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些不太合適，不管怎麼說，巴基斯坦在當初我們缺乏經費的時候，幫助了我們。”鄭宇成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
勸着謝凱。
謝凱完全是一副商人的模樣，這樣的情況下，趁火打劫，國際上，絕對屬於正常的情況。
不過鄭宇成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地道。
“有啥不合適的？當初我們承受壓力的時候，他們怎麼不考慮？”謝凱問着鄭宇成。
200臺發動機，如果不是因爲巴基斯坦表示了極大興趣，甚至簽訂了意向合同，最終404按照協議幹好了自己的事情，巴基斯坦卻沒有履行他們的義務。
“雖然他們有錯在先，但是這樣的合作，我覺得咱們還是得悠着點。謝凱，雖然我知道你是爲了咱們基地，可有些時候，不能完全都用利益來。你漲價，超過他們承受能力，最終會如何，你比誰都清楚。”汪貴林也勸着謝凱。
巴基斯坦不是別的國家。
這一點，雙方誰都知道。
“再說了，你不是準備讓巴基斯坦成爲我們武器裝備出口的代理商嗎？”鄭宇成真不希望謝凱爲了一點資金跟巴基斯坦之間把關係搞得太僵。“無論是伊拉克，還是波斯，這兩個國家都不是我們長期合作的對象。”
“這事兒再說吧。”謝凱也不過是臨時起意。
巴基斯坦對404的未來發展非常重要，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唯獨讓謝凱不爽的就是巴基斯坦在這次的合作中，確實有些過分了。
壓力都讓簽訂合同採購發動機的謝建國承擔了。
如果不是相信謝凱，老爹也不會冒這樣大的風險不是。
何況現在這些發動機不是沒用，如果把超七單座單發的型號弄成教練機，也不是沒有市場，甚至會比戰鬥機的市場更大。
幾人都是沉默不語，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
沒多久，夜間值班的醫生護士查房。
等醫生護士都走了，幾人還是沒有話說，謝凱也在琢磨，巴基斯坦這邊的情況，是不是真的要漲價。
他不是真心要漲價，只是想要通過巴基斯坦成爲一個對外的窗口。
莫齊跟老孃，甚至孫娟這麼晚都沒有來，這就讓他有些心情不好，遷怒與巴基斯坦，肆意漲價，好像真有些不太合適。
“謝，我的朋友，你這是怎麼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門被推開，穆巴拉一推開門，就看到謝凱，急忙表達自己的問候。
一番寒暄，穆巴拉才把注意力轉向老熟人鄭宇成跟汪貴林。
“將軍，不知道這次你們來，目的是？”謝凱的態度，並不是太好。
“謝，前陣你路過我們國家的時候，就已經說過，超七項目我們一直都感興趣，不過我們軍方缺錢……”見謝凱態度不好，穆巴拉的心也懸了起來。
謝凱動不動就漲價，特別是之前的359坦克，讓他們多出了5000萬美元的技術門檻費，很多核心零部件都得從中國進口，他們根本得不到技術，心中不爽，那是正常的。
“將軍，聽說你們的空軍現在很被動？”謝凱問道。
穆巴拉聽到這話，心中更是不爽。
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謝凱這種有些不禮貌的問題，就這樣看着謝凱。
“將軍，他也沒有別的意思，當初簽訂意向合同，我們調集經費開始履行我們的職責，甚至爲了這個項目不出現意外，直接從蘇聯採購了200臺先進的RD-33發動機。結果到現在，我們樣機即將進行首飛，貴國的資金也沒有到位……”汪貴林急忙解釋。
穆巴拉更加尷尬。
龍耀華在一邊，根本就插不上話。
404跟巴基斯坦人的合同，他只有在簽訂合同的時候才能看到具體的情況，從來沒有想過，在合作中，404一直都佔據着絕對的優勢。
“這確實是我們的問題。不過你們也知道，我們經費問題……”穆巴拉即使尷尬，也不得不作出解釋。
在這件事情上，巴基斯坦確實有着不對。
來的路上，他都想好了，只要404漲價不是太過分，也不是沒法接受的。
“將軍，正是因爲考慮到你們經費的問題，所以我們纔沒有因爲貴方出現的問題延遲項目進度。”鄭宇成也開口了，“不過，你們這次，是否能做主？”
看着鄭宇成，穆巴拉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急切。
這跟國際上的軍事裝備技術開發合作有些不同。
如果是他們想要漲價，現在不應該是不談這些問題麼？
