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雄鷹尖銳下勾的嘴,那如同刀子一樣的鷹眼,那鋒芒閃現的鷹爪,再配上那碩大的翅膀,陳雙嚇尿了,當下抱着頭一蹲。
那雄鷹撲閃着大翅膀衝向了天際,發出刺耳的鳴叫。
靳子良回頭一看,那雄鷹在海景房的上空展翅翱翔,打着轉兒拍打着翅膀。
“嫂子!”
“啊……那是什麼玩意?”陳雙被嚇糊塗了,剛纔明明看見了是一隻體型龐大的雄鷹,現在卻一臉茫然的看着靳子良。
隨着草坪上的一聲口哨,那翱翔的雄鷹叫了一聲,風馳電掣的直衝而下,宛如捕捉地面上的獵物一樣。
可臨近金啓凡的時候,它突然收了雙翅,穩穩地落在了他輪椅後背的把手上,乖得像是個孩子。
金啓凡從另一個口袋裡拿出了紙包,從裡面拿出了一顆食物反手遞給那尖嘴中。
陳雙直勾勾的看着那伸長至少得有一米的老鷹,它張開翅膀的時候,至少得有兩米的羽翼。
“子良,咱走吧!太嚇人了!”陳雙不由得說道。
“這好像是金雕,不過看上去是經過訓練的,應該不會隨便傷人!”
靳子良淡淡的說道,示意陳雙不要害怕。
“去吧!”金啓凡一揮手,金雕直衝而上,在上空盤旋了兩圈後,便消失在了視線內。
“聽說你帶了幾個手無寸鐵的大老爺們,敢跟海賊談判,怎麼?這麼一隻乖巧的金雕,就把你嚇成這樣?”
金啓凡若無其事的摸了摸身邊跟隨而來的狗頭,小白乖得跟孩子似的,寸步不離的趴在他身邊。
陳雙感覺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小白明明是她的……
現在卻被他給哄得跟親生兒子似的。
“我真無法想象,堂堂酒店老闆,竟然沒有把自己的金雕給燉了吃,真是浪費野味!”
陳雙覺得跟他沒有什麼能溝通的,又不想讓自己因爲剛纔的失態而過於難看。
“吃?你活着就是爲了吃的?我的金雕已經二十歲了!”
“呀,那看來,陪着你從小一起長大嘍,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陳雙沒接話,只是心裡暗暗想着,怪不得腦子有毛病……
“沒什麼,你家裡還有其他慘無人道的動物嗎?”
陳雙咬牙切齒的問道。
“有,金蟒,小瀑布……嗯,暫時家裡就這些!”
“子良,我們走……我不想死無葬身之地!”陳雙說完,拽着靳子良就走。
金啓凡若無其事,擡手摸了摸小白的腦袋。
“金先生,我先走了,改天再……”靳子良還沒打完招呼,就被陳雙給拽走了。
離開別墅的時候,陳雙還憤憤不平的嘀咕着:“金蟒據說性格溫順也就算了,媽的,竟然連西伯利亞的小瀑布野狼都養……”
小白也不要了,太嚇人了,別到時候領回家變成一頭狼了。
“嫂子,老大讓我們來這裡,有他的用意,如果走了,要不要跟老大說一聲?”
站在車邊,靳子良問道。
“好!”陳雙答應了,靳子良拿出手機給宋德凱撥電話。
陳雙一直忌憚的仰頭看看天空,生怕那隻金雕會俯衝而下,一會兒看看院子裡草坪上鬥狗的金啓凡,生怕一條矩形大蟒蛇扭動着滑溜的噁心的身子突然爬出來。
隨着一陣開關車門的聲音落下,傳來了一聲調皮的嗓音:
“咦,你不是我大哥的朋友嗎?叫……陳雙好像,對吧……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
陳雙側目看去,陽光下,金啓娟一襲洋裝打扮,配上那亞麻色的捲髮,倒真的是別具風情。
身後的華木關上車門,迎着太陽眯着眼睛看着陳雙,不知道爲什麼,他很快就移開了目光,似乎再多看一眼,他會管不住自己的心。
“就是啊,陳老闆日理萬機,難得有空,怎麼就在門口站着呢?”
華木跟着金啓娟來到近前。
金啓娟下意識的挽着華木的胳膊,笑着邀請陳雙進去坐坐。
這就尷尬了……陳雙苦笑着說:“盛情難卻,實在是不敢去!”
金啓娟愣了愣,與身邊的華木對視了一眼,隨後突然想起了什麼,捂着嘴捧腹大笑:
“我大哥嚇唬你了吧,他養的蛇什麼的很溫柔的,再說,我大哥平日裡又不喜歡跟人打交道,這些動物,都是他的伴兒呢!”
“呃,我還是不進去了……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陳雙還是不敢進去,算了吧,反正他們剛相處,也是他們一家人,陳雙這個外人不進去也是理所應當。
“那好吧,不過,那邊……是不是你朋友啊!”
金啓娟後撤身子,往小區外頭看去。
陳雙微微一笑說不是,這時候靳子良掛了電話說道:
“嫂子,老大讓我們在這暫住幾天!”
“……”陳雙一臉肉疼的看着靳子良,走還來不及呢,還要暫住?
“呀,太好了,正好我們晚上可以在草坪上吃燒烤了!”
金啓娟第一個贊同,高興的不得了。
華木是一點意見都沒有,只是,很久沒見,突然覺得有那麼幾天相處的時間,他又竊喜,又想壓制住表露的不那麼明顯:
“嗯,金家的房子還是很大的,住得下!”
……
陳雙不知道金啓凡把所謂的金蟒藏到哪裡去了,陳雙也沒看見什麼狼,只是晌午飯吃的提心吊膽。
她怕正吃着吃着,腳底下就悄無聲息的爬上來一條蛇。
特別是到了晚上,陳雙更是門窗緊閉,連一條狗都不讓它溜進來。
只是躺在牀上,陳雙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爲什麼,她不能回家呢?
住在這裡別說睡不着了,就跟躺在荒山野嶺的滋味差不多。
陳雙乾脆起身,就着牀頭鵝黃色的燈光給宋德凱打電話:
“德凱,到底事情進展怎麼樣?邵明傑沒找我,而且,我本來打算有空去看看孟叔叔的,現在讓我住在這裡,比死還難受!”
“雙,你就耐着性子待兩天,等找到證據,一切都過去了!”
“德凱,你怎麼了?”陳雙感覺他說話的強調有些疲倦。
“沒事,我只是擔心某些人狗急了跳牆,會對你不利!”
“那你不用擔心我,我好好的,這兩天就住在這兒,哪都不去!”
“乖!”宋德凱柔聲說道,便掛了電話。
陳雙站在緊閉的玻璃窗往外看,草坪上還有地燈在照耀着,將那草坪渲染的一片黃綠。
夜間的小飛蟲聚散在燈光裡,時不時有一隻大蟲子也跟來湊熱鬧。
就在這時,陳雙視覺盲點處,發現了幾枚小黑影晃動了一下,似乎從別墅院子的幾處牆頭分不同的方位跳了下來,一落地,人影全都沒入了地燈無法照耀的黑暗處。
只剩下那攀爬了整個牆面的薔薇花一陣騷動,抖落了不少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