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棟一直都想拿到上級評下來的小康村的封號,現在是好了,沒申請就評上了。
陳雙狐疑的想了想當即下了個重大決定:“楊大哥,這鳳山小學我出資改建!”
楊國棟一愣看着陳雙也不像是開玩笑。
“還是雙姐闊氣!”楚防震學着繼宗的口氣說道。
“你出資?你一個人?”楊國棟甩了甩腦袋,他怕他是喝高了出現了幻覺。
“嗯,但是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陳雙嗯了一聲。
“你說!”楊國棟一陣心花怒放,只要有人願意出資,到時候他絕對辦的漂漂亮亮,讓其他村的村幹部都特麼擦亮眼睛好好看看,讓那些領導好好瞧瞧他領的村子又多光貴。
“鳳山小學得用我的名字,叫陳雙希望小學!”陳雙說道。
“這好辦!”楊國棟當即就答應了。
這樣一來,楊國棟就能在學校說上話了,到時候有人欺負思思的話,老師一定不敢不問。
當然,陳雙投資整修小學的用意,不光是因爲心裡稍微有些內疚,也不是完全因爲思思,主要的原因還是陳雙希望有個名譽上的見證,這對她將來在社會上立足誠信和信譽都有莫大的幫助。
而且,不但解決了楊國棟的事情,讓他感覺欠了陳雙的人情,而且,思思的事情也迎刃而解。
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天漸漸有轉暖的跡象,楚防震把陳雙送到了家就去了楊國棟家裡過夜。
第二天,陳雙和孫二傑又忙活起來,天沒亮就出發了,大概再送一週的毛石,她就可以清閒了,坐等菜市場完工。
可是,晌午工地開火的時候,五十多口子大男人都鬧騰起來了,陳雙剛要和孫二傑去吃飯,被身後的摔碗的聲音止住了腳步。
回頭看去,二十多號工人把碗都摔了,麪條和麪湯冒着熱氣灑的到處都是,放眼看去,也就幾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工悶着頭小心翼翼的吃着麪條,其中就有孫小杰。
“你他媽的是條狗啊,給什麼吃什麼?”突然,一人一腳把孫小杰的碗麪踢飛了出去,麪條連湯帶水撒的到處都是。
“俺去看看去!”孫二傑趕緊着了回去,陳雙也跟着去看看。
此刻,所有人都沒有在繼續吃麪條,口口聲聲叫罵着說王大力真不是人玩意兒,幹了一上午的苦力活兒,早上是麪條,晌午還是麪條,晚上又是麪條!
到了現場陳雙才瞭解情況,這也是陳雙頭一次留意王大力的老婆,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頭髮隨便的用皮筋扎着,頭上圍着方巾,臉色蠟黃身子瘦弱,給人一種說話都沒力氣的孱弱感覺。
焦小翠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王大力不在工地,大兄弟門就別嚷嚷了,有面條吃就不錯了!”
“王嫂,你是負責哥幾個做飯的,你倒是說說,爲啥老吃麪條?”
“對,說清楚!”
“要是不給個解釋,俺們下午就不開工了!”
“這邊菜市場不賣給俺菜,俺也沒辦法呀!”王嫂一臉爲難的說道。
“別騙俺們了,那上星期爲啥有菜,再說了,人家不做生意啦?想摳伙食費門都沒有!”
怎麼一帶頭,所有人都跟着吆喝起來,眼瞅着就把倆弱女子給圍在中間。
陳雙微微一怔,整個鳳城目前就一家農貿市場,她想起前幾天遇到朱文路的事情,難道,這就是他使的商業手段?
媽的,沒見過這麼玩陰的!
陳雙都氣的牙癢癢,可是眼下還得解決眼前農民工伙食的問題,要不然他們真的不開工了,那陳雙投資一半的菜市場就得延期,人能等,八畝地的菜等不起啊!
朱文路那邊,她一定會去找他算賬。
“大家別慌,聽我說一句好不好?”
陳雙擠開人羣站在了王大嫂身邊,王大嫂的眼神露出了一絲詫異,看看陳雙這身村姑的打扮倒是沒有反感,至少這個時候有人站出來了。
“你是誰?你就是個送毛石的,你能代表王大力說話嗎?”
“就是,你這個黃毛丫頭有啥資格管俺們的事兒!”
“今兒要是王大力不給俺們一個說法,俺們下午就全鋪蓋走人,誰願意跟俺走的說一聲,俺老表也是幹建築隊的,絕對少不了兄弟們的好兒!”
說話這人,三十七八的模樣,穿着勞工布工作服,臉上的灰渣子落在胡茬子上,白茫茫一片,只是那口大黃牙挺叫人噁心的。
這人就是踢翻孫小杰吃飯完的那個領頭鬧事的人,陳雙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這連環炮打的還真是響的很。
恐怕他說的那位老表,是朱文路那邊的人吧!
“我!”
“俺也走!”
“幹這麼重的活兒就跟俺吃苗條,啊呸!”
孫小杰一直珍惜這份工作,因爲他就靠着這份工作賺錢蓋房子結婚呢,一時之間他低着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陳雙把目光從大黃牙臉上移開說道:“蔬菜明天會準時送到,至於今天這頓飯,我請了,下館子去!”
焦小翠和馬娟一聽這話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可不管是真是假,她還是很感激的看了一眼陳雙,要是這幫大兄弟們這麼鬧下去,等回頭王大力回來又得罵她。
陳雙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下館子?”
“明天就有菜啦??”
“不對,她不就是個拉石頭的嗎?她說的話能頂用嗎?”
“就是啊!”
陳雙的耳朵聽的清清楚楚,目光挪到了大黃牙的臉上,就他一個人眼珠子轉的最毒,聲音也最大:
“你憑啥呀?你不就是個拉毛石的嗎?你能當啥家?你說明天有菜吃就有菜吃啦?你這種坑人的話俺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見得多了,指不定一拖再拖,餓死了還沒兌現呢!!”
他這一鼓動,所有人本就搖擺不定的心再次朝着大黃牙靠攏。
“怎麼回事?”這個時候,一個凌厲又帶着不耐煩的聲音從人羣外頭飄了過來:
“她怎麼不能當家做主了?”
所有人都轉頭看去,不遠處停了一輛紅旗轎車,正在徐徐走過來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劉雪梅。
“劉姐!”
“劉姐!”
所有人都叫了一聲。
“是這樣的劉姐……”大黃牙上去賠着笑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硬是把吃了三天麪條的事情說成了自從開工就吃的麪條。
陳雙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黃牙,這個人,絕對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