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震西也被眼前的錢碧瑤嚇了一跳,禁不住後退了一大步。
誰知,錢碧瑤卻是不管不顧的從地上爬起來,再次跳到了酈震西身前。
彷彿之前被酈震西大力甩在地上的她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
“酈震西!我現在不是錢碧瑤!我是被你害死的那個無辜孩子的魂魄,我現在回來了,我告訴你,我要日日夜夜時時刻刻的糾纏在你身邊,我要你永無寧日!我要你付出代價!”
錢碧瑤擡手又要掐着酈震西的脖子,酈震西趕忙躲開。看向錢碧瑤的眼神除了嫌惡還多了驚懼。
“你……你少在此裝瘋賣傻,以爲如此演戲我酈震西就能怕了,我就能信你了!什麼冤魂附體!根本……根本就是假的。”
酈震西指着錢碧瑤大聲罵着,可錢碧瑤此刻臉上的表情還有那微微發綠的眼睛,真是怎麼看都不像是裝的,酈震西心下也有些打怵。可他面上又不能被錢碧瑤看出來。
“好……好,你不相信是不是?沒關係,我讓你相信……我讓你看看我的厲害……”錢碧瑤說着,向前走了一步,就這一步,卻是腳步輕盈如習武之人,一步等於正常人的三步,瞬間就到了酈震西跟前。
這一步可嚇壞了酈震西。
就是酈宗南也嚇得癱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原本姑奶奶也嚇得夠嗆,可是看到身旁的長亭愈發冷靜,姑奶奶也告訴自己不能慌張,既然認定了錢碧瑤是在演戲,那就要堅信自己的想法。
這錢碧瑤突然有如此大的能耐,不排除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
長亭記得,肖寒曾經說過,普通人若想具備習武之人的輕功也不是不可能,有一種藥丸就能滿足這一願望,只不過,是藥三分毒,效果有多大,毒性就有多大。這藥丸向來是給那些受傷的習武之人在遇到仇家追殺的時候,用來保命的藥丸,可以在短時間內恢復功力,但效果最多就是一炷香的時辰,時間過了,身體只會更加虛弱不堪。
既然錢碧瑤根本不是被附體了,那麼很有可能便是這個原因。
可酈震西並不知道,目睹此景,都要嚇尿了。
“啊啊啊!你別過來!別過來!我是不會相信你的!錢碧瑤!!你是錢碧瑤!!”
酈震西一邊喊着,一邊揮舞雙手在身前胡亂抓着。
錢碧瑤乘機抓住了他的手,緊緊地攥在手心,似乎是要將酈震西的手揉入自己掌心的力道。
“你幹嘛?幹什麼?放開我!你這個瘋婦!瘋婆娘!我知道了,你是不想讓我休了你,所以纔會如此裝神弄鬼的嚇唬我的!你以爲如此我就會害怕,就會原諒你嗎?你做夢吧!錢碧瑤!你這個惡毒的瘋婦,你從第一次跟老子在一起就對老子下毒,還連累了酈家兒孫,你現在被誰附身我酈震西都不會原諒你額!你都休息再進我酈家的門!”
事已至此,酈震西也算是清醒了一會。
知道害怕也沒用,而且他也懷疑錢碧瑤是裝的,可錢碧瑤確實具備了之前不具備的能力,可越是如此,酈震西只會更加害怕和排斥,更是死也不肯再讓錢碧瑤留在酈家了。
這以後動不動就被附身了,嚇都要嚇死了,還如何過太平日子?
“酈震西……沒想到……沒想到你……你纔是惡毒的毒夫!!你才改下十八層地獄!!”
錢碧瑤死死抓着酈震西那隻手,此時此刻,纔看清酈震西的真面目。
曾經,她還有過幻想,縱使她人老珠黃,縱使酈震西對她百般折磨,但夫妻一場,快二十年了啊,怎就一點感情都沒有、這是不可能的!
可現實卻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曾經,她以爲,她錢碧瑤在沒有任何出身地位的前提下,都能跟凌姿冉平起平坐,成爲酈震西的平妻。她連凌姿冉都能氣死了,還有誰能對付了她?
現在看來,她在酈長亭面前一定是連個小丑都不如了!
以前她在凌姿冉面前有多麼的囂張,多麼的不可一世,現如今,凌姿冉雖然不在了,卻是有她的女兒在她面前上演相同甚至更過的一幕!
這是報應嗎?
是嗎?
不!她不信!她也不接受!
當年明明是酈震西色迷心竅,要說有錯,也是酈震西的錯!難道那件事不是男人佔據的主動嗎?若是酈震西不好色,又豈會着了她的道?
她只是不甘心,自己當年在凌姿冉面前囂張的一幕,而今卻是加倍的報應在她身上!
甚至於,她爲了爭取留在酈家的機會,竟是要在酈長亭面前裝瘋賣傻狼狽不堪!而今,酈長亭坐在那裡高高在上凌駕一切,她就要在這裡如瘋婦一般演一出獨角戲!
