶,平哥兒委屈的扁了嘴。姑姑有自己的寶寶了,以後也不疼他了!“
齊哥兒看着弟弟要哭不哭的樣子,覺得很是頭疼。他纔是最想哭的好嗎?以前姑姑只疼他一個,他娘生了平哥兒後,他便可憐了,得幫忙照顧弟弟,現在又來個布凱。統統要他照顧着,他才幾歲啊?
黎內官在席間招呼着。看到這幾位小少爺樣子不對勁,走來關切,原以詼是下人招呼不妥惹兩位小少爺不痛快了,問了之後才曉得,這兩位竟是因王妃生了小少爺,擔心王妃以後不疼他們!
黎內官強忍笑意,好生一番勸慰,又命丫鬟端來王妃吩咐,特別爲他們準備的甜點,才把人哄開懷了!
順王府添丁的消息,很快就傳回京裡了,皇帝大喜,大筆一揮爲新生的孫子起了大名爲翔,孫輩裡,得皇帝祖父親賜大名的頭一人,賢妃和十七公主欣喜萬分,備了禮送往太子府,託太子妃要送禮去時,一併捎帶去,太子妃領着心腹女官在清點禮單時,太子大步流星進了屋,太子妃看他神色不對,忙遣了屋裡侍候的人,倒了杯茶給太子。
“太子這是怎麼了?十二弟妹給您添了侄兒,您不高興?”
“高興,我是氣惱……”太子接過茶,喝了一口才道:“你可記得年前,拘了薛嬪身邊那個宮女的事。”
這事太子跟她說過,太子妃點點頭,“可是有什麼不妥?”
“哼,父皇也忐偏心薛嬪了!明知她草菅人命,卻還是縱放她,不拿她治罪。”
福玉從薛嬪之命,下手毒害翠玉,事到臨頭,她終究是狠不下心,只給翠玉下了令她昏迷的藥,騙過福惠後,她去向薛嬪覆命,翠玉醒轉便自行出宮,她輕功了得,人又機靈,福玉不怕她逃不出宮,只怕薛嬪發現,兩個人都會被滅口。
按福玉的算計,這一切應該不會出錯,只可惜她不知隱龍衛存在,因十九公主鬧着嫁人,皇帝早命人注意各宮動靜,翠玉醒來要溜出宮時,被隱龍衛當場逮個正着,翠玉年幼,三兩下就被套出話來,太子後來把福玉抓來,她倒是嘴硬得很,怎麼都不肯說,直到見了被關的翠玉,才被抓住把柄老實招供。
只是向皇帝回稟此事,皇帝卻不打算拿薛嬪治罪。
太子妃聽了之後,輕嘆一聲。“薛嬪畢竟侍候父皇這麼多年,殿下真不好爲她,讓父皇對殿下有意見,在薛嬪心裡,怕是認定了,秦王若沒死,這太子之位必是他囊中物。”
“父皇可從……”
“殿下!”太子妃厲聲打斷丈夫往下說。“薛嬪再蹦躂,難道父皇真能如她的願,將皇位傳給秦郡王?”
“不可能!”
“那就是了!父皇說什麼,殿下照做就是,薛嬪再怎麼癡心妄想,都不可能如願的,您何妨大度些,就由她去吧!她已毀了十九皇妹,父皇是不可能再縱着她毀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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