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各人心境不同。
胡肖紅興奮不已,對自己的心計得逞沾沾自喜,認爲薑還是老的辣,那死丫頭再厲害也着了她的道。
錦兮心裡喜憂參半,如果明天被政委“逼着”同華曼母女相認,那麼事態發展就遠超過自己想象,可謂有如神助。
可想着華曼的嘴臉,她還得喊那樣的女人一聲“媽”,心裡又覺跟吞了一隻蒼蠅似得噁心。
而原本遠在崇城的華曼,得了消息之後連夜驅車趕往部隊駐地,同樣慶幸事情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更想象着等母女關係恢復之後,她就開始策反事宜。
她並不知道,其實警方和軍部早早已經盯上她,雖然她跟昆鵬已經謹慎再謹慎,低調再低調——可在這片神州大地上,終究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一夜,同樣心情複雜輾轉難安的,還有留在基地裡最後一夜的江寒臨。
需要女兵去秘密執行的任務,他思來想去,懷疑莫非是要用他的女孩兒去施展美人計,迷惑敵人,降低防備?
雖說明白身爲軍人肩負的使命,可一想着自己疼在手心含在嘴裡的小丫頭自己都沒好好品嚐過居然要到別的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他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夜深寂靜,轉眼,黎明到來,秋日驕陽再一次灑在這片灼熱的土地上,驅走了夜的黑暗。
錦兮記着前一天裝甲部隊營長跟她說過的話,六點準時出現在炮兵訓練場,然而,她才聽完營長的理論課,正準備實際上手操作一下,卻見營長按着無線電通訊器臉色一凜:“什麼?叫她去辦公室?好,我這就讓她過去!”
通話結束,營長看向身旁叫他越發刮目相看的女兵,說道:“政委那邊派人叫你過去,車子已經來了,上午的訓練暫時到這裡吧!”
錦兮全身心投入在新知識的學習當中,都快忘了政委昨天提及的事情,這會兒聽了營長的命令,她才驀地想起。
擡手抹了把臉上的汗,她跟營長打過招呼之後,動作利落地雙手一攀,人便靈活地出了坦克艙。
政委的通訊兵已經在車邊等着,她快步過去,面色嚴肅英氣地敬了個禮,上車。
辦公樓的會議室裡,胡肖紅、華曼、姚邦明坐在一側,部隊的幾位首長坐在另一側。
平日裡打扮入時,氣質妖嬈的華曼,這次居然穿着樸素,儀態大方。錦兮走到門口時,正好聽到她在說話。
“我當時年幼,因爲懷孕被家人嫌棄,趕出家門,生下孩子後也無力撫養,擔心孩子跟着我受苦,沒有辦法,只好將她放在路邊,身上留了信物。我想着,等我打拼幾年,有能力之後再回來找她,不管她怎麼恨我怨我,我都要一直守護着她,彌補我過去犯下的錯,可是等我幾年後回來,幾經打聽都沒有孩子的下落,我以爲……這輩子再也找不到她了,不想老天開眼,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我遇到了她!”
胡肖紅看着華曼痛不欲生的懺愧,那副模樣任誰見了都會止不住同情可憐,暗忖這女人比自己還會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