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深得我國一個著名的二師兄的真傳,”馮一平拍了拍布林的肩膀。
豬悟能二師兄,是可以幾餐不吃,只爲了吃一餐好的的典範。
“是嗎?謝謝!”
哎呀,這樣的話他都說謝謝,這感覺,真的挺爽。
只是,這沒有反擊的便宜,佔了好像也沒有多大意思。
一直留心他的梅耶爾則敏銳的發現了不對,“這一定不是什麼好話,對不對?”
“相信自己,是好事,但太相信自己的直覺,真就不一定是好事了,”馮一平笑道。
但她這話已經成功的引起了布林的懷疑,“她說的是對的,是嗎?”
“就不要說這樣會讓我傷心的話了,好嗎?”馮一平的眼光,不留痕跡的掃過黃靜萍和馬靈。
“我現在更加確定了,這還真不是好話,”布林說。
所以說,這聰明人就是不好糊弄。
但那又怎麼樣,除了自己和黃靜萍,在場的有誰知道二師兄?
喬布斯這時開口,也算是幫馮一平解圍吧,“欣賞過這麼多精彩的人文表演後,我倒是對你餐廳的佈置很感興趣,”
“所以說勞倫娜,他來,我很高興,但同時壓力也很大,”馮一平說。
“我怎麼就沒看出你有壓力來?”勞倫娜笑道,“我倒是覺得,你很想讓大家再驚訝一番的樣子,”
所以說,嘖,這都是人精。
“沒有沒有,大家能感到滿意,我也就滿意了,”馮一平笑着說。
“這些建築,”之前都在觀賞那些精心安排的節目,大家也是此時纔有時間來關注這些房子,喬布斯也一樣。
此時越看這些房子,越覺得順眼。
“你可能有印象,它們用的是我們傳統的捲棚式屋頂,也叫元寶脊,特點是線條柔順,形象優美,多用於園林式建築,”
不客氣的說,滿庭芳建完,馮一平至少也成了半個古建專家。
“看起來挺不錯,”埃裡森都點頭。
這自然,經過了上千年,或者至少幾百年的發展和演變後,國內能留下來的這些建築制式,自然經得起多方推敲。
“請,”馮一平卻沒有帶着他們朝這些看起來古樸雅緻的房子走,而是繼續帶着大家朝裡面走。
跟在後面的山本趕緊抓拍了幾張,心說這樣的建築,你就給我一間,我也一定能開出一家大受追捧的餐廳來。
他此時已經不去考慮滿庭芳究竟會不會對日式料理造成壓力,這個問題,還用想嗎?
就衝這座園林,只要他們做出來的菜哪怕有個中等的水平,那些對高檔的東方餐飲感興趣的人,也一定會選擇這個地方。
作爲一個業內人士,他清楚的知道,但凡是宴請,但凡是外出用餐,其中的好幾成,吃的都是環境。
他此時只覺得憤懣,你這樣,純粹是以錢壓人,所以,他也無奈得很。
人就是以錢壓人,因爲他就是有錢,你能有什麼辦法?
但是,當他急匆匆的跟上去時,卻被一個彬彬有禮的侍應生攔了下來,“先生,請這邊走,”
山本看了眼前面言笑晏晏的那一羣人,還沒說什麼,旁邊就有一個人問了出來,“爲什麼?”
問這話的,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克蕾爾。
攔住克蕾爾的那位侍應生沒有解釋,只是笑着重複了一句,“請跟我來,”
其實這就是一種解釋了,爲什麼?這還用問嗎?
其它受到邀請的貴賓們,就沒有克蕾爾那麼彪,此時自覺得很,面帶微笑的跟着那些姑娘或者小夥朝旁邊的餐廳走。
爲什麼?很明顯,自己至少目前還不夠格和那些巨頭們一桌唄!
