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慢慢的朝海平面接近，風兒也柔和了起來。路旁那少有樹木，看起來像非洲乾旱地區的石山腳下，掩映在叢林中的民居，越來越多的已經亮起了燈。
然而，司機莫蘭卻聽到後座的馬斯克又說了一句，“繼續，”
還繼續？已經繞着這一塊都繞了三圈好嗎？
再繼續，趕不上老婆做的晚飯了都。
但是，莫蘭其實並沒有選擇。
幾年下來，他們這些特斯拉的員工，早就對公司的幾位創始人，有了非常明確的認識。
最受歡迎，和最不受歡迎的兩位，都相對在公司的時間比較少。
最受歡迎的那位，毋庸置疑，自然是馮一平。
他雖然在公司的時間比較少，但大家都聽說過他的傳說，也都知道，公司最關鍵的電池系統，就是採納了他的建議，才率先有了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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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目前已經在路試的Model S的外觀設計，同樣是出自馮的手筆。
而他每一次來公司，都能給大家帶來歡樂，帶來力量。
至於最不受歡迎的那位，就是這會坐在莫蘭車上後座的馬斯克。
這位，同樣是成功的創業者，確實也具有非凡的能力，目前工作的重點，是旨在開發火星的SpaceX公司。
大家也都知道，他曾幾次親自下場，幫助技術團隊解決了好些技術難題。
但是，這位成功的創業者外加工程天才，真的很難得到特斯拉員工的喜歡。
簡單點說，找幾個完全不認識馮一平和馬斯克的人，相信只要經過幾分鐘的相處，所有人就都會知道，馬斯克先生，是一位億萬富翁，還是一位天才的工程師。
至於馮一平，大多數人都樂意帶那個好脾氣又風趣的年輕人回家吃晚餐，吭，那啥，女兒好像又吹了一個男朋友……
說實話，要是沒有馮一平，特斯拉的員工，說不定能接受馬斯克的脾氣，沒準億萬富翁都是這個樣子的。
但有了馮一平的對比，大家對馬斯克的負面觀感，頓時爆棚。
見到他，大傢俬下里也不免有些類似“牛什麼，你還能和馮比嗎”的議論，但在現在這樣的時候，莫蘭只有把怨氣收起來，無奈的駕車又繞着這一塊轉圈。
只是他實在有些不明白，不就是一座汽車廠嗎，還值得你這樣牛氣的人，在這裡轉上三圈還不夠？
馬斯克完全沒有留意到司機的情緒，他的心思，始終集中在山腳下這座佔地巨大，通體呈白色的工廠上。
奔馳剛好駛過工廠的入口處，停車場旁的旗杆上，懸掛着幾面旗子，其中除了美國的國旗，還有日本的國旗。
這裡是灣區的弗裡蒙特，眼前的這座工廠，於上世紀60年代投產，中間曾因爲勞資糾紛，一度被關閉，後來機緣巧合的得到了重生，並且成爲美國本土第一家汽車合資公司，由通用和豐田共同投資的“新聯合汽車公司（NUMMI）”。
因此，這家工廠，在美國的汽車發展史上，都有着特殊的意義，它是美國的汽車公司，學習日本同行的經驗的產物——當然，也是日本汽車公司，學習美國的先進經驗，規避在美國開拓市場的風險的產物。
這可以說是一個雙贏的項目。
NUMMI生產的汽車的可靠性，在全美始終位居前列。
從2000年開始，通用各個工廠的負責人，紛紛到這裡學習、培訓，由此給通用帶來的變化，也是巨大的。
這一點，通用的用戶應該會有體驗，簡單點說，在此之前，通用汽車的車身縫隙，可以說相當隨意，但在那之後，車身縫隙大幅減小……不但外觀更美觀，內在也更有保證，整體的可靠性，和之前相比，有了非常大的提高。
毫不客氣的說，雖然年代算得上久遠，但這座工廠的現代化程度，這座工廠的綜合水平，在全美所有的汽車工廠中，都算得上首屈一指。
馬斯克專注的看着這座此時燈火通明的工廠，思緒卻跑得很遠。
這座工廠記錄了很多輝煌，也鑑證了一系列的滄桑，它是美國現代汽車工業技術變革的縮影，而美國汽車演變的故事很大一部分也是在這裡開始.....
