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中的陽拂柳,如瘋子一般衝進了長亭院子。
長亭纔將打扮利索準備出門,冷不丁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身影衝了進來。
身邊機警的小丫鬟立刻護在了她身前,攔住了陽拂柳。
這小丫鬟是肖寒給她安排的,明教曦兒。這幾天一直都在長亭身邊,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卻甚至聰明機敏,長亭交代她的事情都能順利完成,也很得長亭信任。
“三小姐,像是陽拂柳。”曦兒輕聲開口。
長亭凝眉,一身天青色長裙襯托的她清冷麪容更加清爽明淨,反觀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陽拂柳,無疑是天壤之別。
“酈!長!亭!!”陽拂柳擡起頭,指着長亭,眼冒兇光。
在看到一身盛裝打扮,美的那般耀目高潔的長亭時,陽拂柳眼底的嫉妒徹底達到了頂端。
明明是素雅簡單的天青色,酈長亭卻能穿出華貴大氣的風度氣質來,這讓陽拂柳如何不憤懣嫉妒。
“陽拂柳!誰允許你進我的院子的!就憑你也想阻攔我進宮?簡直是異想天開。”長亭冷冷出身,自是知道陽拂柳爲何而來。
這一次,她不許肖寒插手太多,卻沒說她自己不會有所行動。
從李志父子的死訊傳開之後,長亭就知道陽拂柳的下一步要如何走!簡直是與上一世如出一轍。
無非是在她昔日名聲上動手腳,又是選在她進宮的時候,自是最合適不過。
上一世,類似的虧她吃了太多了。
所以在得知李志父子死訊之後,長亭就暗中吩咐崔鶴等人,利用那幾個紈絝子弟得不到陽拂柳的不甘,有所行動。
至於墮魔巷的人也很好安排。對於陽拂柳這個名義上的聖女,墮魔巷很多人都不服氣。憑什麼陽拂柳這個聖女當的,什麼都不用做,想離開就離開,一聲不吭的就能搬去酈家!
墮魔巷衆人早就不服氣了。
至於墮魔巷殿主,不過是欠了別人的人情纔會接納陽拂柳的,像墮魔巷這種地方,本就是三不管地帶,墮魔巷的殿主自是不會管手下那些人如何不滿陽拂柳了。
如果他們能將陽拂柳鬧走更好,他也就不用爲了還人情而留下這麼一個麻煩在身邊。
有了長亭的吩咐,崔鶴帶人在墮魔巷和那幾個世家子弟面前周旋了半天,到了正午,自是收到了好消息。
至於瓊玉樓那邊,根本不用長亭出面,伍紫璃就知道如何做。
既然小官的梗都用爛了,那就安排瓊玉樓的姑娘上陣,從那些姑娘口中說出陽拂柳找小官的故事,可謂是繪聲繪色,活色生香。
長亭這邊已經準備去前廳跟姑奶奶會合了,陽拂柳突然衝了進來,還是這般不人不鬼的模樣,看的長亭心情甚好。
“我說陽拂柳,你要是對我有什麼不滿,不如跟我一起去前廳吧,姑奶奶和祖父都在那裡,有什麼事情當着他們的面說清楚,不更好嗎?”
長亭笑着指了指前廳。
陽拂柳卻是目赤欲裂,猙獰不已的面容。
“酈長亭!!你還有臉開口說話?!你想讓我死是不是?!告訴你酈長亭,我陽拂柳什麼樣的市面沒見過!你以爲如此就能打倒我?!你癡心妄想!我陽拂柳何等高貴!何等受人歡迎!我會輸給你?!你做夢!!!”
最後三個字,陽拂柳尖銳着嗓子喊破了音,聽起來甚是刺耳。。
長亭佯裝掏了掏耳朵,卻是面帶微笑,神情輕鬆,
“然後呢?不然你想如何?你能奈我何?!到現在你還不懂何爲自作孽不可活的話,那我也是無話可說了。”
長亭的語氣態度越輕鬆,陽拂柳就越痛苦。
明明她已經是傷痕累累了,憑什麼酈長亭還能如此笑意盈盈的面對一切?
酈長亭應該爲她做出的一切付出代價!
爲什麼上天如此不公?不給酈長亭報應?
“酈長亭!你就是一個披着人皮的惡魔!不!你連惡魔都不如!你禽獸不如!你……”
“啊!!”
話還沒說完,陽拂柳只覺得面頰一陣抽痛,長亭已經捏住了她一邊面頰,繼而甩手,狠狠地將她甩在地上。
“既是如此,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惡魔的本性吧!!”
話音落下,長亭上前,又是一腳狠狠踹在陽拂柳小腿上,疼的陽拂柳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聲。
“痛嗎?痛就對了,不痛那是留給死人的!陽拂柳,你想選擇哪一個?舒服還是痛?我幫你一把!”