憑什麼?
這是憑什麼?
錢碧瑤越想越激動,忍不住更緊的攥住了酈震西的手。
酈震西大力回撤胳膊,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奈何錢碧瑤死死抓着,他只能大聲吼着威脅錢碧瑤,
“賤人!瘋婦!!你立刻給老子鬆開手!否則……否則老子宰了你!!”
酈震西當着衆人的面殺了錢碧瑤倒是不可能,他還愛惜自己的前途呢,不會爲了錢碧瑤而擔上殺人的罪名。只是,拳打腳踢卻是有可能的。
“我不鬆!我不!打死我也不鬆開!這是你欠我的!是你欠了那個死去的孩子的!我現在和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已經合爲一體了!我在,他就在!我在,你酈震西就永無寧日!”
錢碧瑤就差說出,你想過太平日子的話,除非你讓我錢碧瑤回到酈家。
“你……一派胡言!我看蘇蘇也是你這瘋婦安排來的!你們根本就是一夥的!!”酈震西另一隻手騰出來指着錢碧瑤腦門,似是下一刻就要毫不猶豫的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錢碧瑤這會卻是完全豁出去了,在酈震西巴掌即將落下之際……
咔嚓一聲。
“啊啊啊啊啊啊!”酈震西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錢碧瑤竟是掰斷了酈震西的右手食指。
這時候,酈宗南和姑奶奶纔回過神來,急忙帶人將錢碧瑤拉開,好歹纔將錢碧瑤攥着酈震西的手給掰開了。如果再晚一點的話,只怕酈震西的五根手指頭就全都被錢碧瑤給掰斷了。
酈震西一根手指頭設了,這會疼的就差在地上打滾呢,他怎麼也沒料到,曾經被他毒打被他虐待的錢碧瑤,有朝一日竟是有如此大的力道能將他手指掰斷了。
而錢碧瑤這會力氣大的駭人,看起來真的像是被什麼附體了。因爲就連四個家丁都有些摁不住她。
她一邊吃吃笑着,一邊指着酈震西,又哭又笑,“哈哈哈哈!好,太好了……我報仇了,我報仇了……哪怕我還是孤魂野鬼,我也報仇了,不過這纔是剛開始……剛剛開始哦……”
“嘻嘻嘻……酈震西……很痛是不是?痛就對了,不痛是留給死人的,你像我這樣,還沒出生就死了,那就不會痛了啊……你要不要試一試啊!”
錢碧瑤癡癡傻傻瘋瘋癲癲的話,讓酈家的下人都嚇到了,那幾個護衛雖是男兒身,這會也是渾身汗毛豎起,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們並不知道錢碧瑤是演戲的,還以爲錢碧瑤說的都是真的,幾乎是同時鬆開手,生怕也被沾染上不乾淨的東西。
錢碧瑤就更加肆無忌憚,喊着叫着就朝酈震西撲過去。
“啊啊啊啊!不要過來!不要!”酈震西尖叫出聲。
就在這時,嘩啦一聲。
大管家一記手刀落在錢碧瑤勁後,將她當場劈暈。
看着錢碧瑤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衆人這才長出口氣。
酈宗南急忙命人將錢碧瑤先擡回錢家院子,總之是決不能回酈家。
酈震西也被送回酈家緊急救助。
原本姑奶奶找長亭等人來碧水樓,就是不想在酈家有蘇蘇的情況下解決這件事,這下倒好,越是想要避開什麼人,越是要回去面對。而且這一出鬧騰的實在太大了,只怕很快就會有好事之人將此事傳到皇上和太后耳朵裡,莫說是酈家臉面,就是皇商的位子不知道還能保到何時?
姑奶奶帶着長亭等人緊跟着也回了酈家。
回府的路上,長亭暗中給十九打了信號,讓他加派人手盯緊了錢碧瑤和陽拂柳,同時重新監視蘇蘇,將她過去一個月都見過什麼人住過什麼地方甚至是吃過什麼都一併查的清清楚楚。
她相信肖寒的能力,不會讓她失望。
同時,這一次,看似是聖尊利用錢碧瑤和蘇蘇擺了酈家一道,但轉念一想,如今蘇蘇住在酈家,想要從她身上找到線索也容易的多。
凡事,有弊也有利。
她不信那聖尊就一點破綻都沒有!
這次一定能從蘇蘇身上找到有用的線索!
長亭隨着姑奶奶回了酈家,纔將到了前廳,就聽到酈震西那殺豬一樣的嚎叫聲。
姑奶奶卻是面色鐵青,彷彿沒聽到一般。
倒是酈宗南,始終還是擔心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三兩步跑進去看個究竟,似是忘了,不久之前,是誰爲了害死長亭故意在半路上放下落石砸中了他和姑奶奶的馬車,害得他們險些被落石砸死的!
到了關鍵時刻,酈宗南始終還是向着酈震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