連梅耶爾也被留了下來,當然,這主要也是馮一平覺得,以她的性子,和黃靜萍在一起,說不定能說出什麼刺激性的話來,要知道,她對自己以毒攻毒的計策,非常自信。
但他顯然失算了,梅耶爾笑着看了前面那羣人一眼,走到馬靈身旁,非常自來熟的說,“你好馬靈,我是梅耶爾,我們一起吧,”
還不明就裡的馬靈,此時還是有些驚訝的,要知道這可是硅谷最知名的美女,“我很榮幸,”
她本來想說座位安排的事,但想來對梅耶爾來說,調換一下位置,肯定不是什麼問題。
此時,克蕾爾面對依然面帶微笑的侍應生,也忍不住臉有些紅。
是,自己在美食界,算是一號人物,是個狠角色,但在這些巨頭面前,那還真沒有什麼特別的,在這樣的場合,自然不能奢望和他們坐在一張桌子上。
她再一次深刻的明白一個事實,這間餐廳,可不是一般的餐廳。
山本此時忍不住有些慶幸自己的遲鈍,還好,不然真是自討沒趣。
…………
“是那裡嗎?”施密特扶着眼鏡,指着前面的一座假山問。
那處假山,加上山上的建築,是園內最高的建築,看起來很非常顯眼。
“對,就是那裡,”
這處建築,可以說是園內最費事的一處,因而也是造價最高的一處。
它的整體樣式,包括內裡的構築,幾乎是照搬了故宮的御景亭,馮一平完全相信,這絕對能讓今天的這些人歎爲觀止。
遠看着一般,但近看就會發現,這處假山還真不低,至少有三層樓高,要不是這裡是地震多發地帶,馮一平還希望能再建高一些。
“這是噴泉?”喬布斯指着兩側的那些蟠龍問。
“對,考慮到現在的天氣,我讓人關了,”既然學,就學個原樣。
御景亭,是故宮內目前唯一帶有噴泉的建築。
大家沿着眼前的小路拾級而上,很快到了假山山頂,不約而同的扶着亭周的漢白玉欄杆,憑欄遠眺。
從這個角度,可以輕易的把大半個滿庭芳看個清楚。
放眼望去,花木扶疏間,錯落有致的分佈着一座座廳堂樓榭,連通着園中湖泊的小河,更爲這座園林增添了幾分靈動。
對於久居於城市裡的人來說,看到這樣疏朗自然,清新曠遠的園林,此時只有唯一的一個念頭,那就是:舒暢!
看到這樣的園林,覺得舒服,站在這樣的高度,這樣的制高點上,自然會覺得暢快。
說真的,在建築如何親近自然,如何和自然和諧相處,有機結合這方面,幾千年以來,我們一直很有優勢,作爲我們古建代表作的園林,自然是這方面的典範。
馮一平在這裡已經登高望遠過多次,此時笑着推開雕花木門,“大家裡面請,”
“喔,”埃裡森的小女友第一個走進去,一進門就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廳內的佈置,其實挺簡單,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張厚重的,碩大的圓桌,以及周圍配套的高背椅。
因爲簡潔,所以大氣,所以很有氣勢。
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一擡頭,你就會移不開眼睛。
那是一個三重的藻井,上圓下方,中爲八角形。
藻井全部由加州特有的紅衫木製成,每一處構件都精雕細琢,上層圓形的部分,組合起來,再上色,就構成一幅繁花似錦的畫卷。
藻井中央,也沒有選擇傳統的雕龍,而是浮雕了大朵的牡丹花,看起來富貴繁華,賞心悅目。
八角形的中層,裝上了八扇玻璃窗,透窗而入的陽光,溫潤的照在藻井上,那副畫卷頓時栩栩如生。
同時也讓本來有幾分威嚴的藻井,更顯得亮麗親和,整個室內也顯得更亮堂起來。
這畢竟是個吃飯的所在,不論是我們國家那些宮殿裡的藻井,還是西方那些教堂裡的穹頂,威嚴是有了,卻讓人難以親近,坐在下面也輕鬆不起來。
“這是我們古建裡,對技能要求最高的幾項之一,我們看到的這樣一個有機的整體,沒有用一根鐵釘,”馮一平裝作不以爲意的說,就等着看這些人驚訝不已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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