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明謙跟珍珠都沒有在說話,不管是珍珠和明謙,還是兩個人手下的人都非常清楚,他們夫妻算是做到頭了,且不說有沒有文書,單看今天發生的事情,兩個人也絕對無法恢復如初了。大家的心都很亂,明謙知道李素心回到朱家,那是必死無疑的,甚至懷疑那孩子被摔死了,跟珍珠有很大的關係,當時可是珍珠的丫頭在跟那個丫頭搶孩子的,不搶了,鬆手了,那丫頭卻把孩子摔帶地上。這一切都逃不過明謙的眼睛。她本來想着,雖然李素心品行不良,但是因爲李師傅對自己有恩,也一定要救了她一命的,所以不顧兩個師爺一起勸,還是匆匆趕來了。可是如今卻是母子兩個都是一樣的結局,明謙心中的震驚、挫敗和無力感,讓他沒有辦法再面對珍珠了。
而珍珠經過了今天的事情,心裡反倒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想法,和離。所以,回到府裡之後,夫妻兩個人一起到了書房,關在房裡,一個時辰,最後等珍珠出來的時候,手裡拿着和離書。
劉紫一直在這邊等着,看到珍珠出來了,趕忙上前,進了臥室,劉紫讓其他人都下去了,問道,“夫人,如何了?”
“我和他和離了!”珍珠說的語氣非常的平淡,
劉紫卻震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趕忙又問,“那幾位少爺……”
“孩子跟着我,一直到他們十五歲,我生的兒子,是明謙的嫡子。明天我們就到涿州莊子去吧!”
“是,夫人。”
隔了不久,若雨進來稟報,“夫人,朱家那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奴婢親眼看着他們將李氏沉塘的,李氏的那個丫頭。被招供了不少事情,大人是清白的,是李氏給大人下了藥。那孩子的父親,誰也說不清。可能是她小叔子的,也可能是她丈夫朋友的。在井眼兒衚衕的時候,大人跟她如何,倒是無從知道。”
“我知道了。收拾東西。我們明天早上就離開。”
“夫人,那伯君少爺和玉兒、珠兒小姐呢?”
“我現在已經不是明家的媳婦了。沒有那個責任和義務再去教育他們了。孩子們也不要通知了,明日我走了,他們自然知道。”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又說道,“省得見了,又是傷心,不如不見的好。”
現在的知府府裡的庫房當中,有五萬多兩銀子,京城的宅子給了珍珠。涿州的莊子也是珍珠的。其他的,明謙不用要,反正都是他兒子的。
劉紫問了一句,“夫人要一直住在涿州嗎?”
“我會帶着孩子到京城去。幾個孩子都在那裡,我在那裡生活,也更方面看孩子。”
劉紫就不再說話了。十個丫頭,都忙了起來,還有那兩隻鳥,是珠兒最喜歡的,珍珠讓給她留下。丫頭們都收拾東西了。正院這邊有事,玉兒帶着弟妹就沒有過來,沒有想到,竟然錯過了這最後的機會。
珍珠帶着孩子們離開了。連着正院子裡所有的下人和侍衛們,玉兒和珠兒得到消息,哭的不行,但又不敢去問明謙,只能在自己的院子裡哭了。還是有老師來上課,但是玉兒和珠兒心裡都覺得不一樣。珠兒拉住姐姐的手,說道,
“大姐,我覺得師傅的才學不如嬸嬸,繡花也不如,彈琴更不用說了。爲什麼嬸嬸要扔下我們呢?”
玉兒看着妹妹,說道,“這就是嬸嬸常說的緣分吧!我們和嬸嬸的緣分盡了,自然要分開。還記得嬸嬸怎麼說嗎?”
“嬸嬸說,凡是不可強求。”
深夜裡,喬樁站在院中的石桌邊上,看着大人在喝酒,是青梅酒,一杯接着一杯。作爲明謙最貼身的侍衛,他對於事情的經過已經知道了,但是他也知道大人和夫人是很恩愛的,至於那個跟青梅酒有關的李素心,不是他喬樁說,實在不值得大人稀罕。現在大人喝着青梅酒,又是爲了什麼呢?爲了那個扔在亂葬崗,又被大人派人安葬的李素心嗎?
