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要求的習慣,可謂是長亭短板。
最後是在無數次失敗之後終於成功。
看着肖寒露出九尾狐一般的狡詐笑容,長亭想發泄都沒有力氣了,只能在馬車內裝睡逃避。
耳邊,卻響起肖寒低沉好聽的聲音,
“小長亭,這是我第一次身邊有人陪伴參加這樣的晚宴,以前,我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看到別人在這種窗戶出雙入對,老實說,我沒有任何不對勁的感覺。可是這一次,我卻是迫切的想要帶着你,將你帶在我身邊。我想從現在開始,逐漸的一步步的給你一個我肖寒打下的這翻天地的女主人的身份。”
肖寒最後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沉重的撞擊着長亭心扉。
雖然沉重,卻也欣慰溫暖。
既是互相喜歡深愛的兩個人,彼此之間的感情就該如此的,不是嗎?
又是顛簸了半天時間,馬車到達北遼境內。
聽說晚宴是在北遼最隱蔽的地下皇宮舉辦,長亭說不出的緊張和興奮。
兩世爲人,她都從沒聽說過,北遼還有什麼地下皇宮。
地下奴隸市場倒是聽說過不少。不過都是充斥着髒亂差的齷齪之地。
“地下皇宮是中原商族的聚集地,也是最早的皇商起源。”
肖寒扶着長亭下了馬車,耐心的給她講解地下皇宮的由來。
“不只是在北遼有地下皇宮,中原京都也有其他各國都有大小不一的地下皇宮。所謂地下皇宮,首先自然是見不得光的。地上有正統的皇族,但古往今來,政商不分家,若非商戶的大力支持,很多時候,皇族們很難度過困難關頭。
可對於皇族來說,商戶的壯大又未必是他們願意看到的,古往今來,有多少商戶因爲得罪了而皇族,或是家族利益被皇族看中而想法設法的瓜分算計,最後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
說白了,這地下皇宮,是商人們的秘密聚集地。皇族們知道,卻不敢過問!你有你的皇權盛世,還不許我們有我們的商業帝國嗎?尚春秋業恩師懂得這個道理的,雖說她效力於朝廷,卻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和想法。
但凡做生意的,肯定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地下皇宮存在多年,朝廷廢不得管不得,唯一能做的就是派人在其中周旋,至少要知道地下皇宮都在做什麼!朝廷也不敢得罪地下皇宮,那將失去巨大的依託和幫助。
這一次地下皇宮晚宴,商議的是樓蘭境內新出產的一種礦石,也是目前爲止最堅硬的一種礦石,雖與黃金白銀帶來的收益不同,但因爲是新出的品種,而且質地堅硬純粹,一時之間,自然而然的就成了衆人爭奪的焦點。”
肖寒的話讓長亭恍然大悟。
怪不得在北遼地下皇宮的晚宴竟是會扯上樓蘭呢!
原來如此。
“這麼說,你是對這批礦產有興趣了?”長亭眨眨眼,隨着他緩緩前行。
這裡四周看起來甚是荒涼,不過暗處卻是人影綽綽,不乏頂級高手潛伏於此。
“你說呢?”肖寒挑眉,示意長亭不必在意那些暗處潛伏的人。
“我說的話,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想要解決樓蘭目前的困頓,纔是你的最終目的。”長亭說着,輕輕依偎在他身邊。
這四周都是武功高強之人,且不是肖寒的人,這讓長亭很沒有安全感。
這裡稱之爲地下皇宮,可今天來的未必就都高尚到哪裡去。
她並非瞧不起商人商戶,她自己本身不也是商戶之女?只是覺得今天來的這些人,大都是看上了樓蘭那塊地方,而不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做生意的。
如肖寒這般,是想解決樓蘭困頓的可謂少之又少。
“說說你的看法。”肖寒勾脣看向她,看來,用不了多久,他的小長亭就能超越他了!
他之前不過點了個步,而且樓蘭的信息大部分都是她自己瞭解的,卻能知曉他的目的,果真是讓他震驚。
“我記得以前有一個叫扈普澤的人曾經找過你,他一般都會安排他的兩個近身侍女來見你,就是那對雙生子嘛。”一提起雙生子姐妹花,長亭顯然還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
看的肖寒在一旁笑的甚是無奈。
“我也是偶爾看書的時候才發現的,扈普澤的姓氏該是樓蘭皇族姓氏演化而來,也就是說,扈普澤該是樓蘭皇族。而扈普澤在京都一直不怎麼方便露面,顯然也是跟樓蘭有着密切的關係,所以不能讓京都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最近一段時間,我去飛流莊的時候,都有留意到,十三和十九他們時不時的將樓蘭的資料送到你書房,我就猜想,你接下來的目標很有可能就是樓蘭,但樓蘭之前已經跟你有生意上的合作往來,究竟你還需要在樓蘭做什麼呢?
