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是啊,很喜歡,沒有勾心鬥角,兄弟們此去路途兇險,卻抱着同去同歸的信念。
是世界上毫無血緣關係卻情濃於血的匯聚地,明明來自五湖四海互相之間卻沒有妒忌,沒有隔閡。
想到這裡,招弟想起了京北的那些事兒,要說戰場槍林彈雨,那麼商場絕對是隱藏在背後的那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兩者相差之處無非就是沒有可信的戰友。
京北……京北,陳雙想起了程安安和程安寧,以及代木,或許,他們就是陳雙的隊友吧。
不知道她突然的消失有沒有對他們的處境帶來影響,畢竟那錢少張是個連公家都不放在眼裡的亡命之徒。
想到這裡陳雙鑽出了帳篷,見篝火還在繚繞,陳雙坐在篝火邊給程安安去了個電話問問情況。
可接電話的竟然不是程安安,而是……
陳雙當即就聽清了是誰的聲音:“程爺,您好!”
“陳雙啊!”
“嗯,安大小姐呢?”陳雙問道。
“被我關起來了!”程顯的語調不疾不徐,宛如閒談一般,說的風輕雲淡。
陳雙一愣,該不會是因爲錢少張的事情,程安安她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
不過,也不對啊,據說程顯目前也是覺得錢少張背信棄義,做了傷天害理的勾當,插手錢少張的事情,也是他在背後策劃,按理說,不會責備程安安纔對。
“程爺,您爲何要……”陳雙打心眼裡敬重這位前輩,不光是因爲他曾經在京北叱吒風雲。
最重要的是,深入瞭解後發現他對生活的態度和別的商人不同,若是旁人自然不嫌錢多,而他卻急流勇退厭倦了商場上的勾心鬥角,隱居田園享受去了。
“哈哈!”程顯爽朗一笑接着說道:
“不不不,和那件事沒有關係。”
陳雙遲疑半晌才哦了一聲:“那……那程爺注意身體。”
說着,陳雙就要說再見,可對方卻突然說道:“對了,你現在在哪裡?”
“呃,在軍營!”陳雙不隱瞞。
“哦,沒事了,早點休息!”說完,程顯掛了電話,擡眼看了看此刻正坐在他對面叼着煙的女兒:
“以後做事不要自以爲事!”
“爸!”程安安有些不耐煩:“我馬上就要把錢少張給弄死在監獄裡頭,你這個時候讓我不幹,一早不也是你說的暗地裡調查錢少張最近這幾年都幹了什麼嗎?現在查出來了,你卻……”
“你跟陳雙比,你還嫩的多!”程顯也不想多解釋,雖然他確實不問世事了,可是,曾經他太太慘死的事情,是他唯一記掛的事兒。
而錢少張就算不是主謀也是同謀,光這一笑,程顯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可程顯是過來人,他光用眼睛看待事物,絕對看得到的不是表面,而陳雙這個丫頭在這個緊要關頭上跑了?
呵呵,好吧,程顯暫且不管這些,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背景可真叫人震撼。
“啥?我看她纔是優柔寡斷做事一點都不利索,做生意估計也白瞎。”
程安安自然不服氣,雖然後來才知道她有背景,可是,單純說她跟陳雙比還嫩,這她可不同意。
程顯擡手捏了一杯茶跐溜抿了一口,隨後氣定神閒的說:
“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總有一天你會和陳雙背道而馳,到時候,就晚了!”
程顯的意思很明確,他確實是想搞錢少張,但,那是他和錢少張之間的事情,代木來找他出手的時候,程顯不過看代木的面子,做個順水人情。
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就和陳雙就是一路人,再加上現在,陳雙背後有一位師長撐腰,他就更不能與她同路。
畢竟,程安安現在算是黑道,而陳雙背後的勢力……不用多說,想必也都明白了。
“可我和陳雙算的上是好姐妹了吧!”程安安翹起二郎腿,又點了一根菸。
這時候程顯才蹙眉:“能不能少抽點?”
程安安不理會,她被放養慣了,誰的話都不聽,除非她娘活過來,她可能會聽她孃的話。
程顯見狀也不說了,畢竟他還有一個角色是父親,也知道從小到大虧欠了這姐妹倆: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全可信的人!”
“我不同意,我幾個哥們都爲了我捱過刀子,再說,方叔和蘭姨不就是你的心腹嗎?”
程顯微微搖頭:“江湖險惡,每個人都有短處,確實,你方叔和蘭姨是爸的心腹,可如果有一天,他們的短處被人握在手心裡……”
程顯跟大女兒說話一項都不用解釋太多,她明白的。
“你說,這算是忠誠還是被逼無奈?”程顯留了個問題給女兒。
程安安稍稍一愣,是啊,原來父親所謂的世界上沒有什麼完全可信的人是這個意思。
程安安沒有在說話,程顯不想給她灌輸這麼多深層面的東西,畢竟她才十九,於是起身扭了扭腰桿說道:
“爸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己看着辦,睡覺去嘍!”
程安安依舊沒有說話,看着面前的手機,想到剛纔陳雙打過電話的事情,她有些左右爲難。
或許,父親說的是對的,可他考慮的也太遠了,陳雙這個朋友,她是真心實意想要結交的,她不信這個世界上沒有窮同手足的兄弟姐妹。
就像有句話說的好,不義氣,難知己,不輕狂,非青年。
可站在程顯的角度去想,如果有一天女兒知道,當年母親的死就是他身邊最信任的人給害死的,想必,她定然會改觀。
之所以不說那麼多,真心不想讓小小年紀風華正茂的她陷入陰暗之中,從而扭曲了判斷力和三觀。
直到程顯關了門,聽見門外女兒回電話的聲音,他嘆了一口氣,卻沒有制止。
“陳雙,我剛有事兒,你打電話有什麼事兒?”
軍區帳篷外篝火邊的招弟笑着說:“你爸,把你關起來了?”
宋德凱不疾不徐的躺在草地上看着星辰,有時候,突然鬆下來還真有點不習慣。
“也沒啥,我就是擔心京北那邊的事情,我剛好在軍區,不知道你們怎麼樣了!”
陳雙實話實說。
誰知道那頭的程安安突然話鋒一轉問道:“靳子良也在嗎?”
陳雙微微一怔,當即覺得這個彎彎道道是不是拐的有點太大了:
“在……你找他有事不?喊一聲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