回到京城的珍珠,還是被人成爲明夫人,這是她和明謙約定好的,雖然和離,但是不對外公佈,這也是爲了孩子好,等到孩子長大成人,他們自然會分開,但是在這期間,如果又另外一方要嫁人或者要娶親,這個約定就作廢。
玉兒等着嬸子的消息,這一等,就是三年,在玉兒及笄禮之前,京城那邊,送來了禮物。其中有一支碧玉簪,還有一些布料和化妝品,讓玉兒掉下了眼淚。珠兒心裡也是想着嬸嬸的,雖然別人在府裡從來不提夫人的事情,但是師傅們和姐姐會提,說道嬸嬸,總是說,如果是嬸嬸教導她們,那她們會更好。
明謙這邊,一支沒有娶新的夫人,珍珠這邊也沒有嫁人,所以知道內情的人真的很少。如今長子今年都十四歲了,已經過了秀才考試,後年就會去考舉人了,老二爺中了秀才,但是名次只是在中等,只是身材高大,武功高強, 一有了時間,就跟珍珠和幾個兄弟切磋武藝,或者對着沙盤跟珍珠演練。老二就跟着珍珠學習,學的是最多,也是最久的,三胞胎如今已經讀過了四書五經,果然聰穎非凡,雖然老六有些放蕩不羈,但是終歸不願意讓珍珠失望,學習的也不錯。
畢竟特別的是,珍珠在到了京城九個月之後,生了一個女兒,此女小名婠婠,深得寵愛,珍珠已經算是國色天香了,但是這個婠婠,還沒長大,氣度就已經有了幾分意思,容貌更勝母親,尤其一雙眼睛,竟然長的跟明謙很像,在明謙的臉上,就顯得聰慧而睿智,但是在婠婠的臉上,確顯得勾魂攝魄。不過兩歲而已,見過的就沒有不喜歡的。
又到了打獵的季節,珍珠帶着兒子們一起出去打獵,身邊六個兒子,珍珠非常高興,今天一同來的還有自己的兩個五個外甥,身邊的侍衛更是不少,三姐妹也終於聚齊了,白思賢現在進京城做官了,三妞的丈夫現在在翰林院,姐妹三個除了每天照顧小的,還有看着大的孩子學習。
今天的珍珠,穿着一身深綠色的騎馬裝,二妞穿了一身橘色的,三妞這是碧藍色的。其實今天已經很難得了,珍珠現在平時都喜歡穿着黑白兩色的衣服的。三年前自從到了京城,就很少見她笑了。和永昌侯府走的卻是很近,本來這樣的聚會,明貞兒自然是少不了了,可惜她回京之後,又懷孕了,這一胎不太安生,所以一直在家休息。
還是原來的路線,他們今天晚上還是會在森林裡紮營,傍晚的時候,終於找到了宿營地,珍珠說要到四處看看,衆人也知道她的本事,也就沒有跟着。珍珠又一次來到了上次斬蛇的地方,最近聽說,那邊總是鬧鬼,有人看見好大的金色的大蛇影子,珍珠就想過來看看。剛剛走到那個水潭,猛然想起上次被人偷窺的那次。可是此時眼前出現的,卻是明謙和李素心兩個人相視而笑,手拉手的場面,珍珠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揪疼,在發悶,一時不慎,軟軟的做在地上,可是又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藉口頭髮,脫下全身的衣服,下了水塘,很奇怪,這水塘的水,竟然很冷,跟自己初次來京城到這裡的那一次,一點都不一樣。
那天晚上很奇怪,自己試煉了新藥,餵給狗狗和大雕都沒什麼事,想感覺一下,自己就吃了,在那之後,覺得自己很熱很熱,那是一個月圓之夜,自己對於這一點記得很清楚,然後,彷彿記得自己下水洗澡了,還和人發生關係了,等她徹底的清醒,已經是穿好衣服靠在樹上了。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種了奸計,但是有了這樣的懷疑之後,自己心裡的恨,彷彿緩解了。這一次,她又這樣做了。
將整體身體都投入到水中,這樣就可以忘記那些不委屈、不甘、嫉妒、怨恨,那種想哭都哭不出來的委屈和傷痛。
“你要幹什麼?”有人把珍珠從水裡拉出來,珍珠掙扎着攥住對方的手腕,
“陛下,如此涉險,倒是讓小女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蕭擎抱着赤裸身體的珍珠,半天都沒有其他的動作,他不想放手,珍珠卻很冷靜問道,“三年前也是你嗎|?”
“是我拉你上來,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做。你嘴裡喊着明謙的名字,我又不是禽獸,怎麼可能還繼續。”
聽了這話,珍珠的臉色好多了,對她說道,“你想要什麼?金銀財寶?古董字畫?還是……我這個人?”
蕭擎將人抱出水面,然後轉過身去,說道,“得到你這個人的身體太容易了,就算你武藝高強,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很清楚,我要得到的是你的心。”
珍珠穿好了衣服,就聽見蕭擎對外圍的人喊道,“都出來吧!”
珍珠沒有管這些,只是走過蕭擎的身邊的時候,說道,“另外一個美麗的女人,加上時間,我在你心裡就什麼都不是。”
珍珠走過蕭擎的身邊,也沒有說話,反而用了輕功,竄入樹林當中,奔着那個山洞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