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份名單，人給我們，我覺得我們吃點虧，也沒啥，至少我能向單位交代嘛……”
“特麼的……”嚴所長頓時氣得跳了起來。
千防萬防，卻沒想到，老狐狸這個時候擺到明面上來要人！
就連張恩和跟海宜德等人都是目瞪口呆。
誰能想到，防着鄭宇成他們私下挖自己的技術骨幹，結果對方在完全讓他們入了套，引起了強烈的合作心思的時候，公開要人。
別說606的人，就連廖東風等人，也是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鄭宇成這領導，會這樣無恥。
幹出如此不地道的事情。
“不要臉！你們太不要臉了。”嚴所長怒罵鄭宇成。
鄭宇成一臉微笑，風輕雲淡。
“你們是從哪裡得到名單的？”海宜德憤怒了起來，看向姜晨陽，“姜晨陽，之前你在所裡，所裡沒有什麼對不起你吧？有你這麼幹的嗎？”
姜晨陽完全蒙了，急忙解釋，“海書記，不是我提供的名單，這事情不是我乾的……”
一個大男人，在這時候，心中的委屈，誰能知道。
鄭宇成這是把他給坑了。
“海書記，這事兒，真不是姜總乾的。好歹，咱們在一年前就合作過不是？名單早就有了，原本就打算搞過去，想着我們那邊沒有啥項目，一切也沒有理順，就放在這邊讓你們幫着多培養培養了……”鄭宇成裂開嘴大笑。
“想都別想，大不了不合作。”嚴成中的胸膛起伏得厲害，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不合作就算了。至於人嘛，我們是得要的。”鄭宇成再次掏了掏鼻孔，“就看你們守得住不。當年很多大牛在國外，帝國主義不放他們回來，都千方百計回來了……”
“你這是威脅我們？”海宜德咬牙問着鄭宇成。
這種事情，其他人都插不上話。
謝凱就在一邊看熱鬧。
“不，只是一個合作提議。當然，我們雙方關於發動機項目的技術開發合作，是以這個爲基礎的。畢竟，我們的研究團隊，如果有了解你們研發模式的人，這樣合作才更方便不是？”鄭宇成嘿嘿笑着。
“你真不要臉。實在是太無恥了。”海宜德除了說這話，還能說什麼。
“如果不合作，我們就走了啊。”鄭宇成說道。“哎呀，別這麼小氣嘛，反正每年你們分到的畢業生不少，同事，研究所自己也在帶研究生啥的，這次要的人也不多，就這麼三十來人，至於……”
“什麼不至於！自己看看，全特麼的要我們的技術骨幹！”嚴所長咆哮着，“滾，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不合作！沒有你們這樣不要臉的。”
一時間，雙方僵持下來了。
張恩和坐在那裡，心中不爽，卻也不說什麼。
謝凱知道，只能從這位大拿身上下手。
從鄭宇成兜裡摸出煙跟火柴，走到張總旁邊，一臉笑容，“張總，他們在這裡吵架，咱們出去抽支菸透透氣？”
看着謝凱，張總不由氣樂了，“你小子想要挖我？”
“哪敢呢。只是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一下張總，這會兒閒着也是閒着，要不，張總您給我解解惑唄。”謝凱根本不理會嚴所長跟海書記對他投來的憤怒眼神，“都是老鄭乾的，我還是個孩子呢，再說了，我能把張總挖走？”
謝凱不是沒法挖走，但是如果把張恩和勾引走了，渦扇-10也就完蛋了。
他沒法幹這樣的事情。
“你們真的有點過分了，這三十多人，三分之一是剛到國外進修回國的。”拒絕了謝凱遞給自己的煙，張總苦笑着說道，“你一小孩子，哪裡來的這麼大的煙癮？”
“沒辦法，壓力大。”謝凱嘆了一口氣。“張總，我們這也是沒辦法的舉動，我們真的要搞推重比在10以上的大推力發動機，結構模型都已經出來了，現在需要的就是各個部分的分別公關。”
對於張總這樣的大拿，謝凱也不隱瞞。
“不是開玩笑？”張恩和愣了。
“要不是這樣，我們挖人幹什麼？國家雖然重視，但是經費不足，能給的有限，而且很多項目經費需要審批，我們沒有這樣的問題，擁有項目自主權，只要我們有錢，哪怕是想要搞核動力的戰鬥機，上面都不管我們。”謝凱吐出一個菸圈兒。
現在他抽菸越來越少，但是很多時候，依然得抽。
要想讓張總幫忙，不容易，特別是讓606完全是自廢武功幫他們。
“你們知道這個有多難嗎？國內的技術情況，你們應該非常瞭解。”張恩和有些動容。
