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外公,貴叔,你們真的都要走?你們不在我回家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了!”
“要不把我也帶上得了,男子漢大丈夫,只要本事在,到哪裡都能開疆擴土!”
“我也想去看看新世界啊!”
“這事兒你們可沒跟爸媽說實話,回頭我怎麼跟他們交代去?我不背鍋!”
三十多歲的男人,在那暴走,外加一臉躍躍欲試。
七七曾經有個系統的事情,這一次對家裡人全部詳細講述了一遍。
大傢伙已經知道來龍去脈,所以對她的選擇,全無異議。
不僅言語支持她,更是行動上支持她。
如果沒有那個“系統”,現在的七七,現在的桃溪村,現在所有的一切,或許都是另一種光景。
得人恩果千年記。
還恩,更是理所應當。
籬笆小院裡知道內情的人,很快就各自做出了選擇,全部陪同七七一塊過去!
燕希其實是第一個舉手報名的,但是被所有人無視了。
所有人都能走,只有他不行。
燕希分外不服,臨門還想着插上一腳。
老爺子手杖在他面前作勢揮了揮,虎着臉,“去什麼去,你真當咱是去旅遊啊完了就能回來?這是訣別,永別!懂不懂!往旁邊點別過來!免得待會隧道誤收!
張細鳳則笑道,“我一個老婆子,無牽無掛,七七在哪我都能跟着去,不然待在這裡,也是天天掛心。”
貴叔,“我拿工資的,不去不行,二少爺,拜拜。”
燕希,“……”
傅燕遲扶額,“別鬧了,你走不得,爸媽年紀大了,身邊總要留個人照顧,你就當留在這裡替我盡孝吧。”
“憑什麼不是我去你留下來盡孝!”
“因爲我是七七爸,你只是七七的叔。”
“……”
“黑子是個能擔大任的,骨子裡講義氣,有事情多聽聽他意見,他商業頭腦比你高好幾檔。京都那邊,燕欽現在也能獨當一面,你負擔沒你想的那麼重。”
燕希又想暴走罵娘。
傅燕遲這個王八蛋,臨走還要戳他心窩子。
“叔叔,”最後,七七上前用力抱了抱快要哭鼻子的男人,“我跟爸爸媽媽只是先去了那邊等你們,到時候見。”
“到時候真能見?你爸那個夢也不知道靠不靠譜……再說二十年可不短啊七七。”
七七回來告知選擇的當天晚上,傅燕遲跟宋月涼夫妻倆做了同一個夢,事關二十年之期。
到時候,所有親人自然能夠再度相聚。
燕希對這個夢持半信半疑態度,更大程度懷疑是傅燕遲爲了讓他留下,說來誆他的。
“是不短,到時候我能見到八八九九了嗎?”小姑娘故作俏皮。
燕希,“……”
“時間不多,走了。”傅燕遲這時候也走了過來,這麼多年,第一次伸手擁抱了二哈弟弟,用力拍拍他肩頭,“到時候見!”
光圈光芒逐漸黯淡,最後帶着籬笆小院裡的人一併消失。
這天夜半,籬笆小院裡,三十多歲大男人蹲在院子哭了半宿鼻子。
等過二十年的,到時候見了傅燕遲,他非讓老頭子拿柺杖揍他個半死!
王八蛋!
他一個人好悲傷啊!
“嗚嗚嗚——!”
“怎麼真有這麼神奇的事情,嗚嗚嗚——!”
“二十年後老子頭髮都白了,傅燕遲他媽的還是三十多歲吧?嗚嗚嗚——!”
……
二零二六年,九月十二日。
京都國際中學。
“蕭吏,看球!快快快,射門,上分!!”
學校足球場上,一羣少年正在踢球,場面熱烈。
球場上身量最高的少年,着一身簡約秋季校服,白色襯衣已經被汗水打溼,連發絲都氤氳溼氣。
夕陽柔和光線照在他臉上,勾勒出他俊美又桀驁的五官,於運動間散發出的荷爾蒙,一眼就能讓少女心頭砰跳。
接住傳球,一個帥氣倒勾上分。
場外立刻傳來尖叫吶喊聲。
一場酣暢淋漓的球賽結束,蕭吏緩步走到看臺旁,隨手扒拉頭髮,把發上汗水撥掉。
“蕭吏,給你水。”嬌柔嗓音在他身後響起,一隻纖白玉手出現在他面前,手裡握着一瓶水。
蕭吏轉眸,輕瞥了眼少女清純柔婉笑顏,沒說話。
拿起之前擱在看臺處的半瓶水,擰開,大口灌。
少女臉色僵了僵,強笑把手收了回去。
“阿吏,怎麼樣,沒弄到手吧?”陽光少年此時跑了過來,一手搭上蕭吏肩頭。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恰好把還呆站在那裡的少女給隔了開去。
“沒事。”蕭吏道了句,視線在手臂上一片未散的淤青晃了眼,“你說我這是被球砸的?”
“……你真不記得了?就前幾天的事,不能那麼健忘吧?”寧子嘴角抽抽。
他就說阿吏最近越來越奇怪。
咋地,還提前患上老年癡呆了啊?
蕭吏眉頭皺了下,但是腦子裡是真的沒有關於受傷的半點記憶。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爲這個,他還特地在親近的人裡打探過一圈,結果被家裡老頭子逮着一頓噴。
頭疼。
“你是那個叫什麼萋萋的?怎麼還杵在這兒?能不能有點眼力界兒?我們蕭少是真不待見你!”一旁,寧子已經對站在那兒不走的少女嗆聲。
蕭吏不待見喬萋萋的事情,這兩年學校裡無人不知。
導致寧子現在看到這個人都覺得煩,連她名字都不想喊全。
跟鬼似的神出鬼沒如影隨形。
還不死心呢?
正要再開口趕人,冷不丁後腦勺就捱了一記。
啪——
聲音清脆。
“……”寧子摸着後腦勺,不可置信,“你打我?!”
蕭吏,“……”
看看自己拍出去的那隻手,他眉頭皺起,“我說它是自己跑出去的,你信不信?”
“……我信你個鬼!犢子,我幫你斬爛桃花,你倒打起自己人來了!”
“走吧,請你吃飯賠罪。”
蕭吏頭疼。
這事兒解釋不清。
手真是自己跑出去的,就瞬間不受控制。
他也搞不清楚原因,他媽的。
看在吏少親自說賠罪的份上,寧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屁顛顛該他走了。
路上,陡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誒,聽說三班今天來了個轉學生,長得賊漂亮!晚點上晚自習,咱倆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