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蘇聯,工業佈局其實並不完善。
大部分重要工業佈局在俄羅斯境內,其次是烏克蘭。
羅馬利亞、保加利亞等加盟共和國,都只有很少一部分,而且還不是很重要的工廠。
烏克蘭這些國家,還是因爲在加入聯盟之前國內工業基礎比較好,纔會得到部分工業佈局。
加入蘇聯的中亞五國,都是聯盟的農業國或資源供應國,根本沒有什麼工業基礎。
鄭宇成跟汪貴林等人自然不知道立陶宛脫離聯盟,是蘇聯解體的第一步。
立陶宛脫離聯盟後,蘇聯政府並不是沒有考慮動手。
卻因爲缺乏部隊開拔經費,無法支撐起戰爭,只能採用別的手段,這也讓其他加盟共和國看到蘇聯政府的無力。
從而,在這一年,越來越多的國家脫離蘇聯,成爲獨立的主權國家。
波羅地海三國,獨立公投,更是給了蘇聯最致命的一擊。
“先盯着那邊,等那邊局勢徹底無法挽回時,再開始動手,不過要注意,不能讓歐美截胡我們看上的人才跟技術。”
謝凱最擔心的就是歐美把蘇聯的人才跟技術搶走了。
盯上蘇聯寶貴財富的,不只有他們一家。
現在下手,也可以,蘇聯國內因爲經濟崩潰,本來就混亂。
可無論如何,蘇聯終究還是蘇聯。
做得太過分,蘇聯政府把國內矛盾直接轉移到他們身上,說不定還能讓蘇聯再次復活。
那時候,啥都別想得到。
謝凱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咱們是不是讓民間的那些人先搞些東西回來?”汪貴林問謝凱。
他們不適合動手,現在跑蘇聯撈金的倒爺可不少。
尤其是方強、譚林、鄭權這三個人各自形成的利益集團。
“這個肯定可以啊。一些普通的技術圖紙,直接以收廢紙的形式收回來,然後再高價向民間的廢品收購商手中收購,提供給需要的企業。”
謝凱覺得這方案是完全可行的。
404佈局的人,不易現在就開始行動。
因爲蘇聯國內輕工業產品的匱乏,中國又因爲各種產品太多,誕生了無數倒爺。
這些倒爺,都在大規模從蘇聯境內倒騰各種工業產品,從國內換取生活物資及輕工業產品運往蘇聯。
兩邊一倒騰,利益數倍。
“我去找老方他們溝通一下,這事兒得讓他們來。”
謝凱知道汪貴林找自己的目的就是讓他去找老方跟譚林。
這些人,得賣謝凱的面子。
“親家,好久沒見了啊!”
謝凱剛一出現在方強的四合院門口,這賤人就一臉笑容,極其熱情。
“別叫得這麼親熱,指不定以後你閨女瞧不上我兒子呢!”
謝凱很無奈,莫齊那敗家娘們兒,看着方強家的丫頭水靈,越看越喜歡,攛掇着謝凱要生二胎,謝凱也想,可法律規定,謝凱又不想去造成不好的影響。
除非去香江生。
謝凱自然不願意,於是,莫齊跟楊桃兩人就給兩個孩子定了娃娃親……
謝凱對於這樣的事情,倒也不去幹涉,媳婦兒高興就好,反正孩子大了,也不會接受的。
“你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財神爺上門,不熱情點能行?”
楊桃聽到聲音,也從裡面出來,滿臉笑容。
跟在謝凱身後掙錢,遠比他們原來倒騰容易多了。
現在兩口子甚至都不用親自去處理事情,整天就在家裡喝茶。
“老譚呢?還沒過來?”
“來了,來了,在這兒呢。”
謝凱剛問,譚林就從後面出現。
滿臉笑容地出現在謝凱前面,“我說凱哥,你們那白酒廠,你給打聲招呼,多給我分點啊,要不服裝廠,多給點服裝也行……”
他根本不嫌自己年齡大,也跟着把謝凱喊哥。
謝凱糾正了幾次沒用,懶得糾正。
“滾一邊去,沒看到我這親家都沒走上後門麼?”老方不爽了,“這玩意兒在蘇聯那是硬通貨,搞假貨的那幫子人被收拾了幾次,老實了,這東西更是值錢……”
“行了,進裡面聊吧。”楊桃見幾人在門口就說了起來,把謝凱邀請進了屋。
謝凱平時很少到他們家。
每次出現,都是跟業務有關。
幾人坐定,依然是楊桃泡茶。
這女人,隨着年齡增長,越來越有韻味,莫齊都沒法比啊。
“凱哥,說真的,白酒廠那邊,真不擴大產能了?蘇聯那邊,這東西比阿根廷的牛肉罐頭都還受歡迎,絕對的硬通貨。”
譚林現在一門心思就想多從蘇聯搞些設備回來。
這幾年,從蘇聯搞的設備,給他帶來的利潤比他之前折騰了很多年還多。
見謝凱不吭聲,譚林繼續說道,“你是不知道,國內很多民營企業,對蘇聯機械設備很有興趣,耐操,價格便宜,還有咱們搞的技術人員提供售後,可比歐美跟小鬼子的靠譜很多……”
譚林跟謝凱認識時,就是倒騰機械設備的,在國內認識很多工業系統的人。
謝凱搞到的第一批高級加工中心,就是譚林手中的。
老爺子尚未南巡,國內民營企業發展勢頭已經非常兇猛。
國企只要找到發展方向,產品能適應市場的,發展比民營企業更加兇猛。
所以整個國內對於機械設備的需求很大。
國企搞設備,遠比私企容易。
隨着需求上升,追求利益的一些企業,開始盲目擴大生產,根本不管產品質量下降,再加上價格還貴,懂行的,寧願選擇二手設備。
蘇聯的設備,精度確實不怎樣,但是耐操。
這就使得譚林的業務更是紅火。
要從蘇聯運機牀回來,沒有硬通貨是不行的。
什麼是硬通貨?