剩下的故事，其實相當適合特斯拉繼續延續下去。
“停下，”他說了一聲，又拿出相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終於說，“回公司，去馮的辦公室，”
…………
馮一平從桌後迎過來，“怎麼樣？實地看了以後，感覺不錯吧，”
“很不錯，”馬斯克把外套丟在沙發上，拿過一臺電腦，把相機上的照片導了進去，“甚至稱得上完美，”
“這幾天，我詳細瞭解過，它的年產量，是40萬臺，而更難得的是，在工廠周邊，還留有可以用來擴建的場地，”
馮一平掃了電腦上的那些照片一眼，“呵呵，我早就看過，”
“所以，你贊同我的意見？”
“當然，”馬斯克說，“問題是，會不會這麼順利？”
“這就是你的任務了馬斯克，”馮一平說，“總之，我們的目的，就是在未來恰當的時候，以低價拿下這家綜合素質一流的工廠，”
“所以，我們現在一方面要讓其他州對特斯拉感興趣，一方面，又要緊緊的拉住加州，讓他們在未來的交易中，給我們提供更多的支持，”
“關鍵就在於，中間的這個度，該如何把握，”
“不過，我想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問題，對吧，”他笑着看着馬斯克。
這樣的情況下，馬斯克怎麼可能會說有問題？
“只是馮，這家工廠的總投資，應該超過了13億美元，而你的上限，不過是5000萬美元，這個差距，未免太大了些。”
他攤了攤手，老實說，每次想起這兩個數字之間的差距，他都覺得有些荒謬。
但這種荒謬，也讓他感到了差距，他自認爲自己算是敢想也敢幹的那種人，但看起來，和馮一平相比，卻是遠遠不如。
“更大的問題是，目前看來，這家工廠運轉正常有序，所以我們怎麼會有機會？”
“相信我，”馮一平篤定的說，“機會一定會來臨，實際上，有些事情，目前已經越來越明朗，”
“這也是爲什麼，我希望我們現在就和州政府保持接觸的原因，因爲屆時，州政府更需要特斯拉的工廠在加州落地，這也是我爲什麼會定下那樣的一個金額的緣故，”
“當然，要達成這個目標，一定只有我們中在這方面能力最爲卓越的你才能辦到，”
這話馬斯克聽了受用，但面上卻不顯，“真的會有那樣的時機？”
“當然，”馮一平站了起來，“爲什麼我要把特斯拉的研發進程，定得這麼緊？”
“因爲最遲到09年，會迎來一個難得的機遇窗口，我想，在那個窗口裡，我們不但能用低價拿下一些理想的工廠，我們同時還能用低價，買來大批的設備，”
“你是說，到時底特律，會……”馬斯克儘管有些認可馮一平對這座工廠的判斷，但並沒有朝深處想過。
畢竟現在看起來，底特律，依然是一個需要人仰視的汽車巨人。
“綜合現狀，結合我對未來情勢的發展，我反覆推斷過，是的，你現在覺得不可思議的那些事情，到時肯定會發生，”
一般而言，這樣的話，馮一平對金翎都說得少，更不會對馬斯克這樣關係相對一般的人說，但是，考慮到馬斯克最近表現出來的對特斯拉的重視，他覺得，把這些說出來，其實挺好。
他這麼說，首先並不突兀，大家都知道他的眼光好，他也並不是第一次發表類似的預測。
重要的是，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當未來，自己今天的預測，一一得到印證之後，馬斯克會受到多麼大的震動。
那樣的震動，會確保馬斯克在和自己合作的過程中，始終保持現在的和諧。
因爲馮一平能想象，換做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定會對眼光那麼精準，看得還那麼遠的人，生不出任何挑戰之心來。
“馬斯克，特斯拉能不能在投產之前，就產生十幾億的隱形利潤，就看你的，”他在馬斯克肩膀上拍了拍。
ps：哦，192章解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