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二爺目光一沉:“如何保證?”
“你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陳雙嗤笑着看着豐二爺。
這個人,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能做到這樣已經仁至義盡了,要不是那些城中的村民,陳雙根本不會多做考慮。
“哼!”豐二用鼻子哼哼,嘴角勾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這個女人說到了,也能做到,她說要炸了自己的島:
“好,你要我的命,隨時拿去!”
豐二擺擺手讓人把老三叫去他住處等着,趁着陳雙吃飯的時間,豐二爺走到木桌前,叫了人拿着硯臺碾了些墨,低頭不知寫了些什麼叫人拿走。
陳雙好奇的擡頭看着豐二洗了手坐回餐桌對面,臉上波瀾不驚,甚至連之前原本該有的戾氣都不見了。
反而比之前更加沉着冷靜,就好像,早知有一死,心已沉,魂已定,夢已空,去留早已註定。
這倒是出乎了陳雙的意料,這個人說他亦正亦邪一點都不爲過,說是個男人,連女人都要趕盡殺絕,爲了目的,不擇手段。
爲了自己的族人可以揹負千古之罪?逆兄弟之意願?反自己之原則?
陳雙是承認,他確實是不怕死的,他最怕的可能還是他的族人。
但是陳雙不會再如以前那樣心慈手軟,欠她的,就一定拿回來,不管他是正也好亦邪也罷,這是恩怨是兩碼事。
陳雙波瀾不驚,把那把匕首掏出來摔在木桌上,那把古樸的匕首直溜溜的插在木桌上。
本以爲豐二會毫不猶豫的抹脖子自殺,誰知道他卻拔出匕首收入吞口,說了聲你們好好歇息,隨後起身離開了。
豐二剛走沒多久,陳雙茶餘飯後,看着時間也快天亮了,正準備分木屋與靳子良各自休息去。
卻不料,門外傳來一聲咆哮。
這聲音就跟快要被狗咬死了一樣:“撒手!”
陳雙一聽就知道是誰,是那個獨眼龍老三,陳雙把剛脫下來的風衣外套披上走出門去。
發現老三被人拽着,正張牙舞爪的往木屋裡衝,手裡還拿着一張粗糙的紙。
那張紙陳雙有印象,是兩個小時前,豐二拿來寫信的紙。
紙張泛黃,是用島上一種無皮書做成的,所以質地粗糙但是很柔軟,卻又很難撕爛的那種紙質。
就算是在老三手裡都被抓成了一坨,絲毫沒有破損的跡象。
老三張牙舞爪的重複一句話:
“陳雙,你個婊子,你把我二哥怎麼了?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聽我二哥的話,我一定弄死你,我要你給我二哥陪葬!”
陳雙微微一怔,發現這貨手指頭啥時候給包的這麼嚴實。
“好像是他們族裡的一種刑罰!”靳子良說道,二人壓根沒理會咆哮的老三。
老三惱了,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想方設法的想要當上這族長,因爲他不甘心。
可如今,他算計來算計去,卻把自己算計的一文不值了。
不管是綁架陳雙想要佔地爲王,還是想要拿陳雙做盾牌坐上族長的位置,他確實想過太多的辦法,甚至在中間挑撥兄弟們和二哥之間的關係,默默地拉攏人心,疏散二哥的勢力。
就連切了他手指的時候,他都恨不得二哥去死。
可是,一封信道出了二哥太多的心聲,也無奈。
他說,不是二哥不計前車之鑑,老大是怎麼被大陸人禍害死的他知道,所以老三的想法,老二並不是沒有考慮過。
可是爲了族人的安危,就算懷疑,他們這小小無生島上的瓦圖人怎麼和大陸人比?只能拼一把試試。
就算不相信,也得信,這是救族人唯一的辦法。
至於切他手指的事情,完全是小懲大誡,其實他們瓦圖人一直處於弱勢,唯一能站住腳的就是人格,行的端做得正。
至於族長,對他豐二來說,誰做都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以民族爲重,而不是隻顧一己私利。
即便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二哥始終沒有說囚禁陳老闆的人是老三他自己。
現如今,南岸那塊礁石給炸的四分五裂,恐怕就是陳雙在搗鬼,她拿民族的性命威脅二哥。
想到這裡,老三一蹦老高:“壞事全是我乾的,跟二哥沒有半分錢關係,綁你也是老子自作主張,咋地吧,有本事衝老子來!”
陳雙見老三還在一蹦老高的鬧騰,不由得蹙眉:
“你們豐二爺要死,我有什麼辦法?我又沒殺他,再說,就算是你綁的我,那又怎樣,你們豐二爺是這裡的管事,難道,不該爲自己的弟兄承擔些後果嗎?”
老三一聽氣的牙根癢癢,當下就叫人到處去找豐二,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南岸祖靈那兒。
祖靈區域自然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也就老三最不要臉的時候去過,陳雙誤打誤撞進去過。
聽老三這話一出,哪有人敢去,老三氣的一拍腦門子掉頭領着人就朝着南岸去了。
臨走指着陳雙說道,要是豐二真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是不要這島也讓陳雙這夥人跟着瓦圖族人陪葬。
陳雙哼哼:就這樣的人做族長?真是侮辱了莽夫這兩個字,說是傻逼還差不多。
靳子良收回目光,讓嫂子先回去休息,這一夜沒睡折騰的也夠嗆。
到了木屋裡,靳子良去偏房之前駐步:
“嫂子,如果關咱們的不是豐二,那這,不是可惜了嗎?”
陳雙頓了頓,本與她毫無瓜葛,可憐豐二當初對陳雙有羞辱之舉,陳雙想殺了他不過是爲了洗掉那些令人噁心的羞恥罷了。
陳雙想到了老三,不由得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弧度,這貨,要是能帶起民族的興旺,陳雙打算把名兒倒着寫:
“你覺得可惜?”
“對,其實嫂子以你的脾氣,自然是不會放過豐二,可你這麼大費周折的又是運送藥物,又是物資的,不就是爲了瓦圖百姓嗎?
照我看,豐二要是死了,瓦圖人也快了”
陳雙擡眸看着靳子良,一路走來,除了宋德凱在陳雙不撅屁股就知道她拉啥屎,也就靳子良對她的心性相當瞭解了。
“估計……現在遲了!”陳雙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