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忽然發覺,夫人竟是比五爺還要可怕。
因爲……五爺在面對他們的時候,都是光明正大的,可夫人卻是玩陰的……嗚嗚嗚……
“夫人,屬下可不可以……”不答應……
“不可以!”長亭斬釘截鐵拒絕。
“夫人,可是……”
“阿九,如果我沒記錯,你的名字是記在墨閣名下,而我現在是新一任墨閣閣主,我不管你將來是要去哪裡,但是而今你就是我墨閣的人,就要聽我指揮!”
長亭皺眉,聲音冷冽如霜。
阿九嘴巴張了張,一想到外面的情況,也想出去跟對方拼一拼。
“夫人,阿九與您,雖然接觸不多,但也知道,夫人做任何事都是爲五爺好的,所以……夫人說什麼,阿九今兒就聽什麼。”阿九認真看着長亭。
“好!一會你不要管我做了什麼,只要我下令,你就立即衝出去,護在五爺身側!不要管我,在這種情況下,我有我自保的法子。”
長亭沉聲下令。
阿九遲疑片刻,重重點頭。
隨即,長亭轉身回到之前的房間。阿九則是站在原地嚴陣以待。
阿九此刻也不知道,夫人究竟是作何打算。但從剛纔夫人的眼神和態度中,莫名的,阿九相信夫人。
長亭從換氣孔觀察外面的情況,既然她能聽到外面的喊殺聲,肖寒也應該能聽到她的聲音,只不過之前他故意不聽不看。
“肖寒!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長亭突然說了這句話,長亭能明顯感覺到,肖寒的背影更加挺拔堅毅。
就在下一刻,肖寒身子忽然蹲下,長亭手中暴雨針盒對準了換氣空&
下一刻,無數銀針如暴風驟雨一瞬飛出,而肖寒之前佔據的位置,正好擋住了殺手的視線,等他蹲下的時候,那些殺手以爲獲得了機會,瘋狂撲了上來。
結果,不言而喻。
“阿九!打開機關!”
長亭一聲令下,纔將看直了眼睛的阿九,幾乎是下意識的扣動車內機關,馬車之前封閉的地方應聲開啓。
“夫君。”
長亭率先衝了出去,阿九緊隨其後,護在她身側。
而之前瘋狂撲向肖寒的黑衣殺手,倒地大半,只有少部分還在那裡負隅頑抗。
肖寒回眸,看向她時,眼裡噙着的是燦若玫瑰的絢爛流光。
“過來。”
他輕輕擡了擡手臂,招呼長亭到他身邊。
此刻,身前還有殺手殘餘勢力與鬼衛進行殊死搏鬥,而他眼角眉梢卻綻放桀驁不羈的狂狷笑容。
似是此時此刻,天地萬物皆不存在,只需將她擁在懷裡,便是全部。
長亭快速來到他身邊,他大力將她禁錮在懷裡,背對着那些殺手,輕輕揭下她臉上面具,隨即,揭下自己的面具,俯下身,親吻那帶着幾分輕顫的櫻色雙脣。
長亭的心,卻是在此刻,莫名,安然沉靜了下來。
血腥屠戮中,這一吻,意義非凡。
是他們彼此感情又一次的深入。
“我知道,你會猜到我的用意。”肖寒輕輕磨蹭着她鼻尖,看向她的眼神溫柔而旖旎,狂狷而自信。
長亭眨眨眼,不讓自己之前的狼狽和緊張暴露出來。
“你知不知道,那個換氣孔有多小?倘若我放上暴雨針盒,而你又沒有及時蹲下,很有可能……而且你也沒有龍映軟蝟甲……”
長亭聲音仍有些顫抖。
剛纔那一刻,賭的是她與肖寒的夫妻默契。
他們都沒讓彼此失望。
可現在想起來,仍是後怕。
“我們成功了,不是嗎?”
肖寒輕輕捏着她面頰,旋即快速幫她戴上面具。絢爛眼底荼蘼霏然不減。
“太冒險了。”她實話實說。
“如果我告訴你,這世上還有第二件龍映軟蝟甲,你信嗎?”
肖寒似笑非笑望着她。
長亭眼睛一瞪,擡手就去拉扯他的衣領。
果真,在他這件染了烏色鮮血的玄金錦袍之下,竟是有一件與長亭身上的龍映軟蝟甲一模一樣的鎧甲。
因爲龍映軟蝟甲本就輕薄柔軟,所以穿在裡面的話也不容易察覺。
“不是說……只有一件嗎?”長亭愕然。
“原本是隻有一件,可我想跟你湊成一對,所以就暗中想方設法的又找到一件,這種稀世珍寶,大都是雌雄一對,而我最早得到的這件,就是屬於女子的,所以我就在找另一件軟蝟甲,原本就想在今天將軟蝟甲送給你。”
肖寒的話解釋了長亭之前的不解。
“其實就算是雌雄一體,也不一定就是給我準備的。而且,你又不告訴你,害我之前那麼擔心。”
長亭這會算是反應過來,原來他之前不穿軟蝟甲出去,也不告訴其他人軟蝟甲還有一件,就是爲了引誘更多的殺手自投羅網。
如果他身上有龍映軟蝟甲,剛纔那些殺手也不會殺紅了眼睛,一波接着一波。
“跟我來!”
