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還真的起了些作用,隨着這話的刺激,保羅科特居然又睜開了那雙已經將要闔攏的眼皮,只是淡淡的看了滿臉惶急又有悍意的萊恩奧尼爾一眼,一瞬間流露出的嘲諷讓萊恩奧尼爾一輩子都沒有忘掉。
最後,保羅科特的嘴角眼角和耳洞裡全都流出了黏稠的血液,尤其是嘴角,血液中居然依稀帶着點點肉渣,那是他此時已經完全被失控的能量攪爛了的內臟。隨着這些血液的流出,他的身體終於完全軟了下去,“啪嗒”一聲便往前駐倒,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一聲,便徹底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怎麼……怎麼會這樣……”萊恩奧尼爾蹲在旁邊嘴裡喃喃自語,真心是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保羅科特最後的行爲居然P都沒能翻起來!這下子,自己也逃不出去,還直接損失了祖國的一張王牌,這這這……這叫什麼事兒嘛!
他看着身體居然都有些奇怪凹下去的科特屍身,再用一種空洞的眼神瞅了眼站在那裡沒動過的蘇靈瑤,突然從地上蹦起來就要朝着舊樓的門口那邊逃!
蘇靈瑤朝前連跨三步,每一步看上去步子邁的不大,卻直接追上萊恩奧尼爾,居然是使出了那招遁地身法,一眨眼便已經來到萊恩奧尼爾的身後,伸出一根手指頭就勾住了他的衣領,往後狠狠一拽。
巨大的慣性以及萊恩奧尼爾的沒有準備,使他一個後仰重心不穩就朝後倒了下去,又被蘇靈瑤一提溜,整個人後背不着地但屁股以下蹭在地上就這樣被拖着往後移動。他艱難的轉脖頸朝移動的方向看去,發現那個一直放在那裡的鐵籠子正是這個神秘人前往的目的地。他立刻就明白了人家這是要把他關起來,之後很大可能就是要慢慢折磨了!
不不不,他不要他不要!死也可以死,但真的不想在死以前遭太多得罪,如果行的話,能不能給個痛快!如果一定想他死的話,他可以接受安樂死啊,大家沒必要把事情搞得這麼痛苦嘛!!!
他反手抓住蘇靈瑤抓在他衣領上的手,一個用力就想把它扭開。可這種反制的手段在力量絕對碾壓面前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蘇靈瑤簡直是不爲所動,就連腳下的磕絆都打一下,彷彿他的這種力氣像是撓癢癢一樣。
萊恩奧尼爾心裡面哭得簡直就跟月子裡的娃娃似的!要老命了這女人,她這身能力到底是怎麼得來的還讓不讓他們大男人活了?!自己雖說這樣的動作卻是彆扭了一些,不能發揮出所有的力量,可她居然連一點兒顫動都沒有真的不覺得很侮辱人嘛?!
他在兩隻胳膊都很痠痛的情況下終於停下這種無用功,但也不準備放棄!對於死亡的害怕反而讓他慢慢找到了狂化的感覺,心慌意亂之下又是特意爲之,幾乎是有了這樣的念頭身體就跟上了感覺。他一部分的理智隨之消失,緊接着整個人全身所有的肌肉都鼓脹了起來,眼珠瞬間變小,牙牀萎縮讓他的牙齒看起來足足大了一倍,力氣也成倍數的增長!
如果秦冽在這裡,看到他的狂化會覺得有些詫異,因爲這個樣子的萊恩奧尼爾和幾天以前那種巨大威猛的狂化又不一樣了,也不是以前的狂化模樣,反倒有點兒像是介於兩者之間!