思來想去,似乎是幫助扈普澤是最好的解釋。再加上你剛纔說的話,我就更加確定了!因爲扈普澤是樓蘭人,那麼樓蘭境內發現了礦產,他這個樓蘭皇族按理說應該最早知道,既然知道的話,以你們的關係,如何會走漏風聲到人盡皆知呢?
不趁機機會單獨告訴你,賣給你個人情更好嗎?既是如此,便是有着其他的安排!確切的說,是你跟扈普澤之間合作演出的一出好戲!故意放消息出來,實則卻是爲了方便扈普澤趁此機會掌握樓蘭大權!
而既然扈普澤是你的人,那麼他掌權的話,對你自然是好處多多。不過,我說的這些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測,說的直白點,是我猜來玩玩的,不能當真的。”
長亭一句猜來玩玩,聽的他們身後的十九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這猜來玩玩都如此精準犀利,倘若是認真猜的話,那還了得?
十九不由看向一旁的十三。
連十三都是一副震驚不已的表情。
從此,再也不敢將長亭看作是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了!
這謀略,絕不輸男兒!
二人震驚的功夫,肖寒卻是突然站定了腳步,側身握着她的手,另一隻手輕輕落在她臉上戴着的紫色曼陀羅花面具上。
之前下車的時候,她和肖寒都換上了各自的面具。
她的是紫色曼陀羅花的面具,繁花似錦盛開,紫色象徵驚豔和神秘。
而肖寒則是銀白色的金屬面具。
銀白色是墨閣的象徵顏色。
金色代表皇族,但其實銀白色比金色更加珍貴。
只不過,歷來金色紅色都象徵着皇族,而銀白色則代表充滿靈性之色。並不是任何人都敢使用象徵靈異的銀色。
長亭從他臉上戴着的銀色面具上,看到自己戴着的曼陀羅花面具。
僅是一個小小的面具,卻足以見證他的良苦用心。
她對有些花瓣過敏,曼陀羅花就是其中一種,說是過敏,其實是容易誘發她體內毒性。
可她偏偏又喜歡這種神秘華貴的花朵,肖寒知道後,便會用其他花瓣做成曼陀羅花的花瓣模樣,甚至是用可以吃的食物做成花瓣。
每一片花瓣都那麼惟妙惟肖。
她曾經笑說,假的終究是假的,可能是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便越是喜歡吧!!人都有如此劣根性。
可肖寒卻不盡然,他告訴她,只要她喜歡的,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那時,只覺得他這個人骨子裡過於強勢霸道說一不二,甚至是有些可怕。
但此刻感覺到的,卻是他純粹執着的愛意。
是全天下都懷疑她酈長亭如何如何,他肖寒也是自始至終寵護她愛她的那個人。
這一點,從肖寒一直不曾開口過問她過去十四年中那些在瓊玉樓度過的日子上就能得知。
“我的小長亭,如此真像百花之王,是花中仙子。”肖寒看着長亭,哪怕她此刻面容都被遮擋起來,只看一雙眼睛,也足夠他一直靜靜看着,用心守護。
“那我是百花仙子,你呢?總不能說你是面具色魔吧?呵呵呵……”
因爲有肖寒在身邊,長亭逐漸放鬆下來,言語也變得隨意自在。
肖寒摸摸臉上的金屬面具,幽幽道,“那我也只色你。”
“都到了這裡了,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嘛?”
“還不是你先說我面具色魔的?”
“我隨口說說。”
“可我是認真的,我只色你!!再說了,如果我色了別人,你能願意嗎?”肖寒牽着她的手,勾脣笑的肆意而寵溺。
或許,今兒來參加地下皇宮晚宴的人,都沒見過,每次現身都戴着面具的石風堂堂主竟是有一雙如此含笑薄媚的雙眸,竟會對着一個少女笑的如此暢快肆意。
尤其幾個之前幾次就暗戀肖寒的女子,更是嫉妒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長亭臉上的面具揭開,好好看看她究竟是何狐媚子模樣,竟是能讓堂堂墨閣閣主用如此寵溺的眼神望着。
看着肖寒自然的牽着唱歌聽的手,暗處,幾雙嫉妒的眼神幾欲冒火。
覺察到周邊異樣的感覺,長亭這才察覺,原來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一處庭院外面。
在這荒山野嶺的,還有如此一處雅緻秀麗的庭院,相信通過這座庭院的機關或是後門就能到達地下皇宮了。
此刻,庭院裡站了不少人,大都是之前準備進去參加晚宴的,可是聽說石風堂堂主來了,不進來了,還帶了一個身材纖細窈窕的少女,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想要一看究竟。
尤其那些愛慕石風堂堂主的女人,看向肖寒的眼神那簡直是看進了眼裡就拔不出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