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顧芷妍就停住了。
她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消失了。
季元元知道顧芷妍是想到了曹向榮。
大概是曹向榮在顧芷妍的面前提過糖糖。
“等你身體好點了，天氣暖和了，咱們一塊去郊外野餐好了，到時候我帶上糖糖。”季元元趕緊轉移了話題。
顧芷妍勉強的笑了笑：“好呀。”
氣氛一下子尷尬了起來，季元元還想再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顧芷妍卻有些猶豫的開口：“林至他……怎麼樣了？”
季元元有些驚訝於顧芷妍竟然會提起林至。
林至自然是還沒醒的，但是季元元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和顧芷妍說。
因爲她不知道顧芷妍對林至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萬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刺激到顧芷妍就不好了。
想了想，她只能含糊其辭的說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不是那個科室的，最近也忙……”
“哦，那就是情況不太好？”顧芷妍忽然道。
這一句猝不及防的話，讓季元元一時之間有些懵：“額，說實話，我不清楚……”
“我沒有什麼朋友的。”顧芷妍忽然又道。
這對話的跨度實在是有些大，季元元有些跟不上顧芷妍的思維了。
她還在考慮上一個問題，顧芷妍已經在說下一個問題了。
“怎麼會？你這麼漂亮溫柔，應該很多人喜歡你吧？”
“我媽媽是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世的，我從小就是我爸一個人拉扯長大的。我爸特別特別愛我媽，我媽走了快三十年了，我爸從來沒想過和別人結婚。甚至這麼多年，戀愛都沒談過。我是我媽用命生下來的，可想而知，我爸對我有多看重。”
顧芷妍一下子就切換到了談心的模式，季元元也只能儘快的切換成知心大姐姐的狀態。
“小孩子嘛，在一起玩總會產生摩擦的。小時候只要我和別的小朋友產生矛盾，在我爸的眼裡，永遠都是別人的錯。我要是沒受傷還好，但凡擦破點皮，我爸也要是找對方家長理論一番的。久而久之的，就沒有人跟我玩了。”
這麼說來，顧芷妍倒是也挺可憐的。
“那個時候，你一定覺得很困擾吧？”
顧芷妍輕笑：“不懂事的時候覺得可開心了，我有爸爸撐腰，她們都得讓着我。可是等長大一些，懂事了，就覺得困擾了。爲此和我爸吵了無數次，好在我爸也意識到了我的困擾，改變了不少。
我後來倒也交了一些朋友，不過後來我被查出有心臟病，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身邊的朋友就漸漸的消失了。”
說完，顧芷妍見季元元一臉懵，便笑着道：“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很渴望有朋友。雖然你可能覺得，咱們兩個接觸不多，比陌生人稍強一些罷了。但是在我心裡，已經把你當成我的朋友了。”
看着顧芷妍認真的神色，季元元的心中有些感動。
這種感覺，真的是……
明明她沒有爲顧芷妍做過什麼，可是顧芷妍卻默默的把她歸類爲了朋友。
這種單純的友誼，讓她感動的同時，也有些一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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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來回報顧芷妍的這種信任。
“沒有，在我心裡，你也已經是我的朋友了。”季元元連忙道，“謝謝你在顧叔叔面前爲盛和說好話。”
“既然是好朋友，就不要說那麼多見外的話了。”顧芷妍道。
季元元點了點頭：“嗯。”
“既然是朋友的話，你是不是該和我說實話？”顧芷妍又問。
季元元知道，顧芷妍是想聽林至的事情。
她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林至現在還昏迷着，醫生說，醒來的機會很渺茫。”
顧芷妍的神色一愣，她苦笑道：“或許，對他來說，睡着比清醒更好吧。”
她擡頭，看向季元元：“你應該知道林至的身世吧？”
季元元點頭：“秦慕丞和我說過。”
“他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十八歲之前那麼幸福，結果突然有一天就失去了一切。”
“你和林至……從小就認識嗎？”既然顧芷妍說起了林至，季元元就試探的問了起來。
“不算吧，在我初一的時候，才認識的。他爸媽的公司跟我爸所在的銀行貸款，一來二去的反正就熟悉了。那時候他已經高二了，上的是重點高中。我成績不算好，我爸還讓他給我輔導功課呢。”說起過去的事情，顧芷妍的眼神中充滿了懷念。
小時候，是無憂無慮的。成年人，誰會不懷念沒有煩惱的小時候呢？
“只可惜後來，他出國留學，他爸媽出事，公司又被他叔叔侵佔。
他失去了一切，我爸曾經聯繫過他，想資助他。
可是他卻單方面的切斷了和我們的一切聯繫，甚至我爸去國外找過他，他卻一直躲着我爸。
我們就這樣失去了聯繫，我當時不知道這是爲了什麼，一直到兩年前，才從他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顧芷妍看向季元元，“你肯定不知道，林至是我前男友吧？”
這個消息，是季元元萬萬沒想到的。
“什麼？你們兩個交往過？”
“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和他在一次畫展上相遇，即使過了很多年，可是我依然一眼就認出了他。之後的一段日子，我們兩個聊得很投機，我以爲水到渠成的事情，誰知道他拒絕了我的表白。”
顧芷妍的眼睛裡彷彿有星星：“他竟然拒絕了我，這更加引起了我的興趣。反正我對他勢在必得，他不答應我就死纏爛打。不出半年，他就被我拿下了。”
季元元饒有興致的聽着：“都說女追男隔層紗，看來是沒錯的。”
“哎，可惜交往了半年多吧，他還是跟我提了分手。我接受不了，一直問他原因。他找了很多原因，什麼性格不合啦，什麼我太粘人了，什麼他從來沒喜歡過我啦。但是我不信，因爲我能看的出來，他分明還是愛我的。”
顧芷妍伸手，拉住了季元元的手：“元元你知道嗎？愛意真的會從眼睛裡面透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