巨大的宛如野獸吼叫一樣的聲音引得窗邊埋伏的戰士們以及特工們全都忍不住回頭來看,哪怕不擔心神秘人先生的安危,這種背後像是有什麼威脅的感受也讓他們很不舒服。但是在看到神秘人先生嘁哩喀喳把這狂化後的花旗國特殊者以一種謎一樣的姿態扭起來,四肢在不給人撅斷的情況下還能限制他的自由以後,又冷汗滴滴的轉回了頭。
蘇靈瑤幹了啥?其實也沒幹啥,就是狂化後的萊恩奧尼爾力氣確實大了很多,本來一直往前拖,只要讓他的身體借不準力,那麼他對她這樣的行爲是毫無辦法的。但狂化後這人居然直接撕起了自己的衣服,雖然動作狂野,也不失爲一種好辦法。
她無奈之下只得停下動作,利用自己對人體的透徹瞭解,將他四肢的關節在不脫臼的情況下相互卡位,利用骨頭和手腳筋的彈性相互壓制,直接就把萊恩奧尼爾打成了一個活人結,他越是掙扎骨頭和關節就會越痛。而且除非他能狠下心讓自己的骨頭以及關節全部折斷,否則任你怎麼拉車掙扎都不可能憑藉自己的力道打開。
鬱悶的是,這個樣子的活人結就沒辦法在地上拖着走了,因爲她拉萊恩奧尼爾的任何一個部位,也很容易把他拉骨折或者脫臼,只能小心的把人給捧起來,就像抱着一個碩大的球形物體一樣,給扔到籠子裡去!這樣一來她勢必會和萊恩奧尼爾靠的很近,她鬱悶的就是這個。
可憐的萊恩奧尼爾,在無法動彈的情況下根本就不能發揮出狂化的任何戰鬥力,而且越瘋就越疼,那點兒脾氣在幾番掙扎無效之後便也散了開去,慢慢又恢復了理智迴歸到正常狀態了。
蘇靈瑤的良心還是很好的,她把萊恩奧尼爾扔進籠子以後,便把活人結給拆了。奇怪的是活人結自己沒辦法打開,但在蘇靈瑤手下只是在人身體的腋下三寸一按,那邊的胳膊就自己軟了下來,很自然便從卡住的地方脫離開來,然後整個人也隨之打開,根本不像是一開始卡住的樣子!
關上了籠子門,萊恩奧尼爾定定看着蘇靈瑤巨大滑雪眼鏡後面那白白嫩嫩隱藏了一半在頭髮後面的耳朵——實在是她其它的皮膚都被包裹住了,他又覺得如果自己只是看人家被衣服眼鏡之類包住的地方又沒有威脅性——他不認爲這樣的籠子能夠關住自己。
雖然他的力量確實比不過神秘人,可他也不是廢柴啊!他撼撼這些鐵棍子,籠子便發出了吱嘎吱嘎的響聲,讓他相當有信心的判斷雖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打開兩根之間的縫隙,可給他個三五分鐘還是能夠扯開鑽出去的距離的。這纔是他敢用視線威脅蘇靈瑤的原因。
蘇靈瑤當然不理他這麼紅果果的目光,她本來就沒打算讓這籠子在材料方面取勝,在關緊門之後,隨手捏了個發覺,把之前佈置好的封靈陣啓動起來,自己轉身連句話都不帶留的,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舊樓。
萊恩奧尼爾只覺得一瞬間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了!而且體重忽然也重了很多,彷彿地球的重力被增加了好幾倍一樣,就連自己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完全失去了身爲特殊者應該有的感覺!
他迷茫的低下頭捏了捏自己的拳頭,再看看已經只剩下背影的蘇靈瑤,“喂,你對我做了什麼!”他忍不住大聲朝蘇靈瑤吼着詢問。
當然沒有得到迴應,他兩手抓住兩根籠子的鐵條再次試着往旁邊拉,可這次籠子沒有能夠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只是撞擊了一下鎖住它們的橫條槓縫縫,響了一下金屬撞擊的聲音以後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萊恩奧尼爾忽然雙腿發軟整個人就滑落到了地上!直到現在他真正的從心底裡放棄了希望!科特也死了,想必外面那些來救他的人結局也不會好的,他現在都敢用自己的性命保證!不是他們太弱,而是那個神秘人太強大!
他現在才總算繞過彎來,爲什麼一開始他和其他特殊者隊員到達的時候這個神秘人避而不見,卻在後來這樣大鳴大放的亮出身份,甚至就連科特發現了性別也沒有一點點慌亂的樣子。如果不是有所依仗,她又怎麼敢這樣拖大!
