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一夜睡到天亮,似乎一下將之前的疲憊都休息了過來。
早上醒來便異常的精神。
收拾好房間內的警戒,洗漱之後穿上了一套普通的運動服走了出來。
果然謝振邦就算是在家也沒有中斷晨練,看到她走出來,不禁一笑,“不錯,精神狀態不錯。”
“沒看看是誰的女兒。”謝悠言笑着跑到他的身邊,兩人在熟悉的大院之內慢慢跑着。
一路上碰到熟悉的人,都笑着打着招呼可眼中的驚訝卻是掩飾不住的,而看到謝悠言都露出些驚訝的表情,顯然大院之中的人都知道她的情況。
見此謝悠言也不能一個個的解釋,只能對他們回以微笑。
看到謝悠言的動作,謝振邦不禁暗自笑了出來。
“爸,你可太不厚道了,我都這麼尷尬了你還笑話我。”謝悠言沒有錯過他的表情,頓時無奈的搖了搖頭。
謝振邦聽了不禁沒收起笑容,反而笑得更是開心,“尷尬什麼,我們一沒偷二沒搶的,再說你這麼久沒回來,他們說什麼的都有,你現在出現就是對他們最好的抨擊。”
“爸,沒想到你還在意這些?”謝悠言聽了也覺得有道理,可這話自謝振邦的口中說出,到是讓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謝振邦卻搖了搖頭,“人老了,也就沒了年輕時無所畏懼的氣魄了,總會在乎的多一些。”
“這不是老了,這是穩重了。”謝悠言笑着說道,“不過你說的對,我現在好好的出現在這裡,就比任何的解釋都管用。”
“其實我也是有虛榮心的,在擔心你們安全的同時,也希望有一天你們能衣錦還鄉。”謝振邦說着忍不住自嘲道,“你說爸爸現在是不是太過勢力了?”
“怎麼會。”謝悠言想也不想就搖頭說道,“這是我們的追求,算不上勢力,如果真的算的話那我寧願所有人都說我勢力。”
“我的傻姑娘越來越會安慰人了。”謝振邦頓時滿意的看向她。
謝悠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爸,有你這麼夸人的嘛。”
兩人邊跑邊說着,這麼點運動量對於此時的謝悠言真的已經算不上什麼,一路下來甚至連呼吸都沒有變得急促。
到是謝振邦在五公里過後便停了下來,看向謝悠言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最後還是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現在的進步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謝悠言苦笑了下,“這次出去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我們平時不管怎麼訓練都不如一場戰爭來得真實。
有些東西是我們在訓練之中永遠也學不會的。”
聽了她的話謝振邦愣了下,可隨後點了點頭,“你說的對,訓練即便是再真實、強度再大,也不如一場實打實的戰爭,就像你一樣,這次變得我幾乎都有些不敢認了,既然你都如此,那其他人也不用說了。
我相信現在野狼大隊的其他小隊現在一定不是你們的對手了。”
謝悠言這次卻沒有謙虛,很肯定的點了點頭,“這個絕對沒問題,我敢保證,只要那些沒有參加過實戰的小隊,隨便拉出來哪一個都不是我們的對手。”
“你到是一點也不謙虛。”謝振邦笑了出來,卻沒有怪她的意思,相反卻很是滿意,可盯着她看了一會後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以後你打算怎麼辦,還繼續留在部隊嗎?”
謝悠言一怔,“爲什麼會這麼問?”
“這兩天我想過了。”謝振邦嘆了口氣坐到了椅子上,“你當初當這個兵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爲我,而不是你自己願意的,如今可以說該經歷的你經歷了,不該經歷了你也經歷了。
你也許可以離開,去做那些你想做的事了。”
謝悠言聽了頓時沉默了下來,“爸,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要知道現在的我留在部隊,對野狼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可以憑我的經驗讓野狼的小隊有一個質的提高。”
“我當然知道。”謝振邦聽了不禁笑了出來,“我當兵這麼多年,對部隊有沒有好處會沒有你清楚嗎?