對於一般蘇聯人,美元什麼的根本沒用。
真正值錢的是那些可以換到各種東西的產品。
處於高寒地帶的蘇聯人,最喜歡什麼?
酒。
白酒。
高度的白酒!
謝凱原本搞的幾家白酒廠,全都是生產高度白酒的,本來就是爲了蘇聯計劃而佈局的產業。
當初在巴黎航展上,蘇聯飛行員因爲喝到了假酒,出現了不少意外,蘇聯國內也在查這事兒。
那時候開始,謝凱就強硬要求方強跟譚林、鄭權等人不準手下的人爲了利潤提供假酒,同時還要聯手打壓那些往蘇聯運假酒的人。
假酒能多多少利潤?
如果名聲徹底被砸了,謝凱跟404基地這些年的投資,就全部打水漂了。
方強、譚林、鄭權三人,幾乎壟斷了蘇聯的業務,其他人想要去蘇聯,沒有這三人點頭,根本沒機會搞到東西,搞到了,也沒可能運輸回來。
大量廉價白酒運往蘇聯,從而導致國內白酒大幅度漲價。
即使這樣,很多大經銷商依然到處尋求拿貨。
“不擴大,要是擴大了產能,等到後面這生意不做了,產能過剩怎麼辦?”
謝凱可不會去盲目地擴大產能。
國內白酒市場,再過幾年,競爭將會白熱化。
未來十來年,很多白酒企業都會破產。
這也是隨着國家經濟改革,農村包產到戶後,糧食產量大幅度增加,爲了提高糧食的附加值,白酒生產企業就多了起來。
這個行業,技術門檻不高,作坊都能搞。
市場競爭,競爭力不強的企業,總會先倒下。
除了長虹等,很多單位要求擴大產能,謝凱都是不同意。
“今天找你們兩位,主要是有些特別的東西,可以從那邊開始收購了,比如廢紙什麼的……”
謝凱直接道明瞭找幾人的目的。
兩人蒙了。
謝凱這又是幹什麼?
廢紙,那玩意兒沒有什麼利潤啊,而且還汙染環境。
謝凱當初不是反感這些麼?
正在泡茶的楊桃突然擡起頭問謝凱,“你是想要收那些蘇聯人用舊了的工藝檔案跟圖紙吧?”
“對!我們不能直接去收這些東西。先收各種破***如,廢舊金屬,廢鐵爛鋼……”謝凱點頭說道。
大家都是聰明人,沒有必要去繞彎子。
“這個我們也不合適啊。之前我們搞設備,很多都是那些廠的負責人偷偷地把設備報廢,當成破爛賣給我們……”譚林皺起了眉頭。
窮瘋了的蘇聯人,現在什麼都敢賣。
去收一些廢舊資料,肯定沒問題。
對蘇聯人來說,只是一堆廢紙,可對於國內很多企業來說,這些是無價之寶,是經驗,是技術發展的基礎。
關鍵這東西利潤不高。
收破爛的形式,搞不到好東西。
“之前我跟老方琢磨過這事兒,又擔心影響到你們的計劃,我們確實不適合去幹這些事兒。”
楊桃很直接地拒絕了謝凱。
他們現在眼光高,不屑於去搞這些利潤不高的。
謝凱在蘇聯那邊有重要計劃,但是具體什麼計劃,老方他們根本不知情。
只能跟着謝凱安排的人在蘇聯撈點小利潤。
可現在這樣的收破爛業務,他們自然不會樂意幹。
“鄭權不參與嗎?”
方強問謝凱。
謝凱搖頭,“這種事兒,只是開始,他現在不適合幹這個。”
事情屬於高度機密,連上級領導知道的都不多,謝凱自然不會解釋什麼。
方強也皺起了眉頭。
鄭權不適合,難道他們就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