他當初學習華夏文化的時候接觸過這種東方推理哲學,可直到自己吃了大虧才能真的理解進去,這就是華夏人說的吃一塹長一智吧!只可惜自己的“塹”是自己的命,甚至還有自己的人性……
一行熱淚還是在他眼眶中浮現出來,不同於剛纔的淚兩行,這泡熱淚顯得相當苦澀、懊惱還有不甘。自從成爲自己國家唯二之一,他第一次覺得當年自己導師評判他浮躁沒有智慧的話都是對的,只可惜時間再也回不到過去。
而現在的蘇靈瑤呢?!她要是看到萊恩奧尼爾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大翻白眼,簡直要想不明白爲啥這個花旗國人總覺得自己會死。只能說明他以前在花旗國內做事的時候,總是把事做到最絕,從不給人留餘地吧。但她現在根本沒有時間搭理這種人,因爲神識當中感知到秦冽這邊對付的人,放大招時氣息很是不對!
她走出舊樓,身法一開身影突兀間便消失在原地,等到李達剛和安保小哥們再次找到她時,她已經站在秦冽身後了!
“不要再留手,他們正在打算釋放巫靈!”她站穩之後朝着宛如老鷹戲耍小雞一樣左衝右突的秦冽大喊出聲,然後自己也從後腰上拔出老猙,在手裡拋飛了一下,也跟着衝了上去!
“巫靈”兩個字讓秦冽後背一顫,趕緊不再逗弄,而是將長矛一甩,蜃龍忽然打了個對摺,將原來又變成三米多長的細矛給摺疊合攏成一米五的中長矛,矛頭化爲一柄長刀,如果不是因爲矛身略細韌性十足,還要讓別人覺得這是一把長刀來着!
他把這把矛舞得就跟一顆旋轉的圓圈一樣,自己則是圓心,只要是圓圈的外圍掠到誰,那麼那個人一定不死也要重傷!而且在靈氣的加持下,所謂的“掠”可是能隔出很長一段距離,並不是非要刀身割過才行,端得像是一個旋轉的人命收割機!
蘇靈瑤也不再留手!當這些僞道派人士發出巫靈氣息的時候,她就把厭惡殺戮的情緒拋到一邊,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她不當機立斷,那可真就是個大傻叉,所以老猙一出,雖然沒有蜃龍的樣子拉風,收割起這些人命來可比秦冽的效率要高出一倍!
花旗國特殊者和僞道派人士也都不是泛泛之輩,尤其是那些僞道派人士!身上的好貨還是有點的,再加上人多,還真就不是蘇靈瑤以及秦冽短時間內殺得完的!
而且他們明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當發現蘇靈瑤和秦冽的真實戰鬥力居然這樣強大的時候,花旗國特殊者都已經放棄後退,僞道派人士卻把真正釋放巫靈的三個人圍在中間,其餘十幾人便向死士一樣保護起那三個人來!他們知道只有這三個人成功,自己這邊的所有人才有命逃出去!在此之前的犧牲是值得的,這一點自己的“師父”在任務行動前交待的清清楚楚!
黃紙符威力雖然不大,可在防禦方面還真能阻隔蘇靈瑤幾分,有些人居然還能結出一些連她都沒見過的小陣,互相配合之下,過了好一會兒,她居然只抹掉了兩個人的脖子!
巫靈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強,她朝着身後也在不停的打出一枚枚飛刀但由於威力太小速度太慢全被打飛而沒有什麼實際效果的王釗陽做了個手勢,王釗陽便在聯絡器裡讓安保部門的控制中心升起了所有隱藏在周圍的熱武器!不但如此,就連舊樓和大樓裡的戰鬥人員也稍稍壓近過來,打開手裡武器的保險,拉栓上膛,只等神秘人示意最高指揮下令!
李達剛在監控裡看到這種架勢,喉頭忍不住嚥了口唾沫,“不行啊先生,這些武器太過密集,雖然足夠打死這些人,可你和秦隊長也會被擊中,只有等你們撤走我才能命令他們開槍,否則你們也會死在這裡!”
他說的是實話,戰鬥人員手中的武器也許還不能對蘇靈瑤這樣的金丹期修士造成致命的打擊,但周圍那些佈防的可都不是擺設,端看它們的槍口口徑也大約能猜出火力的威猛。可眼下時間纔是最重要的,如果巫靈被放出來,哪怕是她佈置的封靈大陣都那它沒辦法,到時候可就不是自己和秦大隊長死不死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