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簡歷呢？”
空蕩蕩整潔的桌面和地面讓陳助理的後背炸出了冷汗，他猛然想起剛纔清理會場的時候被放進了來的三個掃地機器人，他立刻就感到嘴裡有些發苦。
“怎麼了？”
緊跟而來的錢助理看着陳助理，“簡歷呢？”
“錢哥，剛纔我手滑了一下掉了幾份簡歷，肯定是我漏撿了，剛纔掃地機器人來過，是不是它們把簡歷都弄走了。”陳助理一臉天塌下來的表情，看着錢助理眼中帶着哀求，“錢哥怎麼辦？我會不會被老師趕出去？”
錢助理有些怒其不爭，盯着陳助理就想開訓，但是又想到自己那個伯伯的脾氣，也有些擔憂起來，雖然他不會被罵，卻難保不會被遷怒。
“還囉嗦什麼？趕緊去找，萬一被丟到碎紙機裡，那你就真的完了。”
“哎哎，好好。”
說話間兩個助理便急忙跑去找掃地機器人，圍着錢睿的幾個導演也意識到了簡歷的缺失，爲了防止錢睿咆哮着做出不理智的動作，他們再一次擔負起安撫的工作。
兩個助理的動作算快的了，趕在三個掃地機器人處理廢棄垃圾之前將它們攔住，已經有幾分簡歷被投入到碎紙機裡了，好在一通折騰之後，找到了錢睿想要的那份簡歷。
“哎，這小姑娘看上去……”
沒什麼特色啊。
陳助理有些好奇錢睿的選擇，探頭打量着錢助理手中的簡歷，看到了簡歷上的照片，覺得照片中的女孩子長相算的上眉清目秀，但真要說有什麼特色也看不出了，怎麼就讓錢睿這麼中意呢？
“聲音好聽就可以了。”
錢助理淡淡的說道，臉面是最容易僞裝的東西，古人不都說過三分顏色七分妝麼？
相較於陳助理的油滑，錢助理可是正經電影學院科班出身的人，文學素養高了對方不止一步兩步。
“那倒也是。”
找到了簡歷，陳助理的心安定了下來，有心思跟自己的師兄插科打諢，只是遠遠的看到錢睿，他還是稍稍停了一下，重新擺出了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
“下次再這樣，就滾出去。”
錢睿丟下了這句話，轉頭去翻簡歷，陳助理唯唯諾諾的應聲道，倒是安下心來，能說下次了，那就是沒事兒了。
錢助理看着不思警覺的陳助理，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這人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只是到底年輕，又沒有上過什麼學。
錢助理的心還是好的，感嘆了兩句之後也就沒再多說，跟在錢睿身後忙前忙後，席位上，副導演和執行導演們爲了一個女四號爭的臉臉紅耳赤，錢助理也清楚這是他們背後人較勁的方式，他是不打算上去湊熱鬧的，乖乖接過錢睿遞過來的簡歷，出去通知入選前三號少年角色的小演員。
陳助理一擡眼就看到錢睿往個人休息室走去，而錢助理卻是往場外走，稍稍琢磨了一下陳助理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耳邊傳來了爭執聲，他立刻想到了自己能做的。
搶不到前三號，搶個第四號也好啊，剛好還了那家的人情。
看到陳助理出現在桌邊，副導演和執行導演猜測是錢導演有什麼新指示，立刻就停了下來，聽陳助理髮言。
陳助理有些得意，話裡話外都帶上了錢睿，但是又沒有明確的表示是錢睿的命令，說着說着，他就提出了“林惠惠”的名字。
副導演和執行導演眨着眼睛聽陳助理說了半響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陳助理將自己準備好的所有的理由都拋出去之後，發現那些人只是傻看着他不說話，他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幾位導演，你們覺得剛纔那些意見有效麼？”
三個副導演交換了一下眼神，平時跟在錢睿身邊跑前跑後的一名副導演晃動了一下身形，輕輕開口道：“陳助理，你剛纔說的那個小姑娘是誰？”
“林惠惠啊。”陳助理皺着眉頭，覺得副導演說話的口氣有些奇怪，只是他想不出緣由，下意識的就覺得這些人應該是不想要用他推薦的人，所以在這裡找茬。
“林惠惠？剛纔的簡歷裡好像沒有這個名字啊。”副導演皺着眉頭努力的想，旁邊的執行導演已經忙不迭的開始翻看起簡歷資料來。
“沒有嗎？”
“沒有啊。”
看着執行導演將桌子上攤開的簡歷撥了撥，陳助理的表情難看起來了：“怎麼可能沒有，是不是弄錯了？剛纔明明是我……聽錢老師要求放進去的啊。”
陳助理瞬間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有些生硬的掰了過來，反正每一次錢睿的指示都是用眼神，真要是計較起來，就算他領會錯了，也不過就是一頓罵而已。
陳助理爲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就開始上上下下找起來，找了好一會都沒有找到寫着林惠惠名字的簡歷，陳助理的臉色難看起來，他剛纔明明是確認了對方的簡歷，才塞到這一堆的啊。
“啊，說到簡歷，剛纔錢老師是不是丟掉了一份？”一旁看戲的副導演突然開口，陳助理的動作立刻停頓了一下。
“什麼丟掉了一份？”
“哦，剛纔陳助理你不是去找被你弄掉的那份女一號的簡歷嗎？錢老師就把另外一份簡歷拿了起來，結果沒翻兩頁錢老師就把它丟進了垃圾桶，爲什麼我們也不知道。”副導演語氣輕輕的說的事不關己，陳助理的心卻是往下一沉，順着副導演的視線他看到了那個垃圾桶，立刻兩步跑了過去。
靜靜的躺在垃圾桶裡的，是一份漂亮的簡歷，陳助理一眼就看到了簡歷上的名字和照片，不是他塞回去的“林惠惠”又是哪個？
錢老師爲什麼丟掉這份簡歷？是知道了是他做手腳塞進去的，還是本身他就厭惡這個人？不，錢老師不是一個會跟小孩子計較的人，那麼就是他厭惡了這家經濟公司？
陳助理的心突然擂鼓一般劇烈的跳動起來，他想要深吸一口氣平緩自己的情緒，卻發現怎麼也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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