就在長亭還在理順關係之時,肖寒抱着她迅速閃身來到馬車另一側。
下一刻,第二輪羽箭攻擊開始。
紫檀馬車一側,很快被羽箭訂滿。
肖寒的人已經迅速撤離,或是找了隱蔽的樹幹後面躲避。而之前還在原地殺手,此刻都被自己人的羽箭射成了蜂窩。
“你現在知道我不會有事了,答應我,先跟阿九回去,我這邊不會有事的。”
肖寒輕輕拍了下長亭腦袋,如此寵溺溫柔的動作在此刻做來,讓長亭心下莫名一酸,很想抱着他哭一場。
想告訴他,我們以後再也不爭吵了!無論發生任何事情,我們都不吵架了!
可她又知道現在說這個不合時宜。
“好。我等你回來。”
長亭點點頭,看向他的眼神卻有着深深地眷戀。
肖寒擡手,輕揉她如瀑青絲,柔聲道,“回去洗乾淨了等着我,晚上等我陪睡。”
這時候說這種話……
長亭眼前莫名就會閃過某人洗乾淨了陪睡的香豔畫面。
等她回過神來,肖寒拿起她的手,在她手背輕輕落下一吻,閃身離開。
“肖……”
長亭起身想要呼喊他的名字,卻被隨後趕來的阿九帶走。
在山坡另一側,還有一輛早就等待多時的馬車。
原來,一切都在他安排之中。
他早就料到,今日之行不會順利。所以暗中調集了石風堂在關外的勢力保護她,一旦她身邊有任何威脅存在,石風堂在暗中的勢力都會傾巢而出。這也是之前石風堂的人忽然出現包圍聖莊的原因。
只是這些,在這之前,長亭並不知情。
若是知道他有如此周全的計算,她在對付雅榛的時候,就會更加乾脆利索。
返回的馬車上,阿九駕車,暗處還有鬼衛護她周全。
“阿九,五爺這次前來邊關,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完成?”長亭突然發問。
阿九一愣,拉着繮繩的手背驀然一緊。
“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了。”從阿九的反應她就看出來了。
“啊……”阿九嘆息一聲。
嗚嗚嗚……夫人不帶這麼精明腹黑的!他明明什麼都沒說,就被夫人看透了?夫人這雙眼睛會透視不成?難不成還能看穿他的內心?
“阿九,五爺這次所做的重要事,是不是跟聖尊有關?也跟邊關一統有關?”
長亭再次發問。
阿九心臟一縮,後背也跟着猛地挺直,他的反應再次暴露了他的心事。
“好,我又知道了。”
長亭自言自語道。
駕車的阿九真的要哭了。
夫人又知道什麼了?嗚嗚嗚……難道他的後脊樑也會說話嗎?他怎麼從來不知道?
是夫人太聰明瞭,還是他太笨了?
怎麼他明明一個字都沒說,夫人就全都知道了呀……嗚,夫人太可怕了。
珍愛生命,遠離夫人啊。
長亭想說,不是阿九太笨,而是她對肖寒的事情太過敏感,又是瞭解他身邊人的態度,一旦她猜對了,從他們一些細小的動作就能看出端倪。更何況,女人本就比男人心細。
可阿九卻想不通這一點。
一直糾結着,糾結着,糾結到了回到莊園,仍是沒有任何頭緒。
而樹林這邊,肖寒再次出現,之前第二輪進攻的殺手只剩下最後一個,後背和手臂都中了羽箭,正強撐着站在原地。
看到肖寒走出來,那人一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神情。
“石風堂堂主!你以爲你能活着走出這片樹林嗎?不管你是不是肖寒,不管你跟肖寒有什麼關係,今兒聖尊都不會讓你活着出去!”那人看似是這羣黑衣人的頭目,知道的也不少。
肖寒自顧自笑笑,下巴微微昂起,星眸如夜,如魔,如地獄修羅,嗜血如常。
“聖尊的人?你確定你指的是那些弓箭手?你又確定,他們還活着?”肖寒冷哼一聲,負手而立。
舉手投足,皆是凌然無畏的王者霸氣,這番氣魄,這番桀驁,都讓黑衣殺手在他面前有種莫名膽寒的感覺。
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顫抖着,想要後退,可腳下全是自己人的屍體。
而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石風堂堂主,一個真正令人膽戰心寒的狠角色。
“你……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你別以爲說幾句話我就會怕了!你可知,爲了殺你,聖尊這次派出了多少人?!”黑衣殺手昂首挺胸,一副說出來會嚇死你的驕傲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