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柱,這是怎麼回事?”
小木屋前的空地上站有四五個人,大家看見週二柱抱着林敏出來都非常吃驚。
其中有兩個婦女上前去察看情況,看見林敏昏迷,衣衫皺褶不整,肩口處還有破損露出若隱若現肌膚,臉色瞬變,情神複雜。
“週二柱,這……”
有一人說話了,不過她纔剛剛開始開口,許家惠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小敏……”許家惠是空着手回來的,扒開兩人見女兒在週二柱懷裡,腦袋嗡了一聲,人都要氣瘋了。
“週二柱,你個挨千刀的。”
許家惠顯然是誤會了,剛剛週二柱的腦子還有些懵,如今瞬間清醒,立即解釋道,“不是我,那人,那人跑了。”
提起這件事情,週二柱也是咬着牙的。
剛剛要不是怕外面的人衝進來,看到林敏衣衫破爛,小衣外露的樣子,說不準那人已經被他抓到了。
他說着指了一下身後的地溝,圍觀的三個男人也順着他指方向追了過去,看看能不能抓到人。
不是他?
許家惠壓住心中那些疑惑,幾步衝上去將女兒奪了過來。可她人都要氣暈了,根本抱不住,一時間母女倆都滑跌在了地上。
“小敏啊!”
女兒的樣子許家惠看在眼中,心揪得比刀割還要痛,看見女兒破爛的衣裳,她將自己身上的一件薄背心脫了下來給女兒穿。
“嬸子,我看見明輝帶着孩子在半山腰,看樣子是要上山來了,本想來叫小敏過去接人,結果就……”
週二柱說到後面有些說不下去了,圍觀的兩個婦女也說了下他們知道的情況,大家都是聽見週二柱的聲音纔過來的,他的確不是犯事者。
許家惠現在都有些失去思考能力了,別的也顧不上,將女兒大致檢查了一遍,沒有看到什麼明顯的傷痕,只摸到腦後有一個大包。
這時廖昌生帶着幾個人都趕了過來。
擺在眼前的情景,都不用再去聽那些七嘴八舌的聲音,大家都心知肚明。
“家惠,不要再蹲地上了,趕緊送林敏去鎮上衛生院。其他人都聽好了,手裡的活都不要乾了,全山搜索,發現可疑的人員,抓起來。”
廖昌生第一時間做了安排,並讓兩個婦女幫許家惠一起將人送到山下去,他自己將週二柱叫到一邊,問了一些情況,後面也快步下山打算去壩上套車。
林敏的身上雖然沒有血跡,後腦勺卻鼓起一個大包,人又是昏迷狀態,什麼情況不得而知,送進醫院當然是最首要的。
半路許長青來了,接過人,揹着下山。
一行人來到山腰,還看見帶着小強子邊玩邊上山的林明輝。
林明輝在家裡看孩子也是無聊,小夥伴們都上山了,他也拖着已經會走路的小強子,抱一會,走一會,打算去山上找大姐跟母親,沒想到卻出事了。
“媽,大姐怎麼了?”
許長青揹着人根本管不了那麼多,一路上沒有停下來。
他身後的許家惠看見兒子跟外孫不可能不理,上前去抱起小強子,準備一起回去,面對小兒子的問題,原本壓下去的淚水又涌了出來。
“明輝,你別問了。一會帶小強子去許大爺家,媽要帶你大姐去鎮上。”
林明輝看見母親哭了,小眉頭擰着,沒有再問,心裡在想大姐是不是生病了。
而許家惠懷裡的小強子,感受到大人們的緊張情緒,在外婆懷裡哇哇大哭起來,還用手指着許長青背上的人。
“唉,真是可憐噢,也不知道是誰做了那些禽獸不如的事。”
被遠遠甩開的兩個婦女看見這一幕,都忍不住嘆息。
不過根本就沒過一會,兩人就竊竊私語上了。
“你說林敏沒有給人那個吧?”
“這個誰知道呢,現在估計只有週二柱才清楚。”
“我聽人說週二柱對她有意思,現在有了這種事,也不知道周家還願不願意接受她,不光是個寡婦,還給人……。唉,不說了”
“我說這事,也能全怪那些好色的男人。蒼蠅不叮無縫蛋,誰讓林敏長得那麼漂亮,身段也不差,是個男人看了都想……”
冷漠!
當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民衆大都是一種看戲的心態。
同樣生爲女人的無知與麻木,還好許家惠走遠了,聽不見這些讓人疼心的話。
許長青將人送到壩上,廖昌生已經套好車。
山上那麼大動靜,村子裡面僅有的那麼幾個人也被驚動了,大家都站在村子中間的竹林旁,搞不清楚是什麼事,伸着腦袋張望。
許家惠先送兒子跟外孫去許大爺家,後面又跑回家裡拿錢。
雖然家裡的錢不多,但這種時候誰又能顧得上,全帶在身上就是了,要是不夠到時再想辦法。
村裡的馬車早上已趕到鎮上去拉機器了,廖昌生趕的是牛車,上面坐着許長青跟林家母女。
從山上趕回來的週二柱本來也想跟着上鎮的,不過卻被鄧翠芬拉住,而且許家惠同樣也不樂意他跟着去。
牛車從大壩上面出發,廖昌生的鞭子抽得頻繁,很快就拐進了出村的大路上鎮。
冷冷清清的學校裡,沈明香趴在學校的石門邊上,看着牛車遠去,心都顫了。
林敏是見過她的,到時醒來自己特定跑不了。
這種情況下沈明香根本無法再待下去,回宿舍拿了點東西直接跑了。
村裡發生的這一切,在鎮上的林冉跟廖振平無從得知。
兩人在鎮上的辦公室寫借條簽字,拿到機器之後就小心護着回村,只不過在半路剛好遇上廖昌生他們趕的牛車。
“爸,你們這是?”
廖振平停下馬車,看見牛車上躺着的人,剛開始的直覺是在想林敏是不是受傷或生病之類的。
“振平,先別說那麼多了,將林敏挪到馬車上去,趕緊送她上鎮。”
廖昌生從牛車上下來,要去搬馬車上的機器。
林冉原本在馬車後面都快要睡着了,聽見有人說起姐姐的名字,人醒了,扶着機器站起來,看清牛車上的母親跟姐姐,瞌睡蟲立即跑了個精光。
“媽,這是怎麼回事?”
林冉直接從車子上面跳了下去,來到牛車前,看見母親眼眶紅紅,姐姐破掉的衣衫用一件毛線背遮着,她就算不問,也能猜個大概。
“是誰?”
林冉站在牛車前一動不動,口裡喃喃說了一句。
再擡眼,她雙目通紅,眼角的淚水都要忍不住了。
不是她不夠堅強加理智,是姐姐如今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前世她屍體被打撈上來的情景。
也是這般樣子,衣衫破爛,雙目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