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感受着自家五爺那梟野強勢的氣場,大氣不敢出一聲。
肖寒卻是面色平靜的坐下來,眼神卻是不看十九。
“叫石志進來。”肖寒冷不丁開口,十九先是一愣,繼而迅速反應過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將還在教練場的石志拎了過來。
多一個陪他一起承受狂風暴雨總是好的。
石志還一頭霧水,見了肖寒,恭敬道,“五爺,其實屬下正好有事要找您呢。”
十九在一旁想給石志使眼色也來不及,只能是噤若寒蟬的站在那裡,頗有些無措。
“說!”肖寒的聲音愈發冷冽。
“五爺,之前探子不是收到消息,尚春秋的地下皇宮又有了動靜,不僅如此,天啓門還有意撮合無影門和落塵幫聯姻,一起對付尚家,自從天啓門的飛託尼被廢了之後,孽坤卻是盯上了地下皇宮大當家這個肥缺,一心想要將尚春秋踩在腳底下。屬下剛剛在教練場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這一次情況如此特殊複雜,尚春秋稍有不慎就會丟掉地下皇宮大當家的位子。
若真如此,那尚家對尚春秋也就不會再有任何支持,甚至是無情拋棄,尚春秋現在正是需要有人拉她一把的時候,我們不是一直懷疑聖尊就隱藏在三大門派之後嗎?那我們何不……”
石志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靜候肖寒的吩咐。
十九瞥了眼石志,沉聲道,“這點主子昨兒就想到了,不過你昨天沒在這裡不知道。”
十九一開口,石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是我多話了,五爺英明!!那屬下就先出去了。”
石志似乎是忘了,剛纔十九是多麼着急上火的把他拎了進來。
果真是吃的時候最上心。
“石志,吩咐下去,這段時間一律不見尚春秋,以及與她有關的任何人。至於天啓門的動靜,暫時就當做沒看見,石風堂全部力量,主攻無影門和落塵幫,若是他們有任何一絲風吹草動,膽敢聯姻的話,就一戰到底!將我的口令傳下去,石風堂協助尚春秋建立地下皇宮之初,就曾說過,地下皇宮任何幫派都不準聯姻結盟,若有違背格殺勿論!
而今,無影門和落塵幫,若是膽敢起這個頭,那我石風堂不必通過任何人的允許,也不會給他們準備的機會,從此以後,地下皇宮再也不會有無影門和落塵幫的位子!而在地上,我石風堂也不會再跟他們有任何生意上的往來!我倒要看看,失去了地下皇宮這棵大樹,無影門和落塵幫還能支撐多久。”
肖寒的話聽的十九和石志熱血沸騰的。
真是好久沒活動下筋骨了,這下可以逮着落塵幫和無影門練練手了。
這兩個幫派也真是找死,不知天啓門給了他們什麼好處,竟然膽敢觸及五爺在地下皇宮的底線!若能聯姻的話,地下皇宮現在早就分幫結派亂作一團了!
天啓門搞出這麼大的動靜,目的不言而喻。
一來想要坐上地下皇宮頭把交椅,取而代之。
二來,似乎是有試探石風堂何時出手的想法!
如此,卻也暴露了天啓門的野心!如此野心勃勃的門派,很有可能,聖尊就在天啓門背後坐鎮!
二人得令之後飛快退出書房,走了好遠之後,十九才反應過來,五爺只是吩咐他們對付無影門和落塵幫,怎麼忘了他老人家的情敵盡餘歡了呢?
難道五爺忘了?
這不可能的!但凡牽扯上酈三小姐的事情,五爺從來不會忘記的。
還是說,五爺已經有了別的安排?
一旁的石志是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的,這會還在那裡興奮地自言自語,
“這無影門和落塵幫,可都邊關的匈奴、西域,樓蘭,韃靼關係密切,真要是開戰了,朝廷也不可能坐視不理的,而且有我們協助,朝廷還能趁機收付之前丟失的城池,看來五爺如此安排,還有着更深的意義,說不定又要經歷一次比十年前那場戰役還要轟轟烈烈的一幕。”
石志的話,突然提醒了十九。
五爺如此安排,朝廷必定忙的不可開交,那些之前回來的將領勢必要重新回到邊關,尤其是蒐集情報的都尉軍,也就是盡餘歡統領的那支隊伍,勢必要提前回到匈奴收集情報。如此一來,盡餘歡想要在三小姐面前出現的話,可就難了。
敢情五爺是下了這麼一盤大棋呀!簡直是讓人歎爲觀止。
爲了對付自己的情敵,五爺連這招都用上了!