謝凱點了點頭，臉上滿是沉重，“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想要搞的戰機項目，就是你們把渦扇-10搞出來，都沒法提供足夠的推力。”
張恩和更是動容，“你們要跟132以及611搶項目？”
“不，這情況其實跟你們差不多。他們搞新一代的戰機，我們搞他們那代之後的。”眼前的大拿，謝凱也不擔心他泄密，“蘇聯跟美國，都已經有了隱身戰機，我們搞那個。”
張總目瞪口呆。
他不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是瘋子還是天才。
404的野心，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讓人無法想。
可這樣的項目，難度有多大？
“張總，您看看這張圖。”謝凱見張總不說話，從兜裡掏出一張摺疊起來的圖紙。
也不說上面是什麼。
張總一看，眼睛猛地鼓了起來，“你們偷了我們的發動機設計圖紙？”
臉上的怒氣，可想而知。
謝凱苦笑，“您再仔細看看周圍羅列的技術要求。還有上面標註的細節內容。”
張總壓抑着怒火，越看越是心驚，這裡面，大部分的內容都是跟他們的設計有着關係。
“這是不是跟你們的設計有着很大的相似？”謝凱咧嘴笑着問道，“僅僅是這張圖紙，就可以表明我們的誠意了。這種結構，來自蘇聯，他們最好的戰機蘇-27使用的AL-31結構。”
“你們……”張總震驚了。
“這是上面能同意我們在各大航空發動機研究所挖骨幹的原因。”謝凱解釋着。“我們搞的發動機，推重比10，中間推力最低110千牛，加力推力最低180千牛。雖然很難，十年不成，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
謝凱的話，讓張恩和有些動容。
“你們多少的東西取得了突破？”
“大壓機算不算？材料算不算？航電系統這塊剛起步，進展不大，數據鏈等也剛開始沒有多久……爲了讓進展快點，所以，我們纔在各個相關單位挖骨幹……”
“你說的讓我都想去你們那邊了。”張總瞭解了情況後，嘆息着說道。
“還是別了，不然到時候十號工程沒有國產發動機，我們當不起這個罪人。而且我們的項目，是否成功，真心不知道。”謝凱有些苦澀，“整個項目，我們預計投入經費至少上百億。目前還有超過八十億的缺口。”
張總不知道說什麼好。
謝凱找他的目的，他也知道了。
雖然這會對他們的項目造成一定的影響，不過現階段，很多工作還沒有展開，驗證機研製工作都還沒有開始啓動，算是都在預研過程，問題也不是太大。
“這次我幫你們。不過你們的技術，真的願意分享？”技術分享這事兒，他有些不放心。
404的人在這些方面，向來比誰都摳門。
“都是爲了國防，有什麼不願意的？”謝凱保證着。“如果你們在這些方面有立項，或者有相關經費，那麼……”
“果然符合你們404的風格。死要錢，一點虧都不願意吃。”張總說完，就轉身回了房間。
房間裡面，雙方還在吵。
謝凱讓鄭宇成先提出暫停，給張總說服其他人的機會。
“搞定了？”鄭宇成問謝凱。
謝凱點頭，鄭宇成也沒有問他是如何搞定的。
果不其然，中午吃飯的時候，606的嚴所長跟海書記態度都好了很多。
就這樣把人給了，更是不甘心，酒桌上死命地灌鄭宇成。
“下午不是要籤合同？謝凱，你勸勸鄭主任啊。”見鄭宇成來者不拒，廖東風有些急，小聲地讓謝凱勸鄭宇成。“他們給不給人，還沒說呢。”
只有謝凱能勸鄭宇成。
“讓他喝吧，不然606的領導們不會甘心的。人給了咱們，心中憋屈，不能讓他們不發泄一下不是？”
“他們沒說給人啊。”孫宏詫異地說道。
“態度都變了，不給人，還指望中午請咱們吃飯？”姜晨陽心思有些複雜。
以後這606，他是徹底上了黑名單，絕對會被列爲跟鄭宇成等人一樣不受歡迎的人員名單。
果不其然，中午的飯，一直吃到日頭偏西，鄭宇成被徹底放倒才作罷。
而當天晚上，鄭宇成稍微清醒一些，雙方就簽訂了合同，誰都沒有說給人的事情。
運十再次停到了112廠的機場跑道上，謝凱帶着醉意朦朧的鄭宇成上了飛機，留下廖東風等人繼續談合作細節，等着404的人過來籤正式合同就讓運十起飛跑了。
“跑得真特麼的快，狗@日的！”向來不罵人的海宜德，看着謝凱跟鄭宇成上了飛機，飛機馬上就起飛，怒罵道。
“人都給了，罵了有用？”嚴所長嘆了口氣，“以後不準404的人再靠近我們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