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點前,馮一平眼睛睜開了一會,提前取消掉手機上的鬧鐘,轉眼又呼呼大睡。
金翎倒是被他驚醒了,推了他一下,“哎,該晨練了嘿,”
“今天早上,我要倒時差,”馮一平咕噥了一聲,側身繼續睡。
“我是說,”金翎手指在馮一平手臂上走動着,膩聲道,“晨練哦!”
她現在倒是神清氣爽,狀態格外的好。
“我說,要不要涸澤而漁啊,”馮一平蒙上腦袋,“你不知道,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啊!”
“粗俗!”昨晚處於下風的金翎,這會總算找到了點感覺,“切!以爲有多厲害呢,原來也就這點本事,”
這話,是個男人他就不能忍。
馮一平馬上翻過身來,“你就等着再唱征服吧,”
“再唱?我什麼時候唱過……呵呵,好好好,別鬧別鬧,你睡,你厲害,你繼續倒時差,”
“怎麼這麼調皮呢,”馮一平閉着眼睛,在金翎的頭上亂揉一氣,還是想再眯一會。
金翎看着酣睡的馮一平,其實有一肚子的話想問。
馮一平昨天最後說的那句話,她想了半天。
那確實是一個很硬氣和霸道的追求,但這究竟是哪些事,你希望能按照你的意願來?
因爲這一個搞不好,給人的印象就是,你狂得沒邊沒沿。
以及,今年底,身家比比爾蓋茨和巴菲特加起來還要高?
上個月全球富豪榜頒佈後,因爲關心馮一平,她看了一眼,所以記得馮一平的身家,是310億。
巴菲特和比爾蓋茨具體多少,她現在記不清,只記得,那倆加起來,好像是剛好1200億美元。
她肯定這個數字肯定沒有記錯。
其實開電腦查一下就好,但她現在有些捨不得下牀。
她當然清楚,馮一平的真實身價,自然不止310億美元,因爲福布斯對嘉盛集團非上市公司的估值太低,對他在上市公司裡實際上所佔的份額,估算得也太低。
再說,那個榜單,還把他非常大的一項資產漏算了,想想他那個沒多少人知道,非常不透明,但無疑持有大量商業房產的置業公司吧。
但他應該是基於富豪榜公佈的數據來說,也就是,他今年的財富,至少得增加900億美元。
這是打算讓幾個公司同時上市,還是,這一陣子一直呆在倫敦的李睿遠?
只是,這些事馮一平不說,她也不會問。
反正對她來說,錢也早就夠了。
“是不是覺得我睡着的時候也是神顏,”看起來像是睡着了的馮一平突然說了一句。
“啊,”金翎一愣,跟着在他身上打了一下,“你嚇我一跳,你沒睡着啊,”
“你這目光灼灼的,我一直感覺好怕怕,怎麼能睡着?”馮一平翻過身來,“還是晨練吧,”
晨練過的早上,纔不會留下遺憾。
“放開我,不要臉,誰目光灼灼的,”金翎掙扎着,突然有些慌亂的叫了起來,“快起來快起來,”
“怎麼了?”
“你快起來,馬上回公司大樓那邊去,”她跳下牀,把馮一平的衣服撿出來,“穎芝和佳怡最近都住在對面你的房子裡,她們要是看到了……”
“看到了就看到,有什麼關係,說得我們好像是……”馮一平的話,也才說完一半。
真說起來,他們這也有些算是“偷”了。
金翎白了他一眼,“你快點,”
“今天是週末好不好,好吧,我就是不能晨練,那還允不允許我也睡個懶覺?”
“還有,我覺得,你最好看看對面有沒有起來,不然,我不是被抓個正着?”
“你說得是,”金翎走向窗子。
“哎,”馮一平叫住她,“偷瞄啊,那能看到什麼,我說,你不會打個電話問問,”
“嗯,那樣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這樣,你乾脆給她們倆打電話,約好一起出去吃早餐,”
“你說的對,”金翎難得的處理不好這樣的事。
但馮一平又攔下了正準備打電話的她。
“那個,你有沒有覺得,這好像還有點刺激?”