長亭說着,俯下身,笑容滿面的看着陽拂柳。
一身華彩耀目的長裙,配上罕見的火珀寶石,將她清麗絕美的五官襯托的更加出塵絕世。
陽拂柳不得不承認,論起氣質的瑰麗大氣來,她真的不如酈長亭。
曾經,她也偷偷將自己的孃親和凌籽冉比較過,結果自然是無論是從出身到氣質,再到才學,自己的母親無一能勝過凌籽冉。
那時候,陽拂柳就暗暗發誓,她的孃親比不過凌籽冉,但是她陽拂柳一定要踩在酈長亭的頭上!
從此在衆人眼中,哪怕她陽拂柳的母親曾經做錯過什麼,也不能阻礙她這個女兒平步青雲!
原本她一直都在超越酈長亭,甚至在不遠的將來有希望超越凌籽冉成爲京都才貌雙全的一代名流千金。
而現在呢……
她的一切都被酈長亭毀了……
“陽拂柳,你是不是想說,我酈長亭自己不好過,也不放過別人,非要拖你下水呢?呵……我猜對了嗎?”
看着陽拂柳那猙獰扭曲的面容,長亭反倒更加輕鬆愜意。
“就是說嘛,現在這樣的你纔是真實的你,明明本性是如此貪婪虛僞醜陋,爲何平時非要裝的那麼溫婉善良,真是侮辱了這幾個美好的詞彙。”
“你……”陽拂柳被長亭如此侮辱,卻是痛苦的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曦兒,找人來清理了這裡,地面沖洗乾淨了才行,我不想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沾染了我的院子!還有,以後再有這樣的瘋婆子衝進來的話,替我用打狗棒趕出去。”
長亭冷聲吩咐曦兒。
“是,三小姐。”曦兒垂首,沉聲領命。
長亭揚長而去,留下趴在地上哭的肝腸寸斷的陽拂柳。
陽拂柳是被自家院子的丫鬟婆子擡回院子的,她前腳纔回去,錢碧瑤後腳就進來了。看到陽拂柳趴在那裡,渾身上下都是圖,頭髮披散着,一羣褶皺着,錢碧瑤也很不是滋味。
這一天光景都不到,怎麼就出了這麼多事?
該死的酈長亭!
一定又是她乾的好事!
錢碧瑤一來,陽拂柳登時委屈的撲進錢碧瑤懷裡,放聲大哭。
明明中午的時候還是她安慰錢碧瑤,讓錢碧瑤小心酈長亭,誰知才過了幾個時辰,她就遭受如此滅頂打擊。
“大夫人……嗚嗚,我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讓我死吧,讓我死吧!!”
“酈長亭如此歹毒可怕,我們真的不是她的對手!她竟是收買那些人如此陷害冤枉我……嗚嗚嗚,我沒臉見人了!”
陽拂柳這會真的是崩潰欲絕。
她深知,想要讓那些說實話是不可能的。
聖尊可以幫她和錢碧瑤暗中操控其他的,但是太明的事情,聖尊是不會插手的!這京都,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知道聖尊的真實身份和麪容。
所以這個啞巴虧,她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可憐的孩子,快別哭了,哭的我這的心都要碎了!你說說,我們上輩子到底欠了那小娼婦什麼?她這麼毒害我們?!先是夢珠,再是你和我,現在連老爺她都敢算計了!她根本就不是人!禽獸不如的賤人!”
錢碧瑤這會也就剩下背地後罵罵長亭的勁兒了。
眼看事情鬧成這樣,誰也沒辦法再阻攔酈長亭進宮了。
現在外面穿的都是陽拂柳和酈震西的事情,關於李志父子的死,已經有了新消息,說李志父子是感染瘟疫死的,而且消息這麼快的就傳到京都,就是有人針對酈長亭,嫉妒她可以進宮參加比賽故意散播的消息。
還將酈長亭之前參加比賽如何取勝,以及酈長亭在凌家書院的努力着重渲染了一番,甚至還將如今有聲有色的問君閣全都歸結於酈長亭的聰明才智和管理才能。
頓時,那些不好的全都煙消雲散了。
有的是一個讓人欣賞敬佩的酈長亭!
反觀酈震西和陽拂柳,一個是變態無能的代名詞,明明自己不行了,就知道虐待女人撒氣。另一個則是真正的浪蕩女,不知羞恥。
“拂柳啊,我如何能不瞭解你呢!你是多麼善良懂事的孩子啊,若是沒有你在身邊,失去夢珠那段時間,我如何能熬過來 ?可現在……我們明知外面那些傳言都是假的,卻是鬥不過酈長亭這小賤人!眼睜睜的看着她進宮比賽,而我們卻無能爲力呀!
眼下,她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還有誰能阻止她前進的腳步呢?我們如今能自保已經不錯了……”
錢碧瑤搖着頭,痛苦出聲。
她比陽拂柳還要痛恨酈長亭,若不是酈長亭,夢珠也不會出事!
可她又能怎麼辦?
現在連酈震西都被她算計了!而今又是拂柳,不知道接下來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