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馬路斜對面就有一家不小的超市,宋德凱筆直的走進去,來回圍着貨架轉了半天,最終停在了衛生用品區。
隨後,他蹙眉了,拿起來一包看了看,這都是什麼跟什麼?什麼是棉的?這網又是什麼鬼?
導購小姐當下想上去詢問需要點什麼,一眼看見一大男人在研究衛生巾,而且那態度叫一個認真。
導購員小姐當下就跟吃了黃連一樣難過,哪有大男人看這東西的?
她就算是想上去幫忙導購,那也沒臉去跟一大男人說衛生巾的事情啊。
當下一縮脖子就跑到客人看不見的地方去了:“店長,那個大男人在研究衛生巾,你說變態不!”
“這位同志,麻煩你過來跟我解釋一下這網和棉有什麼區別?哪個好用?”
當下導購員臉紅心跳的看了過來,唯唯諾諾的走了過去:
“你……您還是讓您太太自己來買吧!”
誰知道這導購員同志,沒解釋不說,還直接從宋德凱手裡奪走了衛生巾重新放在貨架上。
那臉都燒到了脖子根。
“小麗,給我拿一包紅糖!”姜瑩瑩拍了幾個鋼鏰在櫃檯上。
她經常來這家超市買東西,因爲距離醫院比較近,而且晚上關門也比較晚,醫院那邊的病患者家屬也都是往這兒買生活用品。
“好嘞,你今兒不忙嗎?”那叫小麗的導購員當下就去幫忙拿紅糖。
宋德凱一臉黢黑的看着衛生巾,乾脆都買了吧,當下網的,棉的,各種牌子的,全都拿過來抱在懷裡,一股腦的往收銀員面前一放。
收銀員像是吃了鳥屎一樣痛苦的看着這大男人,又看了看得有不下於十包的衛生巾,她瞬間覺得這個男人有病。
姜瑩瑩也愣了,沒想到在超市碰上這位冷麪軍官,可是,他……買那麼多衛生巾幹什麼?
而且,姜瑩瑩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男人買這玩意兒,雖然有點彆扭,可是不想也知道,這是給他太太買的,這男人的貼心不顧及世俗的眼光,姜瑩瑩心裡一陣悸動。
“宋少校,那麼巧啊!給您太太買的吧,這玩意可不能這麼買,特別是有些人會對網面的衛生巾過敏!”
姜瑩瑩微微一笑,主動幫這鐵皮臉挑選:“就這兩包就可以了,一個晚上用的,比較大,這一包是白天用的,比較短一點,你看,這裡有尺碼!”
小麗拿着紅糖回來,一眼看到姜瑩瑩正臉不紅心不跳的跟一個大老爺們說衛生巾的事情,她都替姜瑩瑩覺得不好意思了。
“哦?”宋德凱蹙眉,手捏着的錢包已經打開準備付賬了,看來還真不能這麼草率。
“就這兩包棉層的就夠了!對了,紅糖,一般經期的女人也是要喝紅糖的,能預防痛經!”
“痛經?”宋德凱的眉心蹙的更緊了,沒想到每個月都會來一次的大姨媽,還這麼多講究。
而且還會疼?不可思議啊!怎麼沒聽雙兒說疼過呀。
“那再來一包紅糖!”宋德凱心裡嘀咕着,拿了兩包衛生巾,一包紅糖就出門去了。
出門的時候,爲了騰出手來收拾錢包,這貨一邊胳肢窩夾着一包,看的小麗一臉愕然的低頭看看特地給準備的黑色塑料袋。
“這個男人真奇葩呀!”
“他啊,那可是一名軍人呢,可威風了,而且還是師長,又特別疼老婆!”
姜瑩瑩目送他筆挺的背影消失在馬路對面,興高采烈的說着,那眼神精芒乍現,霍霍有神。
“還真沒看出來呢,一點架子都沒有,現在這麼好的男人可不好找了!”
收銀員託着下巴感慨,小麗用胳膊肘子戳了一下她:
“你剛纔還說人家有病呢,你這變得也太快了吧!”
姜瑩瑩在一旁捂着嘴笑,是啊,不知道的肯定覺得這貨有病,可是,如果綜合考慮的話,他……恐怕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
……
一回到病房,就把兩包衛生巾往牀上一放,宋德凱記得小護士交代的,這種尺寸長的是晚上用的。
當下做主,把那尺寸小一些的衛生巾給拆了,掏了一片出來,卻沒有遞給陳雙,而是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好像在研究這玩意咋長成這樣?
跟他們去年在秦嶺出任務時,從資材部領來的那種防凍的鞋墊差不多,後邊還有一層膠帶。
“看啥呀!”陳雙吸了一口涼氣,這貨還真買回來了,有沒有被女售貨員罵?
陳雙一把奪了過來,買回來就買回來了唄,還在那裡跟拆彈專家研究炸彈是的,研究什麼嘛,多難看!
說着陳雙拿着衛生巾,腰上纏着個褂子就去了廁所,屁股上還真暈了一塊血跡,這咋辦。
回到病房的時候,宋德凱竟然跟孩子似的,把夜用衛生巾也拆開了撲在牀上,左邊放着的是日用的,他是在量尺寸嗎?
“宋德凱,你幹啥呢?”陳雙一腦門子都是黑線,當下趕緊收拾起來,她剛纔已經叫護士給她重新拿一套乾淨的病號服了,一會就來了。
叫人看見了不得笑話死?
“我目測,那個什麼晚上用的尺寸不符,短了零點五毫米!”
宋德凱悠悠的說道。
臥槽,短了這麼點兒都能看出來?陳雙像是看着妖怪一樣看着男人,她怎麼發現……
男人是不是自從上回自己傻了之後,他反而有了後遺症?
很快,小護士姜瑩瑩就拿着一疊乾淨的病號服進來了:
“都是消過毒的!”
“謝謝!”陳雙說道,拿着衣服準備等着護士離開她換上。
可那小丫頭卻跟宋德凱聊了起來,聽語氣好像很熟。
“宋少校,我選的衛生巾您太太還滿意嗎?”
“嗯,挺好!”宋德凱應了一聲,因爲老婆也沒說什麼不舒服的話,那應該就是滿意了,畢竟他是個大男人,誰知道什麼好用不好用。
“您身上的傷口現在癒合的怎麼樣?需要複查一下嗎?”
“不用了!”宋德凱淡淡的說道。
說完,姜瑩瑩說了句那行,隨後離開了病房。
“出去,我換衣服!”
陳雙不冷不熱的說道。
宋德凱微微一愣,她就一條胳膊能動,怎麼穿衣服?
宋德凱就跟沒聽見這逐客令似的,站起身,扯過衣服就去幫女人脫了換上。
陳雙也沒反抗,反正一直低着頭不說話,任由男人幫她穿好了褲子,她這才躺在被窩裡蓋上被子假寐。
宋德凱把換下來的病號服送到了衛生部,折回來的時候問女人想吃什麼,她卻說不餓。
宋德凱眉心緊蹙,可沒多大會兒,他無奈的笑了。
那張冷硬的臉頓時像是劃開冰霜的無邊草原一樣,溫潤的陽光灑在嫩綠的草葉兒上,溫柔像是草原上慢悠悠吃草的小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