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酈長亭!
她故意的!
故意羞辱他!
不殺了他的隱衛,只是讓他們筋脈受損,以後都不能當隱衛。 按照江湖的規矩,他還不能放棄這些隱衛,還要大把銀子的花着養着他們。如果不管的話,被其他人知道了,以後誰還會投靠他的門下!
酈長亭這個惡毒的女人!
如此一來,他的損失何止是培養這些隱衛付出的?
如果射死了他們,反倒是一了百了。
“北天齊,你現在最要緊的不是留在這裡跟我理論,而是想着怎麼回去跟你的主子交代,一下子少了這麼多人吧。呵……”
長亭的話,讓北天齊臉色黑一陣白一陣。專門往他的死穴上點。
“十九,出發。”
不再理會賤人北天齊,長亭從容吩咐十九。
馬車緩緩啓程,北天齊握緊了拳頭站在原地,卻是沒有繼續開口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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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酈長亭這是故意給他一個血的教訓!讓他以後見了她都繞道走!否則下次只會比這次損失還要慘重!
看着身邊倒下大半的隱衛,北天齊此刻欲哭無淚。
這些都是他培養了近十年的隱衛!就這麼死在羽林衛的箭下?
如果讓外面的人知道了,他北天齊的隱衛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他還有何顏面繼續留在京都?
而且,一下子有這麼多隱衛出事,他的確不知如何交代!
“酈!長!亭!!我你本侯等着!!”
話音落下,北天齊狼狽轉身離去。
帶着僅存的幾個隱衛,夾着尾巴回了侯府。
……
與此同時,關外
寂月皎皎,星空如墨。
肖寒受到微鳥來信的同時,也收到了羽林衛出動對付北天齊的消息。
冷酷無情的面容愈加凝結了冰棱寒霜。
“北天齊……真是活膩了。”
冷冷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
對面,十三沉聲問道,
“五爺,要不要派人回去對付北天齊?”
“不必了,就是一隻臭蟲而已,長亭不會吃虧的。況且,我還要留着他的性命親自對付他!”
肖寒承認,自從知道了長亭上一世的事情之後,在他內心,就對北天齊動了殺心,恨不得將其製成人棍。
只不過,殺一個北天齊很容易,如何讓他生不如死,不才是最重要最有趣的嗎?
“五爺,外面都準備好了,就等您一聲令下。”
這時,石志自外面走了進來,沉聲開口。
隨着石志話音落下,十三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跟隨五爺身邊準備了這麼多年,就是爲了即將到來的反擊!
可無論如何,他們都會陪在五爺身邊,奪回曾屬於肖家的一切。
“一炷香後,計劃不變!”
肖寒下令之後,石志和十三都退了出去。
他不由重新看了一遍長亭寫的藏頭詩。
比起他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來,長亭寫的實在是……太讓他無語了。
竟然是:距離產生美妙。
六句詩詞第一個字就是這六個字。
這是什麼意思?
是讓他不用着急回去?還是說即便現在他們距離遠了,反倒更容易感受到對方的優點。
只是,不論是哪一種,她怎麼都感覺怪怪的呢?
這個鬼丫頭!竟敢如此戲弄他!
看他回去之後,不好好教訓她。
……
京都,凌家書院
長亭並不知道關外的肖寒正經歷怎樣一場巨大的挑戰。
她只知道,自己成親之後就不能繼續留在書院學習了,所以格外珍惜留在書院的這段日子。
如果不是酈家最近惹了麻煩,哪怕是晚上,她也想留在書院。
傍晚,長亭纔將準備用晚膳,十九就帶着伍紫璃進了院子。
伍紫璃不是常來,偶爾來一次,也都是關於生意的事情,再就是上次酈宗南被打的事情。
“怎麼有空來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是有急事?”長亭好奇的看着伍紫璃。
伍紫璃坐下之後,清淡一笑,
“我還以爲你第一句話是請我吃飯呢。”
“哦,那就一起吃吧。反正就是添雙筷子的事情,不過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長亭笑着讓曦兒添了一副碗筷。
“客隨主便嘛。”伍紫璃一副不挑剔的模樣。
“那就請吧。”長亭也不急着問他什麼事,邊吃邊談也是一樣的。
如果真是火燒眉毛的事情,伍紫璃也沒心情在這裡吃喝。
“香辣魚。糖醋肉。還有白灼菜心和骨湯。”
伍紫璃看着眼前三道菜,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吃肉,也不吃辣。骨湯也不喝,似乎只能吃白灼菜心了。
