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燕赤霞濃眉一挑
“你什麼意思！”
何成雙眼盯着燕赤霞手中軒轅神劍“劍借我一用，以後還你，而且答應你放了蘭若寺裡所有的女鬼”
他也可以殺了燕赤霞搶劍，但是看燕赤霞鬥志高昂，何成實在不想和他碰撞。
枉死城裡的麻煩多着呢，他此次出來也給了武德星君勾搭鍾馗的機會，若不快點，雙方談攏了價格，他只有死路一條。
燕赤霞望着軒轅神劍，不知想些什麼。
“包括小倩？”寧採臣忙問。
何成卻沒理他，只看着燕赤霞。
“大鬍子，你還猶豫什麼，趕緊把劍給他吧！一把劍能比得上那麼多人命嗎？”
“滾你奶奶個腿的！你就是被鬼迷了心竅！”燕赤霞瞪了寧採臣一眼。
寧採臣脖子一縮，雖然在他眼中看來一把劍怎麼也比不上聶小倩重要。
燕赤霞抖着鐵釘似的鬍鬚，低頭看着手中寶劍，長嘆一口氣。
隨手一甩，劍打着旋兒朝何成飛來，“嗤——”一聲，正準插在何成的腳尖前兩指處。
燕赤霞雖然裝的若無其事，其實體內的法力早已耗盡，甚至沒力氣還手。
只能交劍，不爲自己，也爲了這個窮酸書生，和那些被奴役的可憐女鬼。
一聲貫穿個俠字，燕赤霞總歸有所顧忌。
見何成真沒碰那些骨灰罈，反而一甩手，將地下的骨灰罈全都拽出來，寧採臣鬆了口氣。
“小倩呢？”寧採臣追問。
何成拔出軒轅神劍，感受着劍上的鋒銳。
這武器品階還在九齒釘耙之上。燕赤霞一直能越階鬥敵的原因，總算找到了。
想當初對戰枉死城主時，何成只拿着軒轅神劍的劍芒便殺死了那座大山，現在有神劍在手，他的勝算又增長了兩分。
“小倩的骨灰罈呢？”寧採臣繼續問道。
“自然回去和我拜堂成親”
“你，你言而無信！”
“城主，不宰了這小子？”
袁德泰也看出來，這一次出岔子主要在寧採臣身上。
“走了”
屍氣衝地，何成飛天而起。
“是……”袁德泰收回寶刀，跟上何成的背影。
“大鬍子，大鬍子，你爲什麼不殺了他們，還讓他們搶走了小倩！”
寧採臣剛走到燕赤霞面前要質問，卻見燕赤霞雙眼一閉，倒在了地上。
“大鬍子！大鬍子！”寧採臣險些被嚇掉了魂。
幸好他擡手一試，燕赤霞只是昏睡過去而已。
“唉……小倩……”
寧採臣還在念叨的女鬼聶小倩，此時已經出現在何成面前。
身穿嫁衣，哭的梨花帶雨。
“聶小倩？”
“小女是聶小倩……”女鬼點頭。
“長得不錯”
何止長得不錯，這張臉他已在太多人身上見過，只是每次見到的人氣質都不同。
聶小倩自帶一股清幽悲憐。
何成並未和聶小倩交流幾句話，拜堂成親只是個形式問題，今天成親的不是聶小倩，換做其他妖魔鬼怪同樣不挑。
“別哭了，喜慶點”
聶小倩偷偷擦着眼淚，悄悄打量着何成。
她曾聽姥姥說過，黑山老妖好色成性，娶了九十九房妻妾，嫁給黑山老妖的女鬼沒有能享福的，很多都會被折磨。
死後爲鬼本就可憐，現在又要遭遇這種待遇，聶小倩心中更悲，她只是奇怪眼前的黑山老妖和姥姥說的不同。
除了一句‘長得不錯’外，便再沒看過她一眼，再沒多說一句。
到枉死城落下，
何成捏着聶小倩的下巴上下打量“老袁，會化妝嗎？哭花了啊”
袁德泰悶聲搖頭“不會”。
“我記得子母鬼將好像會啊”袁德泰融合了諸多鬼將，女鬼的擦胭脂描眉，他應該也懂。
袁德泰這纔不情不願的點頭“我試試”
一六七十歲老漢，拿着兩三支筆給女鬼花妝，場面太過於詭異。
聶小倩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吧，多笑笑好”
何成牽過她的手，在她耳邊叮囑“進去之後，拜堂成親，但我有事讓你做，去給三個人敬酒……”
聶小倩點頭，不敢反抗。
“黑山老爺接新娘回來了~”
一進枉死城，城中上百妖魔炸開了鍋，嗩吶響，吹的是百鳥朝鳳。
歡快曲調迎着酒香，乍看表面是其樂融融。
“老爺，吉時到了！”公孫九娘打量了一眼紅蓋頭下的聶小倩，說道。
何成給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那就拜堂成親吧！我來主持”武德星君從鍾馗身邊站起來，看上去心情不錯。
“多謝星君”
“咳咳”武德星君一清嗓子“一拜天地！”
拜天地，不僅是何成彎不下腰，在座的所有妖魔都是如此，天要滅妖魔，仙界與妖魔界勢不兩立，拜堂成親又怎麼能拜天呢？
“拜吧”看聶小倩僵住，何成說了一聲。
妖魔結婚與凡人並無不同，三拜結束，從此成夫妻。
“小倩，去下面給妖王鬼王們敬酒！”
聶小倩點頭，身旁有公孫九娘端着酒盤跟着。
何成雙眼也跟着聶小倩，直到她走到南山翁身邊時才收回目光。
“黑山老妖，看來你很疼愛自己的新娘子啊”
武德星君端起酒盅，面帶笑意。
“剛成親，肯定疼愛啊”何成轉頭又看了一眼聶小倩，見站在她面前的南山翁臉色一變，又變成笑臉。
轉過頭來說道“星君，其實我身上有個東西一直想物歸原主，今天看見星君後，更加確信，這物，絕對該給你”
“哦？”
武德星君酒紅腮一拉扯，笑道“什麼東西？”
“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
何成一甩手，手中猛然多出一把金劍。
見劍，武德星君臉色大變。
“當時不小心宰了個草包，他手裡就抓着這把劍”
何成突然一拍腦袋
“……噢對了，他還長了個淚痣呢”
咔嚓！！
武德星君手中酒杯碎裂，酒水濺了他自己一臉。
“星君，我看那草包和你長的差不多，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把劍的主人？”何成把手中劍往武德星君臉前一遞。
“那是我胞弟……”武德星君迴應的很冷漠，身上殺意卻如同火焰一般灼熱燙人。
“這樣啊……”
何成點了點頭，突然後撤半步，大吼一聲“關門，開殺！”
“償命吧！”
武德星君佔了身高臂長的優勢，身子前傾，五指捏爪往前一探，直奔何成脖子來。
何成反手抓劍往上一挑，劍刃正削進武德星君掌心裡，同時另小拇指重重一點劍身。
武德星君剛準備空手捏住劍身，奪劍滅屍魔，誰想何成小指一點，劍身盪開“嗡”鳴，撥拉開他的手掌。趁着武德星君手張開，何成反而往前一壓，手肘壓着劍刃向上拖拽。
刺啦一聲，三四滴金血掛在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