可我是司令更是一個父親,我想讓我的女兒過得開心,而不是爲了部隊再犧牲她。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你知道就在你回來的時候黃鼠狼將一切資料放到我桌子上,當看到你這些年所做的每一件事,我……我謝振邦這輩子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害怕、什麼叫後悔。
所以就算你現在選擇脫下軍裝,我也會支持你。”
謝悠言嘆了口氣,不禁笑了出來,“當初穿上軍裝的時候的確沒想過會遇到這麼多事,這些也許其他人當一輩子軍人都不可能遇到的事。
不過我更沒想到的是……有一天一直想我進入軍隊的你會勸我脫了軍裝,我本以爲這次回來你會誇獎我,會說我是你的驕傲。”
“你的確是我的驕傲,這點不需要我再說你也是。”謝振邦用力的點了點頭,“我從沒想過你能做得這麼好,可我當時想的更多的不是該如何誇獎你,而是……心疼。”
“爸……”謝悠言聽了不禁有些心酸,輕輕拉起他的胳膊,靠在他的懷裡,“我曾經有一段時間一直以爲你不關心我,甚至覺得根本不在乎我。
可現在我明白了,父親的關心和愛永遠都不會像媽媽一樣外漏,更不會像媽媽那樣溺愛,爸爸會有另一種愛我的方式。
這些年來我一點點懂得了這些,而今天聽到你說這些我更明白了,這個世上你最疼的最愛的只有我。”
謝振邦雖沒說什麼,可眼神卻再度變了變。
謝悠言說着不禁笑了下,“我的確有好多事還沒做,大學沒有讀完,之前想過要做外交官的也沒過到,還有答應與孫凌宇一起經營公司,結果全扔給了他一個人。還有……還有許多都沒做的,可人生只有那麼多年,總會有得有失,我當初選擇的時候也許沒選擇一條自己最喜歡的路,可一路走下來卻發現這是一條最適合我的路。在離開YI國的時候我真的想過離開軍隊,和肖遠山過平靜的生活,可……當安全之後,靜靜的躺在醫院的時候會想到這些年的經歷,想着身邊活着的和已經犧牲的戰友突然覺得怎麼也捨不得脫下這身軍裝,更捨不得離開。”
“可是……”聽了她的話謝振邦還要說什麼。
可謝悠言卻先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出來,“我的確還有許多事情想做,那些事與當軍人比起來的確安全了許多,也輕鬆了許多。
可如果讓我放棄這身軍裝去換做那些事,我是真的不願意,所以在我還沒到被淘汰之前就一直在部隊混下去吧,也許有一天我老了、被淘汰了,我再脫了軍裝去做其他的事。”
“你真的想好了?”謝振邦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看到他的驚訝謝悠言笑了出來,卻沒有急着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爸,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進入軍隊是因爲你,成爲軍人也是不情願的,所以一直過得不快樂?”
“有一些吧。”謝振邦臉色頓時有些黯然,“這些年來看着你越來越優秀,我除了驕傲和欣慰之外,還常常會問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以你的優秀不管做什麼一定都可以做得很好的。可偏偏因爲我而做了不喜歡的事。”
謝悠言笑了出來,“爸,你真的想多了,如果不是我願意就算是你逼我也不會去做的,當時的我也許在許多看來是值得羨慕的,考上了好大學,成績也算優秀,有美好的前途。
可我那時卻覺得很迷茫,不知道活着的意義,進入軍隊看似有些衝動,可我卻找到了那個一直在尋找的,我從沒想過我的人生會過得這樣的有意義。
所以我從沒有不快樂過,在部隊的這些年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我是真的想好了,我不會離開不但要留下來還要留在野狼,我會用我的經驗和實力做一些曾經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事。”
聽到了她的這些話,謝振邦不禁感嘆着說道,“雖然知道你這些話很有可能在安慰我,可聽到你這麼說,我是真的很高興。”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沒有安慰你的意思,如果你需要安慰的話那也就不是謝振邦了。”謝悠言笑了出來,隨後認真的說道,“我現在真的很快樂,雖然經歷了那麼多痛苦和傷痛,可我得到的卻是更多。
而且我現在也終於理解了你當年的努力和追求,我們現在也算是有共同話題了吧?”
謝振邦聽了頓時笑了出來,“當然有了,而且不止是有共同語言,我現在可不如你嘍,我上戰場的時候可是老黃曆了,多少年前的事,一定已經落伍了。”
謝悠言想了下不禁用力的點了點頭,“看來以後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得問我了?”
“看來是這樣的。”謝振邦說着看向謝悠言。而說完兩人不禁都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