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下，他的能力，確實不足以勝任。”
謝建國沒想到，謝凱會提出這麼多的解決方案。
任何一條，都不容易做到。
何況，要解決基地目前遇到的這些問題，就必須得所有的都做到。
一旦剛開始改革，整個基地管理委員會跟目前所有的項目研發團隊都站在了對立面，那樣的壓力，也是謝凱承受不了的。
“確實，這需要跟太多單位溝通，而且也會得罪太多人了。”鄭宇成一點都不委婉，“我們造成的這種狀況，就由我們來解決吧。”
“具體的方案，我已經說了。而且引入對基地監管機制，以後也就不容易造成這樣的問題。不過，諸位首長，404的項目自主權跟自籌經費，還是需要的。監管的機構，不能插手基地管理……”謝凱擔心最後引入太多的掣肘，到時候影響到基地的發展。
龍耀華他們也清楚，沒有監管，404的這種亂局會越來越嚴重，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而監管這塊做不好，同樣會影響發展。
“你們不是提出，有些項目申請國家財政撥款？”李明山有些不解，“申請財政撥款，肯定就會被納入監管，而且就不再有項目自主權。”
他不知道謝凱的想法。
404瞧不上財政撥款，他們都是知道的。
謝凱要引進監管，還申請國家財政撥款，同時還要項目自主權。
幾乎沒有太大的可能。
“首長，一些先進的技術，國家禁止出口的尖端技術，申請經費要好些。”謝凱說道。
衆人都是看着他。
404的大多數項目研發都是爲了出口，謝凱有這麼老實？
“出口轉內銷的359坦克，一輛成本價2000萬！”
僅僅是這個，就讓龍耀華跟李明山兩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李明山更是虛眯着眼看着謝凱，“這就是你們的目的？一輛坦克2000萬啊！你們怎麼不說要2000萬美元？”
他不爽。
真的不爽。
404的人，太過分了。
坦克報價都能到2000萬一輛，這是要讓軍方破產還是又想要接着這樣的理由來把禁止出口的先進技術裝備往外賣？
“首長，如果你們看了那三輛359坦克，就能明白爲什麼這麼貴了。哪是完整意義上的三代坦克，甚至跟國際上頂級的坦克性能相差都不大。”謝凱從他們的表情中看到了震驚。
不要說軍方大佬們根本就沒有裝備過這樣昂貴的坦克，就連知道頂級坦克造價的謝凱，當初聽到章德明的彙報後，都被震得說不出話來。
先進是先進了，可這價格……
“你們先休息一下，爭取儘快細化管理方案。”龍耀華覺得會議已經沒法繼續下去了。
先去看看搞出來的坦克再說。
國防科工委的主要作用就是組織管理國防科技工業計劃等，先進科技自然需要，但是在這狀況下，搞出來的先進裝備，有點讓龍耀華肉痛。
特別是總參技術局的幾人聽到這個價格的時候，臉皮都是不斷跳動。
謝凱帶着幾人到了基地邊緣的裝甲車輛試驗車間，之前經過幾天的測試，三輛坦克又回到了生產線上進行檢修跟保養。
謝凱帶着一羣大佬進入車間的時候，章德明手裡拿着一張圖紙跟身邊的祝老總說什麼，看着這麼多首長沒打招呼就過來，急忙迎了上來。
心中還在疑惑，怎麼鄭宇成他們都沒來。
祝老總還沒走，這讓謝凱摸不清楚他的目的。
“沒有什麼特別的啊，成本怎麼會增加這麼多？”一名總參技術局的人疑惑地問道。
對359坦克的楔形炮塔，這些人已經不再驚奇了。
畢竟從誕生到現在，359坦克已經有好些年，甚至都在中東的戰場上投入了實戰，不陌生了。
88式坦克同樣也是採用的這類型炮塔，跟原本的79式半球狀的鑄造炮塔看起來先進不少。
不等章德明他們解釋，祝老總就率先笑着說道，“這坦克成本高的東西，都是肉眼看不出來的。各位可以看看內部……”
他很積極地向這些熟人介紹着。
原本的三代坦克，本來就已經有了方案，可這時候，祝老總卻改變了想法。
先看看部隊的領導們能不能接受這樣昂貴的坦克。
經費超過原本預算的3倍，甚至原本的預算都是咬牙才下定決心的。
內部原本的儀表跟指針少了不少，甚至開關都變得看起來舒服很多，到處都是電子顯示器，三個大的顯示屏更是讓這些首長們開眼了。
“裝甲材料都是最新的科研成果。最裡面的基本護甲，是高強度合金鋼；外面這層則是加入了陶瓷材料等的複合裝甲……”
