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尚燁的話,長亭不覺低聲低估了一聲,
“應該是昨天發生的吧……”
“什麼?昨天?”司徒笑靈耳朵尖,第一個聽到了。
“長亭!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們呢?快說快說!究竟是怎麼回事!說出來讓我樂呵樂呵!”司徒笑靈因着最近一陣都跟長亭合作,所以跟長亭的接觸比張寧清他們多,此刻一見長亭若有所思的樣子,就想着她是不是又使了什麼狠招對付酈震西和錢碧瑤,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打探的好機會了。
長亭笑笑不語。
“長亭,你該不會是偷偷地報復酈震西了吧!你可要小心,你們酈家,不光是你父親,還有那個錢碧瑤,統統不是善茬!一旦被他們知道了,可是要瘋狂的報復你的。”張寧清有些擔憂的看着長亭。
“是啊長亭,不如……不如讓張道鬆去給你打聽打聽去,看看酈震西有沒有查到你頭上!也好提早做好準備。”司徒笑靈也是擔心長亭會再次受到酈震西的報復。
“長亭姐,你別看我年紀小,但是比起打探消息來,我不會輸給其他哥哥姐姐的,若是需要幫忙,你說句話!”尚燁拍着胸脯保證道。
“得了吧,你那是又惦記阮姨做的點心了,每次長亭帶着點心回來,你都是聞着味道就來了!吃了那麼多好吃的,也該你報答的時候了。”張寧清笑着打趣尚燁。
看着一衆真心關心愛護自己的朋友,長亭心裡暖暖的。
不過這件事情,她還是不方便告訴他們事情,如此,也是爲了保護他們。
“這事情是昨天發生的,不過卻不是我的功勞,還是崔叔擔心酈震西會再來書院找我的麻煩,所以一直暗中派人跟着酈震西,這纔看到酈震西馬車失控衝入羅明河,酈震西和錢碧瑤,平時也沒少得罪什麼人,興許是別人一時氣憤不過做的呢!你們放心,真的不是我。我是不會做這種能被酈震西抓住把柄的事情的。”
長亭如此解釋,纔算是讓其他幾人放了心。
“我就說嘛,這麼幼稚的報復手段,連我這十歲的都不會用!怎麼會是長亭姐的傑作呢!”尚燁吃光最後一塊點心,美滋滋的開口。
“如此一來,我們就放心了!我還想着,我們認識的長亭那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的,真要對付酈震西,那謀略還不是千千萬,怎麼可能如此幼稚呢?”張寧清也點頭表示相信了長亭的話。
長亭眼睛眨了眨,扶額無語。
寧清他們口中說的幼稚行爲,偏偏就是衆人眼中最不可能幼稚的肖寒做的。不僅做了,還拉着她一起觀摩,不僅在馬車內一起觀摩了,他還親自下水將酈震西的腦袋摁在河裡十幾次。走了之後還能搞定附近的百姓,變成是酈震西和錢碧瑤在水裡廝打。
請問,他肖五爺當時去了哪裡?
自動隱身了嗎?
長亭想着肖寒上岸之後,留給她的那個挺拔頎長的背影,心裡就莫名融暖滿溢。
表面看似冷酷沉穩的肖寒,在某些時候,爲了她付出的一切,卻是那麼的簡單直接,只爲了給她一個交代,在她面前,就便不會顧忌什麼形象地位。
這樣的肖寒,一時間讓長亭心下,不知如何是好。
……
酈家
酈震西斜靠在軟榻邊,聽了屬下彙報之後,氣惱的掀翻了面前桌子。
“媽的!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他媽的還神了不成?背地後算計了老子,竟是一點都查不到!”酈震西越想越不甘,他酈震西在京都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雖說比不上那些當官的大人物,可京都商戶世家之中,他酈家而是數一數二的,如果被外人知道了,他酈震西被人打了卻查不出來是誰幹的,這臉就丟大發了。
“媽的!都是你們這些廢物沒用!連這麼點小事都查不到!都給老子滾!滾滾滾!!”
