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颯給韓旭使了個眼色,倆人就此分開,一個去追曲四靜,另一個在這兒陪任東。看樣子事情鬧的挺嚴重的,尤其是在曲颯看來,四姐常常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心思細膩的人,特別容易鑽牛角尖。
曲颯追着四姐跑開後,韓旭慢慢在任東跟旁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詢問怎麼回事兒。其實他心中已經隱約有個答案,像四姐這樣決裂,且絲毫不拖泥帶水,除了情感被插足這一條,他還真想不出別的。
“謝晚瑜來找我了。”
半天,任東搓着腦袋痛苦道:“她過的很不好,精神狀態特差勁。她告訴我,表面上那個男人光明磊落,實際上只要一醉酒或者心情不好,都會打她。開始她覺得丟人,使勁兒捂着不讓人知道,最後這一次,男人將她往死裡打,她若不反抗,估計會沒命了。”
“後來呢?”
“後來,謝晚瑜拼命鬧開,其實她經常捱打的事兒在部隊根本不是秘密,只不過倆人都遮着掩着,大家只好裝作不知道。這一鬧,整個部隊都知道了,領導開始調查她男人……就這樣,她離了婚,帶着遍體鱗傷離開西北。”
“這些事,你上次去西北不知道嗎?還是說,你真的沒有見到謝晚瑜?”
“見了,她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一點都看不出成天捱打受虐。也是,他男人爲了遮人耳目,專挑看不見的地方下手。”
說到這兒,任東竟然落淚,韓旭一滯。
只聽任東解釋道:“我只是沒想到曾經那麼美好的女孩會遭遇這些,她的手指頭折了兩根,以後再也彈不了鋼琴了。還有她的嗓子,被煙燻啞了,再也唱不出動聽的歌聲了。”
“那男人呢?”
“蹲着呢!”狠厲爬上任東的面龐,“他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
韓旭長長嘆氣一聲,感嘆道:“謝晚瑜是個高傲的人,她的高傲與才華足以吸引他人爲之傾倒,卻也害了她自己。如果上次她能在你西北之行向你求助,哪怕在此之前向部隊領導反映一二,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真是可惜了……
客觀來說,謝晚瑜非常有才華,音樂天賦極高,當年就憑音樂二字便把年僅15歲的任東迷的神魂顛倒。
可惜,她眼神不太好。
“是,現在想來,當時的她,唯恐我知道她的遭遇,遮掩還來不及,哪會主動提及。”
倆人沉默須臾,韓旭拉他起來,“四靜呢?你打算如何?”
什麼?任東愣了愣才明白韓旭所指,當即回道:“你瞎想什麼,我和四靜結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除此,沒有其他打算!”
“前天,謝晚瑜找到酒吧,恰巧四靜也在,謝晚瑜當着衆人面兒哭哭啼啼的,我也不好不管……等我回頭,四靜就不見了。”
韓旭的同情心突然消失不見,不敢相信的問道:“你是說,謝晚瑜當着四靜的面兒抱了你?”
難怪……
“我也沒想到她會這樣,等我把她拖到椅子上,示意她冷靜下來時,四靜就不見了。”
“後來呢?”
“後來,我立刻出門找她,在一家麪館找到了她,四靜說她餓了,想吃碗麪。”
“就這樣?”
“嗯,我坐下來,把謝晚瑜的遭遇給她說了,也坦誠自己與謝晚瑜的過去,更直言過去已經過去……總之我把能想到的都給四靜解釋了,沒想到前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要和我分手了呢。”
“怎麼辦呢?老韓,那丫頭一直不言不語的,就算我對她表白心意,她除了接受再沒別的反應,你說,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只是覺得我這個人還行,所以就答應跟我結婚?”
任東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一想到曲四靜大概對他沒什麼感覺,心就像刀割一般,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就算當初,謝晚瑜突然寫信要和他分手,他也只是憤怒更多些。
“你剛纔的眼淚,是爲謝晚瑜還是爲四靜?”
嗯?任東愣住,忽而踢了韓旭一腳,“都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說風涼話!”
韓旭笑了,念及這傢伙曾經對自己的冷嘲熱諷,忍不住“報復”,語重心長道:“四靜這個人,和颯颯她們都不一樣,包括向來柔聲細語的大姐,看似沒脾氣,實際上大姐主心骨硬着呢,要不當初怎麼會在所有人一致反對的情況下依舊選擇老付?二姐三姐就不用說了,火爆脾氣,有什麼說什麼的主兒。至於颯颯嘛,看着安靜,實際上你壓根不知安靜的表面下在“算計”着什麼,說不定下一秒的大爆發會讓你體無完膚。”
韓旭故意慢慢悠悠的,只拿曲四靜開了個頭兒,倒把曲家其他姐妹分析個遍兒。
任東到現在也沒聽出他的意思。
下一秒,韓旭鄭重道:“四姐不善言談,更喜歡把什麼事都藏在心裡,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不過我很奇怪,你倆經常單獨出去,她沒和你透露過什麼嗎?”
任東很認真的回想片刻,搖頭,“去什麼地方我定,吃什麼東西我定,包括給她買衣服什麼的,問她喜歡什麼,她便說都好,時間一長,搞得我直接替她做主了。”
呃……
“你們不說話嗎?”韓旭很難想象倆人相處模式,哪是戀人。
“說,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在說,她聽。偶爾會靦腆笑笑,問她什麼看法時,會說上一兩句。”
“除此之外,沒別的了?那個,你們有沒有……”韓旭給任東使了個眼神兒。
“咳咳……有一次我想親她來着,還沒碰到她的臉就跑開了,打那之後對我虎視眈眈的,生怕我對她不軌,後來每次約會,我都會提醒自己要保持距離,免得她再跑掉。”
任東神色黯淡,再次拋出心中問題,“四靜,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
韓旭暗自翻白眼,您老不是自詡情聖?別人喜不喜歡你都不知?看在好兄弟楚楚可憐的份兒上韓旭不再賣關子,把曲四靜的“相思入骨”倒出來,什麼肖像啦,的每一頁都寫着他的名字啦,任東聽的熱血沸騰,做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