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弟子攙扶的石堅,領頭拿起三炷香敬上香爐,香爐供在四目道長的神主牌前。
“四目師弟放心,我一定帶領大家,消滅那頭紫僵,以敬你在天之靈,揚我茅山浩然正氣!”
林九、麻麻地等一衆師叔輩依次上香。
屠龍坐在下座,捂傷口道“大家這副狀態,追上那頭紫僵恐怕也難殺了他,恐怕還會送命!”
“屠龍,你這是漲殭屍志氣,滅我茅山威風啊!”
麻麻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我們有茅山最年輕有成的弟子都在這兒,還有大師兄不也聯繫了靈幻界的高人嗎?聽說廣東靠湖南地界,有靈幻界的名門望族諸葛世家,有他們助拳,未必不能贏!”
“大師兄……”
屠龍轉頭看向石堅,有諸葛世家的幫助,興許能贏。
石堅鬍鬚一陣,劍眉刮鋒芒一掃麻麻地道“這是我茅山自傢俬事,如果找他人幫忙,不是承認我茅山無能嗎?”
“可是,大師兄……”
“不用可是了!”
石堅一揮手吩咐道:“既然林師弟已經跟蹤了殭屍的位置,我們立馬啓程,決不能讓他繼續害人!我有千里馬,你們隨後跟上吧”
“大師兄……小心……”
林九擡手,看着瘸腿離去的石堅,嘆一口氣。
他們自幼關係不好,石堅最氣的是林九天資聰穎,林九和大貴的師傅教的是控鬼之道,雖說比不上他的奔雷拳,但這年代,雷法未必比得上鬼術。
末法時代,有傳聞天庭上神皆亡,只有地府神職齊全,十殿閻羅殿內審鬼,判官鍾馗各司其職。
能溝通鬼,就是有大靠山。
客棧內氣氛一時靜了。
“拽什麼大師兄的排場啊,不是比我早入門幾年,掌門早換我坐了!”
麻麻地擡手,摳出好大一坨,周圍師侄連撤步從他身邊散去。
“你做掌門?”
林九冷哼一聲。
“怎麼,我比他差很多嗎?”
剛死了同門師弟,加上兩人互相看不順眼,如打火石碰撞,擦除陣陣火星。
“兩位師兄,別吵了,現在還是追蹤殭屍要緊”屠龍拉架。
林九點頭道:“其實,今天我們未必沒有方法殺了那頭殭屍,他肉僵皮硬,但只要用大火燒他,沸水煮軟他的皮,再用熱油炸酥皮,瞅準穴道後自然能扎進他身體裡。”
屠龍右手兩指捏着眉心問道:“師兄,你說的是油炸鬼的方法吧”
“意同,形不同”
大貴就看不慣林九裝模作樣的派頭,刺撓他:“什麼時候了,還賣關子!”
“我們用陣法,正午,借陽力做煮鍋,再用地火燒他!八陽陣滅他怨氣煞氣!”
大貴又插話道:“你說的倒輕巧,那殭屍蹦的都快竄上雲彩了,他能乖乖待在水裡讓你煮他?”
“我在富貴鎮時,曾遇到一個與我容貌相仿的奇人,他一身本事不在我之下,而且精通奇門遁甲的陣法,能徒步走陣,困鬼困妖!”
“一雙腳?”
“只要一雙腳,我與他切磋時就曾被困在陣法他的陣法裡,未曾破陣!”
“這麼厲害!”
大貴一呲牙,他看不起林九,但也知道林九本事有多強,不說打得過石堅,但穩勝茅山其他任何人!
見衆人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大貴知道說漏了嘴,連忙道:“也沒什麼嘛,本事不怎麼樣,而且和你長得像,挺沒品的”
林九無視了他,對其他幾人道:“當初他曾說,他在富貴鎮南下幾十裡處,去找一眉道人準能找到他,諸位師兄弟,你們先去助大師兄追殺紫僵,我去搬救兵,只要有此人助拳,勝利可期!”
“師兄~,人家和你一起吧”
“咳咳,蔗姑師妹,你去幫大師兄比較好,多一人多一份力量。”
“多我一個少我一個沒什麼的,不信你問他們?”
其他人巴不得蔗姑不跟着,都點頭:“蔗姑和你一起,相互有照顧,很好的”
“那好吧,師妹,我們走!”
……
馬飛蹄,快如紅電,不時有報雨的燕子低飛而過,瞬間被甩遠了。
“區區紫僵,哼!”
狂風拽着石堅鬍鬚後揚,搭在肩上。
“籲!!”
繮繩拽着馬頭一揚,馬站起翹前蹄,硬生生停下。
石堅拖拽着腿坐在路邊,解開了小腿上綁着的布條。
拿出一小瓶,拔了塞子輕輕一斜,滴出幾滴青液。
青液滴落在傷口上,頓時消融於血肉傷口中,一陣癢麻從傷口傳來,石堅悶哼一聲,他腿肚子上的傷口竟然在迅速恢復,眨眼功夫長回了大半的血肉,黑血結疤。
石堅輕輕一跳,輕鬆躍上馬背,哪裡還有重傷的模樣啊。
“駕!”
……
日夜趕路,只用一天功夫何成便回到了徐鎮。
烏鴉落在枝頭,抖落幾片被秋燒黃的樹葉。
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他離開不到半個月,徐副已經完全駐紮在徐鎮。
路上行人稀少,有幾個揹着單薄包袱遠走他鄉的,被看門士兵壓榨勒索,“出鎮費”花光了全部盤纏,無奈只能揹着大餅喪臉低頭前行。
人心最餓,永遠填不夠。
徐副官眨眼功夫已經從躲在徐大帥大樹下的廢物,變成了一個與徐大帥相同的野心家。
烏鴉拍翅進了鎮子,關押殭屍的牢房前早沒了公雞。
見此,何成臉色一變,意念一動,牢房門打開,裡面卻沒有一具殭屍!
剛落足鎮長家屋檐,就聽一聲音道:“我是初六!徐府的廚子!”
被派往省城的初六回來了!
何成曾派他去省城找洋醫生,然後以抽血買血爲由,爲自己培養殭屍大軍,看被士兵用槍指着腦袋跪在地上的白大衣洋鬼子,他任務完成的不錯。
“廚子?”
徐副官歪笑,一腳踹在初六肩膀上,將其踹倒。
“你以爲把自己的殭屍牙磨掉了我就沒發現,你其實是殭屍?”
“來人啊,把他給我丟到太陽底下!”
“是!”
初六一陣掙扎:“你敢殺我,主人一定會殺了你的!”
四個人一同用力纔將初六丟到陽光下,剛接觸陽光,初六便變作了飛灰。
“殺了我?”徐副官得意的招手,身邊的親兵捧着一個金佛遞過來。
徐副官得意大笑“那一牢的殭屍怎麼死的?有這寶貝在!就是你主人來了,我也要把他燒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