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046 將計就計5
雲墜是個機靈的,已經緩過神來,急忙扶住白氏,輕聲道:“夫人,身子要緊,奴婢先扶您進屋。”
白氏這才記起自己剛流了產,實在不該這樣有精神,臉色一白,立即裝出一副難受痛楚的模樣,靠在雲墜身上,在老太太的注視下,虛弱的走進屋裡去,眼光瞄了眼自己的女兒,哀嘆一口氣,眼下只有自保了。
老太太神色一沉,原想自己這個侄女是個大方得體的,才娶了來做二媳婦,沒想到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竟不顧她這母親,自個兒先進屋去了。
“祖母,我們也進去吧。”顧明樂上前扶住老太太,十分乖巧,微低的神情帶着被嚇的慌張和委屈。
這樣一對比,老太太頓時覺得自己這個大孫女真真懂事,以前她怎麼就覺得長房不如二房?現在看來,真是她老眼昏花了!
不一會兒,空置的院落裡敞亮起來了,小小的主屋裡擠滿了人。老太太坐在上首,顧明樂陪在一旁,寶菊和習秋兩個丫環站在後面。
白氏坐在一側的軟椅上,軟着身子,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手緊緊掐着手心,此時恨透了顧明樂,恨不得上前撕了顧明樂。白展飛站在中間,沒有絲毫被捉姦了的慌張模樣,反倒顯得意氣風發。顧明樂是被隱秋院的婆子擡進來的,現在正攤坐在地上,因爲落水受涼和一番虐人的折騰,真得滿臉蒼白虛弱。兩邊站着五六個隱秋院丫環婆子,都是深低着頭,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因爲這事太嚴重,還是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爲好。
“來人,去吧二爺請來,商量一下該怎麼辦。”老太太已經打定了主意,這事肯定不容白氏母女再狡辯的了,這麼多雙眼睛看在眼裡,二孫女的清白肯定是沒有了,爲了保全顧家的名聲,最好的辦法就是定了二孫女和這白展飛的親事,封了顧府上下的嘴。
顧明樂對老太太的心思一清二楚,卻不容此事這麼輕易就揭過去,只是現在依舊不出聲,等着她的那位二叔父前來。她並沒有忘記,前世爹爹遭二叔父、三叔父陷害的事,今世重生後竟還沒有機會見到二叔父和三叔父,藉此機會,先探一點二叔父的底也好。
“姑媽,這事您一定要先查清楚啊,不能白白冤枉了蘭兒啊!”白氏‘虛弱’的喊道,豈會不知老太太的想法,若是她的蘭兒嫁給了白展飛,那這一生真的是廢了,白展飛是什麼人她一眼就看得出來,往後可有蘭兒吃苦的。
“姑媽,您這是怎麼說的?展飛和蘭兒的事您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只是您一直不太同意,方纔是蘭兒不小心推倒了您,害您流產,可是您也不能將罪怪到展飛頭上啊!”白展飛看向白氏,一臉憋屈的說道。
顧明樂佻了佻眸,感嘆道,這白家真都是演戲的高手。
白氏眼光一滯,瞪向白展飛:“你胡說什麼!明明是你推倒了我,害我流產,我家蘭兒又怎麼會推我?!你一定是被顧明樂收買了,合謀陷害我和蘭兒!一定是你們!”
“姑娘,你可不能冤枉展飛啊,剛剛發生了什麼事,邊上的丫環可是瞧得一清二楚的。”白展飛一個禮向老太太行去:“老太太,您可得爲展飛做主啊,怎麼說展飛也是您的侄外孫啊!”
方纔太暗,老太太沒怎麼瞧清白展飛的面容,聽到他的名字,再看清他的臉,確實記起來了,這孩子是她表哥的獨子,平日裡不太往來,所以記不太清了。皺了皺眉頭,朝向方纔在場的雲墜和小綠:“方纔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實招來!”
“回老祖宗。”小綠搶了先機,一個機靈跪到了老太太跟前:“回老祖宗,奴婢瞧見是…是…二小姐…二小姐撞到二夫人身上的…”
“你胡說,明明是表少爺撞到二夫人的,你是大小姐的丫環,一定是受了大小姐的指使才這樣說的!”雲墜也跪到了老太太跟前,指向小綠言之鑿鑿。
老太太這纔看清小綠是顧明樂的丫環,眼光一暗,看向了邊上的顧明樂。
顧明樂猛得一驚,隨後通紅了臉,惱怒的指向雲墜,胸口此起彼伏,似氣得不輕,輕咬着紅脣,眼眶也紅了起來,又似委屈得不行。
寶菊猛得上前指向雲墜,怒喝道:“大膽,大小姐豈能容你隨意誣衊!大小姐從小和二夫人、二小姐親近,又怎會加害於二夫人和二小姐!你如此誣衊大小姐,安得是什麼居心!”
“是啊!雲墜姐姐,你誣衊奴婢可以,怎麼能誣衊大小姐呢!”小綠也瞪向了雲墜,大概是豁出去了,大小姐待她這麼好,她一定要回報大小姐才行!眼眶一紅:“方纔小青不見了,大小姐叫奴婢去尋尋,奴婢尋到這院子裡,見到二小姐身邊的青風守在屋口,一時奇怪,竟發現屋子裡有人…有人在…”後面的話實在說不下去,漲紅了臉繼續道:“青風威脅奴婢,不準將事情說出去,不然…不然二夫人和二小姐一定會殺了奴婢的…”
“大膽賤婢,竟敢誣衊本夫人和二小姐,反了!反了!來人,快把這賤婢拖出去,亂棍打死!”白氏大喝道,只覺得一口鮮血從胸口涌了上來,太可怕了,她真的是太小瞧顧明樂這小賤人了,死死的盯着小綠,似乎還在警告。
小綠已經無所畏懼了,她受白氏威脅是十分不甘心的,現在不甘示弱的反道:“奴婢所說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虛假,請老祖宗明鑑啊!”後面的事,大小姐是交待過的,該怎麼說怎麼做。
“胡說!胡說!快來人,來人!拖出去,拖出去!”在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下,白氏顯得有些支撐不住了。
“全都閉嘴!”老太太沉喝,一雙老眼中竟是怒意,真是沒想到她顧家竟會鬧出這樣的鬧劇!
老太太一喝,進來拉人的幾個二房婆子呆在了屋口,不敢有所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