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嗯,一定是這樣的,所以,連老天爺都感動了,才把她送回來,與這個男人再續前緣沒有結果的篇章。
不知何時,陳雙沉溺在了異常似夢非夢的朦朧之中,不知何時,脣角一陣溼潤,猛然睜開眼,發現枕邊的男人睜開疲倦的雙眼正看着他,那脣角,就剛從陳雙嘴脣上移開。
二人的距離還很近很近,陳雙能感受到他炙熱的呼吸,他能感受陳雙細細淺淺的溫熱。
“我是不是……很弱?”宋德凱已經醒了有一會兒了,只是在看到身邊的女人時,他經歷了很多內心的折磨,卻又不忍心驚動她。
既然她來了,他就沒有必要去追究她是怎麼知道的了。
特別是那枕頭上的溼痕,宋德凱就更不想吵醒她了,他的女人,只爲他一個男人流淚,就足夠了,他甚至破天荒的覺得死了都值了。
“不弱,很強,即便你不是什麼中校,你也一樣很強!”
陳雙沒有起身,就像是一隻懶貓,依舊趴在枕頭上看着男人。
宋德凱嗤笑,從鼻息內噴灑出一股熱浪,他擡手搭在自己額頭上,似乎在遮掩某一種不想讓人看見的目光。
“我……還以爲你真帶着孩子回老家了!”
“沒有,我就是有點生氣,去了御景園住幾天!”陳雙起身低着頭說道,轉身給宋德凱倒了一杯溫茶。
杯子裡有準備好的吸管,因爲宋德凱現在還不能隨便坐起來,怕接回去的肋骨會有錯差。
肋骨這個東西,在人體生物學上是個很奇怪的存在,或許人要適應大自然,身體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就好像新生的嬰兒,頭骨很軟,甚至有囟門,通過產道落地之後,頭骨會慢慢恢復,全靠囟門來掌握骨骼的張合力度。
人的身體致命的要害都在胸腔,生長天生能再生的保護“盔甲”,肋骨,肋骨是人體能斷而復生的骨骼。
“氣什麼?”宋德凱躺着沒動,吸了幾下吸管裡的溫茶。
“氣你傷了也不叫人告訴我,難道我就不是你老婆?”陳雙語調不高,像是受委屈嘟囔着發牢騷的小媳婦兒。
宋德凱剛要抿脣一笑,一陣劇烈又壓抑的咳嗽猛然讓他身子痙攣起來。
用力了,肋骨疼,不用力,咳嗽壓制不住。
陳雙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一米九身高的鋼鐵男兒,因爲咳嗽可以露出這般痛苦難忍的表情。
曾經,他身受重傷,滿身傷痕的時候,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陳雙的眼眶頓時溢滿了淚水,站起來把難忍的腦袋抱得緊緊地,或許只有這樣,才能把他身上的痛苦轉移過來一些。
許久,直到宋德凱咳嗽完了之後,虛弱無力的躺在牀上時,陳雙實在忍不住趴在牀腳嗚咽了起來。
“不哭……”宋德凱的心一陣抽搐,這種心疼比傷口還要疼百倍。
“德凱,你什麼時候才能好?才能好?”
陳雙像個孩子一樣,一邊擦眼淚一邊問道。
“很快就好了!醫生……咳咳……都說我醒不過來了,我不還是醒了……我的命……我說了算!”
“德凱!”陳雙愣住了,他的命,他說了算?如果他不想活了,誰都攔不住?
一朝擊潰千層浪,千軍萬馬斬情絲,面聖得知佳人故,不願封將做王侯。
是這樣的嗎?
絕筆血書來生見,勿忘君認硃砂印,銀裝戰甲雷明刀,舉旗血洗皇家宅。
寧落青絲染紅漿,血染大地萬里穹!
他原來從來都沒有變過,和以前一樣,只要陳雙自己好好活着,他便能長命百歲,他的命,由他的心,不由天,而他心裡最大的牽掛就是這個讓他即便豁出去命也戒不掉的女人。
……
京北上空的雲朵越發的稀少懶散,好像因爲風不給力,所以雲朵有些懶散,時不時的飄到太陽面前滅滅它的威風,時不時又覺得枯燥乏味,慢慢的飄到了別處。
陳家集團大廈十樓,陳雙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了一眼天上的雲,和地上的人。
她在等消息,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陳雙準備不等了去醫院看德凱,靳子良風風風火火的跑進了辦公室。
“保安部不是有分機電話嗎?”陳雙想都沒想就問道,用分機打過來不就省的跑到十樓來了嗎?
“辦公室人多,不方便!”靳子良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反正陳雙不管是大老闆也好,是偏道的頭目也罷,這永遠是他嫂子,倒是沒什麼好客氣的。
灌了一杯茶,靳子良才說道:
“嫂子,你讓我找的那個叫杜米蘭的女人我找到了,給人家在黑市裡頭當打手,這貨身手不錯!”
“當打手?”陳雙蹙眉,她纔不管她是什麼鳥幾把打手:“能不能把她摁住?”
陳雙轉身回到辦公桌前坐下,又給靳子良倒了一杯茶,自個倒了一杯,順手將一個牛皮紙信封放在桌上。
“聽說這段時間這個杜米蘭混得不錯,那黑市你肯定不知道,我可是去過好幾次,玩幹架的,下邊全都是有錢的,有好賭的老闆押注,這個杜米蘭是個女的,直接上臺就跟男人幹。
上個星期,就因爲來了個女打手跟男人幹,你知道門票都賣爆了,可這女的還真能打,連勝三局,聽說地下幾個壓男人贏得老闆都差點當場幹起來了!”
陳雙一聽,並不覺得奇怪,這是來錢最快的辦法,不過,杜米蘭那一身肌肉本身就和普通姑娘差異很大。
她能幹翻男人,陳雙覺得這並不奇怪,就憑她的指力也是杜來燕親自賜教的,雖然比不上金啓凡她們一下就練了十幾年,好歹指力是比一般人要強的。
“我看那姑娘的出手套路特別雜,但是她慣用的絕活就是,用手指,下盤就弱了!”
“你有把握沒有?”陳雙知道靳子良代替自己去查杜米蘭下落的時候,恐怕就猜出她的目的了,要不然,誰會閒着沒有事幹,在那蹲幾個小時看人家打三場架?
“我……”靳子良撓撓頭,一甩腦袋瓜子看向別處,雙手叉腰嘟囔着:
“一個女人,我怎麼下手……!”
陳雙噗嗤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
“你和安安打架誰能打過誰?”陳雙不由得想起了他和安安幹仗的場景。
“肯定是我,我只是不想打女人,要不然,就安安那小身板,早就被我一手指頭給捏碎了,我這人就是不喜歡打……”
聲音戛然而止,陳雙使眼色,安安就在門口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