“嗯,最近喜歡吃辣,又喜歡酸甜的。要不我晚上吃的很少。”長亭笑着解釋。
伍紫璃還是硬着頭皮吃了一口香辣魚,辛辣入喉,他那張如玉若嗟的面容頓時漲成了紅色。
“快喝湯,解辣。”見此,長亭將一碗骨湯推給了她。
伍紫璃仰頭咕咚咕咚喝下。
感覺自己眼珠子都被辣紅了。
“好點沒有?”長亭看似平靜的問着伍紫璃。
其實……她很想笑。
伍紫璃也是個糾結的人,明知道不能吃辣非要嘗一嘗。
“我好幾年不曾嘗一口辣味了,其實有時候自己也很饞,但是因爲身體不允許,有時候只能聞一聞,今天就想着都過去這麼久了,一定不會有事的,誰知……”
伍紫璃說着,搖搖頭。
開始大口吃着菜心。
長亭倒是聽說他飲食一直都很清淡,卻不知道是跟身體有關。
“以前開瓊玉樓的時候,喝酒太多,傷了身體,現在就需要十倍百倍的注意養回來。所以說,以前欠了的,總要還回來的。身體亦是如此。”
伍紫璃的話,得到了長亭的電投贊成。
她信因果循環,萬物皆是如此。
所以之前沒有殺了北天齊的那些隱衛,只是廢了他們的武功,讓他們做一個普通人。
其實很多隱衛,也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也不是天生就喜歡如此。
她不敢說,自己這是做了一件好事。因爲她不是那些隱衛,不能代表他們的想法。但是既然北天齊先挑釁她,她也不能坐視不理!至少,這是她認爲最合適的法子。
禧鳳老師曾經說過,每個人做任何事,說任何話,都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既然如此,那就遵從自己的內心。
飯菜過半,伍紫璃將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告知長亭。
“之前酈宗南被打暈的事情,今兒有個到瓊玉樓來的客人,無意中漏了口風,應該是跟國師孔邇有關。所以,你要多加小心注意這個人。”
伍紫璃的話,再一次驗證了長亭之前的猜測。
“孔邇自從當了國師,兩年都不曾過問商會的事情,即便按照規矩將商會的賬冊給他過目,他也不曾提出過任何異議。可是這次卻突然發難,看來是真的憋了兩年,就爲了出一個大招。”
要說他背後沒有推手,誰又能相信?
而最後的真相也是呼之欲出。
“看來你心裡也有了主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見長亭胸有成竹的表情,伍紫璃心下有些莫名失落。
“不到最後一刻,所謂真相也都只是猜測。不過,我相信,紙終究包不住火,很快,我就會揭露出孔邇的真面目。”
長亭此刻並沒覺察到伍紫璃的異樣。
“那我這個送信的,吃飽喝足了也該撤了。”伍紫璃眨眨眼,起身準備離開。
胃裡面此刻是火燒火燎的難受,他得回去吃藥了。
“看你臉色不大好,可別在我這裡吃了一頓飯回去再病了,那我多過意不去。”長亭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伍紫璃嘴角抽了抽,
“你如此說,就是不想負責任了?”
“別這麼說。大不了我給你雙倍打聽消息的銀子。”長亭一本正經的開口。
伍紫璃無奈的笑笑,看着眼前明媚如昔的清雅少女,心下,卻莫名的惆悵,蕭瑟。
她終究是別人的妻子。
與他之間,到這一步,就是最近的一步了。
肖寒雖然在外人面前冷酷無情,可是對她,卻是沒的說。辛辛苦苦創立十年的墨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了她。
他的確是比不過肖寒!
而酈長亭的心也明顯是在肖寒身上!
否則,以她的性情,也不會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
罷了!
他回去之後,繼續做他的瓊玉樓樓主。
繼續他的紙醉金迷,蒐羅消息。
曾經那些爲了穩固瓊玉樓而做出的荒唐付出,註定是揹負在身上一輩子都抹不去。
他也的確做不到能對酈長亭負責和付出一切。
有時候,遇到難題,他也會逃避和轉身。
“我讓十九送送你。”
見伍紫璃起身,長亭急忙叫來了十九。
“這倒不必,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從這裡到瓊玉樓一口氣十個來回都沒問題。”伍紫璃擺擺手,看向長亭的眼神恢復一貫的魅然生輝。
這一刻,很想擡手觸摸下她柔順如墨的青絲。
很想感受屬於她的溫度和氣息。
可終究是沒辦法走出那一步,破壞這份得來不易的交情。
“這是你自己說的,可別回去之後又碎碎念,說我招待不週。”長亭語氣輕鬆的打趣他。
伍紫璃擺擺手,翩然轉身。
只那背影看上去卻多了莫名的寂寥蕭瑟。
優雅魅然的背後,是常人看不到的一顆孤獨渴望的心。
渴望人世間,有屬於他的一段纏綿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