這般謀略心機,十九佩服的五體投地。
……
書房內,肖寒看着即將完工的烏金暗器,拿起之後放下,再次拿起。
一如他此刻糾結的內心。
明明想要親自去看她,可長亭很少有如此明確拒絕他的時候,她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所以纔會如此。
有時候,她太過冷靜和沉着的態度,反倒讓他不知所措。
反過來,如果她事事都依靠自己,那麼也就不是最初他看上的酈長亭了。
凡事都有因果。
他看中她的時候,在十里錦,她一個人對付錢碧瑤和陽拂柳酈夢珠,表現出來的冷靜沉着,以及出衆的清冷氣質,每一處在他眼中,都是那麼特別而新鮮。
他不能因爲新鮮的感覺過了,現在就接受不了她的冷靜和想要變強大的心。
只是,盡餘歡一直都是他和長亭之間,一個奇怪的存在。
如果說,盡餘歡是她的知己,那爲何她在面對張道鬆他們時,態度又跟盡餘歡不同呢?
她連夢中都要喊着盡餘歡的名字,更不用說之前,她以爲盡餘歡死了時候那淒厲絕望的反應了。
肖寒至今想起來,心下都會有一種莫名窒息的感覺。彷彿那一刻的酈長亭,她跟盡餘歡纔是同一個天地的人,讓他肖寒猶如一個闖入者,即便是現在,得到的也是暫時的酈長亭!!
她的心,始終都是跟盡餘歡更近一些。
握在掌心的暗器,因爲手掌用力收緊而刺破了掌心,殷紅的鮮血流淌出來,落在烏金暗器上,那血液立刻變得烏黑,猶如上等的墨跡,觸目驚心。
“長亭,你會陪我到最後的……是不是?陪着我成王爲後!”
……
長亭坐在院中,聽着曦兒彙報京都的消息。
現在人人都知道,錢碧瑤當初之所以能嫁進酈家,靠的就是媚藥的手段,不僅因爲媚藥害的自己生下的孩子重病不起,更是害的酈家老爺身體被他掏空,隨時都會成爲第二個酈泰北,還是因爲她,害死了自己的女兒。外面的人都說,錢碧瑤如此是自作孽不可活,是報應。”
“至於說陽拂柳那些,也好聽不到哪兒去,說什麼白眼狼不知好歹,吃着酈家的用着酈家的穿着酈家的,到頭來卻是幫着錢碧瑤陷害酈家嫡出長孫女,不僅如此,還說她不知跟那姜浩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要不姜浩爲何單單幫助她呢!都說她肯定是委身姜浩,才能說服姜浩做下這等齷齪下流的陷害來。”
“現在是人就知道,酈震西要休了錢碧瑤,不僅如此,還要讓錢碧瑤淨身出戶,一銀子都不會給她,酈家現在大夫人的位子空了下來,京都偶遇數不清的千金小姐都眼巴巴的瞅着想要取而代之了。說那錢碧瑤當初用詭計上位算計凌夫人的時候,自是不會料到,有朝一日,也會有新人替代她成爲酈家大夫人!都說,現在就是讓那蘇蘇當大夫人,也比錢碧瑤好!別看蘇蘇不能生了,卻是不會做出暗中下藥這種女子才做的齷齪勾當。
今兒正午的時候,就有人跑到京郊錢家院子那裡扔臭雞蛋爛菜葉的,而錢家也是到了快中午的時候纔有人出來將錢碧瑤擡了進去,顯然錢家一開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卻是一直抻着不出面,到最後實在是不行了,這纔將錢碧瑤擡了進去,之前愣是讓錢碧瑤在外面病怏怏的躺了一上午。”
曦兒一邊說着,一邊給長亭添着清茶。
長亭點頭聽着,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
昨天那一出,雖然發生在半夜,但是從宮裡鬧騰到宮門外,再到酈家。
連京都府尹都驚動了,今兒還不傳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其實曦兒還有想說的,可長亭讓她撿重要的說,誇讚她的那些就算了。
而今,想跟酈家結親家的其實只有小部分是因爲酈震西來的,其他大部分都是奔着長亭來的。
昨兒的比賽,凌家醫堡密令令牌和傲月山莊的賞賜,簡直是在京都炸開了鍋。
自古以來,能在一場比賽中得到皇上賞賜傲月山莊的,除了皇親國戚外,就只有一個酈長亭了。
皇上賞賜的何止是傲月山莊,簡直是給了酈長亭等同公主身份的尊貴待遇。
傲月山莊的主人,本身就是六官職,倘若長亭以後進了皇家書院再在其他比賽中獲得勝利,那繼續晉升的可能性非常大,之間,酈長亭就由平民之女成爲六官職的傲月山莊莊主。
此等殊榮,震驚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