“所以,電話要不過會再打?”
金翎紅着臉啐了他一口,但跟着也說,“好像,現在去吃早餐,確實有點早,”
此時已近6點半,對吃早餐來說,真也不算早,但是,嘿嘿,這就對了嘛!
…………
10點多,當方穎芝和鄭佳怡,看到突然從樓上下來,準備參加今年優秀員工和家屬旅遊啓動儀式的馮一平,頓時大感詫異。
但馮一平在心裡點讚的卻是金翎,這女人啊,確實都是天生的演員。
在流露出那麼一小絲絲的驚喜過後,她馬上把頭昂向一邊,看都不看馮一平,非常契合這幾天來的表現。
更驚喜的,當然是那些優秀員工和家屬,他們沒接到通知,所以也不知道馮一平會出席這個儀式。
一時之間,馮一平也沒機會和方穎芝她們交流,去年的那些優秀員工,在他面前,大多數還不太放得開,但是他們的父母可不一樣。
尤其是那些看起來,和原來的馮一平爸媽一樣,一輩子在農村的那些員工父母,拉着馮一平的手,沒口子的感謝,感謝馮一平給他們的孩子提供了這麼好的工作機會,更是感謝馮一平幫助他們的孩子,在這個大城市裡安下了家,紮下了根。
有幾位口拙的父母,握着馮一平的手,只是反覆的說,“感謝,感謝,”說着說着,眼睛都紅了起來。
馮一平握着他們粗糙的手,看着他們雖然被兒女打扮得和這個城市完全接軌,但就是站在這裡,眼裡依然掩飾不住的那種小心翼翼,一下子想起自己的爸媽來,鼻子也有些酸。
也一遍一遍的說着,“是我應該感謝你們,感謝你們培養出了這麼優秀的孩子,他們,是你們的驕傲,也是我們公司的驕傲,”
問清楚他們來自哪裡,還會問起他們鄉下家裡有多少田地,去年收成怎麼樣,收了多少斤穀子或者麥子,種子化肥農藥花了多少錢,經濟林等收入有多少,這次出來會不會耽誤農時……
站在另一羣人中間的金翎,又感覺到了自己和馮一平的差距。
她並不是一個會覺得生活在農村裡的人,都是鄉巴佬的人,但是,因爲自小成長環境的原因,和那些農村來的大爺大媽相處,她顯然做不到像馮一平那樣自如,也不可能聊得那麼深入。
看馮一平在那堆人當中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村裡一樣,他說的那些話,他做的那些事,完全不是出於禮貌,而真的是發自內心。
別說她了,也別說鄭佳怡,就是方穎芝自忖,也做不到馮一平的那種程度。
鄉下田地裡的那些事,她是早就忘得差不多。
不光是她,那些和馮一平一樣,同樣出身農村,現在在城市裡紮下了根的員工和高管,此時對農村家裡的記憶,大概也就僅限於幾月份播種,幾月份收割這些小學生都知道的事。
這倒不是健忘,而是我們的記憶,好像自己會剪輯,會不知不覺的剪輯掉那些並不是太愉快,或者說,剪輯掉和我們一直想逃離的生活有關的一切。
從正面的角度說,這就叫做向前看。
“感受到了差距吧,”鄭佳怡小聲在方穎芝耳邊說。
方穎芝看着她,“這個,還用感受嗎?”
嘉盛集團的新聞發言人,頓時無話可說,是啊,和馮一平的差距,還用感受嗎?
合影完畢,馮一平真的做到了和每一對父母握手道別,一一把他們送上大巴。
金翎從這裡挑出刺來,“他也就是偶爾出席一次這樣的儀式而已,要是次次參加,你看他能做到像今天這樣的程度嗎?”
馮一平目送着大巴走遠,正朝這邊走過來,接到一個電話,面色突然就變得凝重起來。
特斯拉ceo艾伯哈德告訴他,馬斯克正在提議發起一個臨時董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