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專程跑過來說有事要說,李麗紅沒有多想,沒等女兒開口,她就笑道,“佳佳,你來得正好,剛好我跟你爸在商量你跟振平兩人的婚事呢,你們兩人的年齡都到了,廖家的意思是今年內就將婚事辦了……”
李麗紅絮絮叨叨,說廖家正在看日子,準備裝飾婚房,兩家定親時聘禮已經送過來了,只等他們這邊準備好嫁妝到時擡過去。
“媽,你別說這事了,先聽我把事說了吧。”
自己還沒有開口呢,母親就說了一大堆,許佳開口打斷她,有了今天白天的事,再提起廖振平那個人,她心裡特別不待見。
女兒說話時看得出來不高興,李麗紅閉嘴之後心下有些莫名,剛剛她說的可是女兒的終身大事,她跟廖振平不是兩廂情悅麼,怎麼現在又像是不願意了。
見母親死盯着她,許佳知道自己做出這種事有些讓人不恥,但這婚是肯定要退的,現在講究的也是自由戀愛,思想放開了也就沒啥開不了口的事。
“媽,我跟廖振平的婚事,你明天去退了吧。”
“啥,退婚!”
李麗紅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萬萬沒有想到女兒提的居然是這件事。
看見女兒對自己點頭確認,她瞬間就急了,“佳佳,幹啥要退婚呢?那廖昌生可是生產隊隊長,咱們兩家結了親,到時在村裡處處能受他的照顧。振平那孩子大家看着長大,知根知底,對你又好,雖說現在還沒什麼大造化,可他畢竟還年青,廖家就這麼一個兒子,到時少不得會幫他弄個工作啥的,就算沒有,以後他接了他爸的班也是一個生產隊隊長啊……”
李麗紅沒有想過退婚的事會是廖家或廖振平反悔了,自家女兒聰明漂亮又是老師,廖振平三天兩頭就往學校跑,對佳佳的心大家都看得見,而且廖家現在不是催着結婚麼,那能會退什麼婚。
她不清楚女兒是怎麼了,明明要結婚了,卻說要退婚,廖家在李麗紅看來怎麼樣都算是一個不錯的好姻緣。
這麼好的一門親,別家想攀卻攀不上呢,女兒怎麼想退了。
李麗紅急得不行,坐在牀上的許建國看着她的樣子,皺着眉頭吼道,“你急啥,先聽佳佳將話說完你再說。”
許建國的眼界當然比她高,在他的眼裡,女兒聰明有想法,分得清楚利益關係,即然能提出退婚,肯定已經瞧不上廖家了。
父女倆都叫她閉嘴,李麗紅只能乖乖坐下,聽聽女兒退婚的理由。
“媽,那廖家再好也只是在村裡,我們都不說市裡了,就拿他家的條件往鎮上比一比也是比不上啊!”
許佳說這話時口氣裡有輕蔑,見母親詫異的看着自己,她嘖了一下嘴便去拉住李麗紅的手道,“我現在雖然在村裡當老師,但不可能一輩子都在這裡不是,我都要想辦法往上爬,到時跟廖振平的距離越拉越遠,結婚之後也是不長久的。”
女兒這幾句話說得倒挺有道理的,可是……
“佳佳,話是這麼說,可你現在年齡也不小了,雖說以後也不可能一直窩在村裡教書,但那也是好幾年後的事了,你這年齡能等麼?而且當初你能得這份工作,那廖家也是出了力的,要是我們家將婚退了,到時還不給人指着鼻樑罵,多沒臉。”
李麗紅是沒見過世面,但是道理她懂,拿了別人的恩惠促成這樁婚,現在事情成了又將婚退掉,這不是過河拆橋麼。
而且這工作的事說得容易實際難,就一個小學老師的工作都讓大家爭破頭,你要想高升或外調更是難上加難,沒看見六小那個校長麼,教了那麼多年書也沒見有啥造化。
母親說的道理許佳那有不懂的,可她現在已經找好後路了,還怕什麼,唯一擔心的就是當年工作的事廖家出過力,這事情處理不好會落下一個不好的名聲。
“媽,這點你放心,只要這婚順利退了,往上調的事等不了多久。”
女兒說得斬釘截鐵,李麗紅又不傻,怎麼會聞不出那絲不對味來,立即就抓住女兒的手道,“佳佳,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這種話她沒能說出口,因爲她也知道這種事情很沒臉。
“媽,我私下底有人了,是鎮中學校長的兒子。”
事到如今,許佳沒有再隱瞞下去的必要,而且這事情如果不說清楚,讓爸媽去將這個婚退了也很難。
再者,跟鎮中學校長的兒子談對象,說出這件事情來只會讓家裡人長臉。
許佳沒有將那個男人的名字說出來,卻將他的身份表明,這句話驚得李麗紅根本合不上嘴。
在她看來廖家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女兒還能被鎮上中學校長的兒子看上,要是兩人成了,女兒想要去鎮上教書,那不就是一句話的事麼。
到時學校要是需要雜工門衛什麼的,憑着兩家人的關係,自家兩個兒子也能討一份不是。
婚還沒成,李麗紅已經想到老遠了,根本不記得自己剛剛還覺得對不起廖家,女兒喜新厭舊拋棄未婚夫讓人沒臉,眼裡看到的只有利益跟錢財。
“佳佳,你真的跟她好上了?沒有糊弄我們吧!”李麗紅興奮是興奮,但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女兒漂亮是漂亮但也不是頂尖的,那校長的兒子想找個對象,在桐林鎮那不就跟太子爺選妃一樣嘛,女兒天天在村裡教書,兩人咋就能走到一起去了呢。
“媽,這種事情我能糊弄你嗎?”許佳說這話時臉上沒有小女兒的羞澀,眼神中透着精明,有的也只是算計。
是真的就好,李麗紅點點頭,正想再開口說些什麼,坐上牀上的許建國開口了。
“佳佳,他知道你定婚的事嗎?現在你們倆還是在暗地裡,到時你婚退掉了,事情擺在了明面上,他雖然同意,但他家裡的態度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家能同意不?”
許建國雖然也高興,但他的腦子還是清醒的,知道應該問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