一直等到領導們看到內部的情況，章德明才做具體介紹。
來的大多數都是專家，並不是不明白這些技術。
他們完全沒想到，這樣的技術，怎麼就能這麼快被404這些瘋狂的傢伙整合到一輛坦克上面來。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沒有必要跟美國人合作88式了。”一名上校說道。
龍耀華他們在瞭解了具體性能後，沒有露出其他人那樣的喜悅表情，反而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就連李明山，也沒有高興。
作爲總後裝備部的負責人，李明山真的頭痛了。
這次不是謝凱想要漫天要價，看了裡面的情況，再瞭解了具體的技術配置，以及在衡量一番國內實際的生產水平，知道2000萬的價格，真的是成本價了。
車間裡面，總參跟總後的人都是對這些坦克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他們根本不管價格，而是研究這裝備上面運用的技術對國防可以產生的作用。
至於成本，讓更高的首長們頭痛去吧。
龍耀華跟李明山兩人則是站在旁邊，心思複雜地看着生產線上的坦克。
“首長，這就是項目缺乏監管的後果。原本部隊提出了性能指標，也給出了價格……”謝凱之前提坦克成本，不是爲了向上面要經費，而是讓龍耀華他們意識到科研項目脫離了監管，會產生什麼後果，“這種情況並不只有在坦克項目中才出現，軍艦項目，戰機項目，都是如此……”
龍耀華看着謝凱，“這不是你們之前一直追求的？”
“別的單位都是減少投入在研發上的經費，你們倒好，反着來，根本不管成本。”李明山一臉惆悵。
這樣的坦克，是裝備不起的。
隨着國家經濟發展，之前幾年一直都沒有增長甚至還在降低的軍費預算，今年好不容易漲了一點，達到了250億，如果折算成美元，其實反而還降低了。
軍費並沒有增長，之所以增長這樣一部分，是因爲通貨膨脹了，不得不漲！
250億的軍費開支，其中有2億是給特戰旅採購坦克的，這是之前就已經在討論的事情。
還有2億是準備採購一個營的新式坦克用於作戰試驗。
現在好了，這樣的坦克，一下子讓資金缺口超過6億！
“要不然，也不會請幾位首長親自來一趟。”謝凱看着李明山，很無奈。“技術人員想要挑戰更高技術難度，是他們的職責。只有不斷挑戰，技術纔會不斷進步。最大的問題就在於沒有監管。在跟我們合作的技術開發單位中，這樣的事情都沒有出現過，就因爲我們有專門的資金使用監管隊伍……”
謝凱單獨給龍耀華他們說這事兒，就是希望他們認真重視這事情。
404 到了目前的這種程度，一旦出現問題，誰都接受不了那樣的後果。
現在只有通過上級插手，限制管理委員會幾位主任的權利，至少科研經費方面，不能再沒有監管的情況下這樣消耗。
技術開發確實做到了，可經費呢？
軍方高層從一開始就有準備，一旦404做出了成績，資金不夠的時候，軍方就會對404的科研項目輸血，確保在高科技領域一直持續下去。
現在這情況，繼續發展下去，以軍方每年那點經費，根本就不夠。
“監管沒有問題。原本有的政策，也不會收回來。你們基地這麼多的項目，難道要下馬一些？”李明山問道。
鄭宇成他們的行爲，上面說不知道，那顯然是沒有誰會相信的。
國家前些年下馬了太多頂級軍事科研項目。
沒有錢投入，不下馬都不行。
404撿起來的，都是一些國家沒有多餘資金投入的項目。
謝凱這小子一開始不可能不知道。
雖然一開始反對插手海軍裝備項目，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阻止，反而到了泰國去謀劃泰國海軍的航母訂單。
要說謝凱不是故意推動航母項目從預研工作轉入到正式研製，沒有誰相信。
龍耀華他們經歷了無數大風大浪，但是分析不出來這次謝凱的目的是什麼。
鄭宇成等管理委員會是404的靈魂，而他們對謝凱幾乎是言聽計從，謝凱纔是404這個基地真正的靈魂人物。
“你老實說，究竟是什麼目的？”龍耀華本來不應該問出這話的。
可他實在想要知道，謝凱究竟是什麼目的。
接班？
如果謝凱要接班，甚至不用他們出面，鄭宇成他們一直都在謀劃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