酈震西不止是在京都商戶中丟了臉,更是在酈家十幾個家丁下人面前丟了臉,這幾天他都窩在家裡不出門,就是想着如何找回丟去的面子。因爲他現在一旦去了商戶,黃貫天和趙錢孫李那四大家族,還不圍上來你一言我一語的盡情嘲笑他,酈震西如何能丟得了那個面子。
可他明明是動用了酈家幾乎所有的勢力去調查,卻是一點線索都沒有。這反倒讓酈震西相信此事跟長亭無關。因爲在他看來,長亭是沒這個通天的本事,在天子腳下對他這個老子下手而不留下任何一絲線索的。
尤其是那人,竟是連附近所有村落的百姓都給收買封口了,這更讓他膽戰心驚。
這幾天窩在家裡不動,也是因爲害怕。他真的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一號人物,竟是用如此手段對付他,纔是春天呢,就將他摁在冰涼的羅明河裡,差點嗆死他。
酈震西越想越心煩,偏偏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他也不敢輕易出門,在家裡又是憋得慌,臍下三寸那裡之前燙傷了,現在一動就隱隱作痛,想到這是錢碧瑤的傑作,酈震西就恨不得將錢碧瑤抓到跟前來,將她的腦袋摁在自己面前,狠狠地折磨凌虐。可轉念一想,錢碧瑤貌似也比自己好不到哪裡去,之前跪了一夜的瓷器碎片,再加上冷水浸泡,是根本還不如他呢。
想到這裡,酈震西心底,竟是莫名的平衡了。
只是,這背後的人他是一定要查出來的,否則他只會坐立不安日夜難眠。想着最近幾個月,酈家每每有新動向,都能被暗中一股隱形的勢力趕在前面捕獲先機,每每都是棋差一招,酈震西發自內心的打怵這股暗勢力。
實在不行,他就要去夏侯世家一趟了。要夏侯世家出面幫忙。
……
凌家書院,長亭正在窗前看書,冷不丁,窗外有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推開窗戶,一隻通體翠綠的鳥兒輕盈的跳躍在她手掌上,卻是機敏的避過了她受傷的那隻手。
這讓長亭有些意外,覺得這鳥兒是不是有靈性呢。
“酈三小姐,這是五爺送給您的玩寵,叫做微鳥,用她傳遞書信比信鴿更快,更安全。”窗外,十九說完,閃身離開。
一副小爺從沒來過這裡的架勢。
長亭已經習慣了肖寒和他身邊的人都是如此來去如風的性格,不過這微鳥確實可愛討喜,黑豆一樣的小眼睛眨巴眨巴,靈巧的在她掌心來回跳躍。
長亭從微鳥腿上拿下一個紙卷,打開之後,是蒼勁有力的一行字:大仇已報,安心學習。
嗤!
長亭差點噴出來。
字跡是肖寒的無疑,但這語氣……聽着怎麼那麼像她外公輩甚至更老一輩的老人家說出來的呢。
想到這裡,長亭回了一句:簡答粗暴,刮目相看。
這分明是說肖寒之前將酈震西摁在水裡的舉止簡單粗暴,讓她“刮目相看”。不過這刮目相看明顯是帶引號的。
誰知,才過了半日,微鳥就回來了。
看來肖寒離她並不是很遠的距離。
微鳥帶回來的紙卷,打開一看,這次多了八個字: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再有下次,打廢不計。
長亭撇撇嘴,她怎麼還會給酈震西機會再傷害到她呢!不過酈震西下次若是真的再敢動手的話,不用肖寒出手,她就有法子能廢了酈震西。
到了傍晚,司徒笑靈和張寧清都回了各自府中,安姑也出去辦事了,長亭一個人坐在院中休息,過了一會,院門開啓,有清淺的腳步聲走了進來。
長亭以爲是安姑回來了,也沒起身,仍是半躺在躺椅上。
“安姑,這麼快就回來了?”輕柔聲音,帶着一絲恬淡的慵懶愜意,曼妙身姿悠悠然半躺在躺椅上,一時間,滿園都是瀲灩光華,連月光都黯淡了神采。
北天齊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迷離奪目的景象。
在他心中,更加認定了一定要得到酈長亭的決心。
“酈三小姐,聽說你的手受傷了,我帶了西域聖藥給你,可以讓傷口快些恢復。”北天齊溫潤出聲,腳步緩緩來到長亭身後,遮住了她頭頂月亮的光芒。
長亭臉色瞬間一寒,從躺椅上坐起來,面寒如霜。
“北天齊!沒人教過你要敲門的嗎?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你讀了這麼多年書,竟是不知道?還需要我提醒你嗎?”見是北天齊來了,長亭頓時沒有好臉。
早知道之間就從裡面將大門反鎖了,還不是爲了安姑回來方便,誰知竟讓北天齊鑽了空子。
“長亭,別如此對我。我是好心來看你,而且我到門口的時候,院門被風吹開了一條縫隙,我從外面看進來,正好瞧見你在院中,所以,也不算沒有敲門,是你的院門沒關緊。”北天齊也不生氣,趁機朝長亭走進了一步,眼神直直的落在她臉上,一如上一世,曾讓長亭癡迷的溫潤如玉俊雅如風的氣度風采。
可那註定是上一世,這一世的長亭可不吃他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