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我早已經放棄了尋找那名女子，尤其是當兄長犧牲之後，我想着不如就讓這件事永遠塵封好了——畢竟，時隔多年，那名女子肯定也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室，我貿然找上門說不定還會破壞人家的生活。可我沒想到，還能這麼巧合地發現新的線索。或許，是兄長在天之靈猶放不下這樁心事，冥冥之中給出了指引。我更沒想到，那丫頭出身悲苦，受盡磨難，竟能堅強不屈，憑藉自身毅力活出這般精彩，而且也成了一名職業軍人！”
身爲一員司令，顧耀邦當然是無神論者，可在這件事上，他無法用科學解釋，只能想着是兄長冥冥之中的指引。
有這樣優秀的女兒，如果一輩子都不能認祖歸宗，那該多遺憾？！
幸運的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他竟無意中替兄長圓了這遺憾幾十年的心願！
江寒臨聽完這番話，好一會兒都怔怔地沉默着，內心還不能接受這個過於震驚的事實！
他跟外公一樣，當得知華曼是錦兮的親生母親後，都對錦兮親生父親的身份不看好，估摸着肯定也不是正經人，甚至一度認定很可能就是昆鵬——畢竟，華曼這一生牽扯最多，時間跨度最久的男人，也就是昆鵬了。
他可萬萬沒想到，那小丫頭的父親竟然也是一名軍人！
“司令，您今天所說的這些，全都經過調查了嗎？”太過震驚，又太過喜悅，以至於江寒臨有點不敢相信，沉默了好一會兒問出這麼一句。
顧耀邦沉重地一嘆息：“調查過了，只不過，我還沒有調查清楚，沒有確定這個消息，就得到了華曼的死訊，所以我沒有機會詢問清楚當年的事。”
“那……您的兄長，怎麼會跟華曼這樣的女人有牽扯？”
“這個……”畢竟不是多光彩的事，顧耀邦遲疑了下，才低聲道，“據我兄長曾言，他跟華曼的結識也是一個巧合。那一年，他休假回去看望犧牲戰友的父母，在崇城停留了一晚，偶遇一個遇險的女孩兒，他救了女孩兒原本是要送回家的，可不知中途又發生了什麼，稀裡糊塗就……第二天，他還有要事要辦，就先留女孩兒在旅館，打算等他忙完事情回去跟女孩兒好好討論下這事，可等他忙完事情回去，女孩兒已經醒來離開了旅館……不知道女孩兒的姓名、年齡，也不知道她的家庭信息，事後，兄長僅憑記憶畫了一張畫像，讓我幫忙尋找……可是我暗地裡派人去崇城打探了好幾回，都沒有那女孩兒的下落——”
原來是這樣，衆人聽完，其實心裡都差不多明白了一些。
以二十多年前部隊對士兵的嚴格管理制度，他們都相信顧家哥哥不可能主動冒犯那個女孩兒，這中間肯定有一些迫不得已的內幕。
比如，女孩兒被人下藥了之類。
可真相到底是不是這樣，只有華曼知道，不幸的是華曼如今也死了。
秦淮牧一直沉默未語，此時卻開口道：“或許，最後的困惑錦兮清楚，華曼跟她母女相認時，肯定會提及當年懷她生她的過往。”
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引來江寒臨陡然拔高的語調：“母女相認？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