“這一次，只要貴國政府同意，我們會按照意向合同的條款簽訂正式合作……”穆巴拉的語氣很慢，一直都注視着謝凱的反應。
合作，得雙方達成一致。
現在巴基斯坦被逼得沒有辦法，空軍想要大規模獲得美國F-16的計劃泡湯，而國內從中國獲得的殲-6、殲-7在實戰中已經明確表明，根本無法對抗蘇聯先進的戰機。
中國人如果藉着這個機會，趁機漲價，提出過分的要求，他們也沒有辦法。
甚至不得不接受。
“將軍，超七項目其實出了一點問題。”謝凱琢磨着，是否要提出漲價的事兒。
穆巴拉一聽，頓時就站了起來，急了，“不，謝，你們不能這樣幹！我們現在好不容易說服了空軍跟你們合作……”
“是你們說服了貴國空軍部嗎？”謝凱冷冷地說道，“是因爲你們空軍部不爽美國人對吧？當初我在卡拉奇看到的F-16戰機，都是美國人自己駕駛的對吧？”
穆巴拉程默不語。
這種事情，也沒法瞞着。
“將軍，超七項目，因爲沒有你們的經費，到了現在，我們僅僅是在發動機上面就已經投入了2.3億美元，更加不要說開發費用。現在的第一款機型，已經開始試飛的樣機生產，這種樣機，爲了回收投資經費，我們已經決定，改成高級教練機……”謝凱說道。
穆巴拉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教練機有屁用。
巴基斯坦空軍需要的是可以打仗，能夠進行空戰，甚至可以對地面進行火力支援的戰鬥機。
“這麼說來，如果我們要合作，就必須重新啓動別的項目？”穆巴拉臉色不好看地問道。
他擔憂的事情，最終還是成爲了事實。
該死的謝凱，不要臉的混蛋，居然藉着這個機會漲價。
屁的高級教練機，絕對還是之前他們雙方談的那種性能，唯獨不好的就是，要多給錢。
“對。”
謝凱點頭，“高級教練機，這是我們空軍缺乏的東西，同時在世界市場上，也是有着龐大的需求。”
一副你們不買，我們不是找不到客戶的表情。
看着穆巴拉的表情，謝凱的心情完全就像那六月天吃了一根老冰棍那樣舒坦。
龍耀華皺着眉頭看着謝凱。
他聽不懂烏爾都語，但是從穆巴拉的神情來看，絕對不是啥好事兒。
鄭宇成跟汪貴林兩人的臉上也是寫滿了沉重，更讓龍耀華覺得事情有些不太靠譜。
“需要多少經費？”穆巴拉問道，“我們出多少經費，能得到什麼。”
“意向合同你們還保存着吧？”謝凱問道。
穆巴拉一愣，其他人都是愣住了。
謝凱這是要幹什麼？
“按照原本的合同約定來，雖然之前我們的項目，改成了高級教練機項目，但是很多技術可以通用……”謝凱笑着說道。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有些震驚，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特別是汪貴林跟鄭宇成，謝凱之前不是說了，要漲價？
“雖然你們違背了契約精神，但是我們不能違背原則。我們雙方有着長久的傳統友誼，中國人的習俗向來是以德報怨……”謝凱笑眯眯地說了一大堆的廢話。
穆巴拉一時間有些難以理解，謝凱向來都是死要錢的主兒。
說這些，難道是有更大的陰謀？
或者，他們更加難以接受的條件？
就這樣看着謝凱，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謝凱不說話，就這樣笑着看着穆巴拉，他突然覺得，這樣挺不錯，也很有意思嘛。
“有什麼條件？”穆巴拉艱難地問道。
他心中沉到了谷底，謝凱漲價，從來都是有着充足的藉口。
現在給了中方漲價的藉口，然後人家不漲價，沒有比漲價更難以接受的條件，會這樣？
“沒有條件。如果非得說有，2.5億美元，必須一次支付到位。”謝凱說道，“一切都按照當初簽訂的意向合同來，當然，在貴國建立組裝生產線的成本，這肯定不會包含到這裡面……”
穆巴拉張大了嘴，一臉不可置信。
謝凱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說話了？
逮着機會居然不敲詐他們，何況現在這是中方敲詐他們最好的機會。
“將軍，還有什麼疑問嗎？”鄭宇成問道。
謝凱不漲價，他們心中也舒坦了不少。
至少，合作談判會輕鬆很多了，之前雙方的分歧，就也已經談得差不多了。
只是意向協議，雙方當初都是表現出合作的誠意，就連細節的東西都談好了。
只要404的上級領導批准，政府同意，巴基斯坦那邊給錢，合作就算達成了。
“沒有，沒有……”穆巴拉心中有着無數的疑問，中方不漲價，也肯定不會主動去問不是？
巴基斯坦可是比中方還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