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的血水已經凝固,跟軍襯的布料粘在一起了,錦兮皺眉,既心疼又生氣!
氣他怎麼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雖說魔鬼訓練營裡呆了兩年多,他們的確練就了一身不怕疼不怕苦的本領,可再堅強這也是血肉之軀!他就這樣蠻不在乎!
再說,就算他自己不在乎,問過她這個女友的意見嗎?從他們確定關係的那一刻,他們就是一個整體了,這樣虐待自己的身體經過她的允許了嗎?
還連上藥都不肯!
“轉過身來!”越想越氣,錦兮兇巴巴地吼了一句。
江寒臨皺眉,擡頭看她,似乎不懂這丫頭怎麼比自己還厲害起來!明明是她一回來就忽略他,還跟雷師兄故意做出那些氣他的舉動,到頭來她還有理了?
見男人擡眸陰憤憤地盯着自己,錦兮斜睨一眼,火氣更甚:“怎麼了?聽不懂命令?”
還命令!
江寒臨氣極反笑,薄脣陰戾地勾起,“咱是不是先把你的賬算了?”
錦兮挑眉,她的賬?
呵,真是才發現他的心眼堪比針尖兒!
懶得跟他廢話,錦兮見他不肯轉身過來,乾脆脫了鞋直接跳到他牀上,到了他背後。
江寒臨本能地要轉身過來,被她一把重重扣在肩膀上,又摁回去,“別動!”
知道這丫頭倔起來有多厲害,江寒臨象徵性地反抗下,不情不願地老實下來。
錦兮心疼地擰着秀眉,小心翼翼地把他軍襯脫下來。
布料跟傷口粘在一起,拽下來時多少有些疼痛,江寒臨雖然沉默,但斜飛入鬢的墨眉還是下意識抽搐了下。
軍襯扔在牀沿,背部染着血跡,男人斜眼看了下,又淡淡地收回視線。
錦兮看清楚他背上的傷居然是鞭笞導致,一條一條縱橫交錯,心疼的胸口不住地瑟縮,拿了藥膏和棉籤過來,一邊小心翼翼地上藥,一邊狀似無意地關心問起:“到底爲什麼啊,一回家就捱揍,還下手這麼狠?”
既已是男女朋友,有些事情早晚也得開誠佈公的,江寒臨沒有隱瞞,清冽的語調淡淡冷冷:“他不同意我參軍,一直反對,兩年前……以我的高考成績,應該是可以上名校的,可我搶在他派人軟禁我之前,連夜逃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行爲,他今天沒打斷我的腿就算好了。”
錦兮明白,可不明白的是另一點,“爲什麼叔叔那麼反對你參軍呢?以你的能力,在部隊裡也能有很好的前途啊!”
江寒臨淡淡一笑,含着譏諷和涼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大概像他那種位高權重的人,就是習慣了所有人都對他俯首稱臣,言聽計從吧。他認爲他給我鋪好的路,是這天底下最寬闊最暢通的路,我不肯走,那就是不識好歹,忘恩負義。”
錦兮憂心地蹙眉,聽出他話裡的落寞和無奈,越發心疼。
站在父母的角度,其實她能理解江北儒的做法。子承父業,任誰看來有了父親在前面鋪路,兒子肯定不會放棄這大好機會,可偏偏眼前這人是個例外,誰能不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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