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明和寒添隨着空姐來到隔間門外,讓乘務長把門打開,好讓他倆具體看一下那個男人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乘務長對他倆的要求顯得有些猶豫。他對劉淵明和寒添的身份、職業都沒有了解,對隔間裡那個恐怖的男性乘客所發生的變化也不瞭解。假如他把隔間的門打開,萬一就此引發威脅到此次航班安全的嚴重事件,他是完全無法付得起這個責任的。
劉淵明性格非常老實,但是寒添卻因爲常年和蒲甘國老闆彎彎繞繞的打交道,簡直都練出了從細微表情裡大致猜出對方想法的技能了,當下看到乘務長的樣子,他就知道對方可能在顧慮的事情。
“乘務長,可能你對我們的能力有所懷疑,覺得冒昧開門存在很大的風險。可是你想一想,如果隔間裡的男人確實是我們在電視報道中看到的兇獸,這麼單薄的隔間門能抵擋得住?與其咱們在這外面僅憑從裡面傳出的聲響來做不準確的判斷,是不是不如開門親眼對情況做一個判斷的好?你對我們可以儘管放心,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也在這架飛機上,也不可能做對我們自己不利的事情。”
寒添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乘務長稍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了開門。
門後面的情況別人都因爲門板的間隔看不見,但是蘇靈瑤哪怕是在乘務長關人之後,也一直用神識看的清清楚楚。
這男性乘客骨骼之所以扭曲,居然是在不斷的冒出骨刺!骨刺長出後附着在原先的骨骼外面,一層一層開始將男人的整個身體都撐大了開來。這樣的過程一定是非常痛苦的,這從他無力的“嗬嗬”聲音中就可以判斷一二。
蘇靈瑤真的是好奇極了!她已經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在朝着兇獸的方向進化,只是她也沒弄白蟎奴被寄生後變化的情況,所以對眼前的這個無法得出相應的判斷。
乘務長終於顫抖的雙手在間隔裡“嗬嗬”的痛苦背景音下開了鎖。
劉淵明抓住門往旁邊一推,映入他眼簾的就是身體已經大了一圈的男乘客。他在特殊部隊待過,有幾次絞殺蟎奴的行動他也配合特殊者行動過,所以在對兇獸的瞭解上要比蘇靈瑤這種門外漢多那麼一點。
他的第一判斷和蘇靈瑤的感覺一致,這個男人並不是在轉變成蟎奴。他朝着隔間往前移動幾步,就站在隔間的門外,微低下身去看因爲佝僂而垂着的男人的臉。只看了一眼就嚇了一跳不自禁的擡起了身體。
“怎麼了?!”寒添和乘務長都被劉淵明這個動作嚇了一跳,同時問他。
“乘務長,這一片空乘人員休息的區域能被封鎖嗎?”劉淵明沒時間給兩人解釋他看到的情況,而是這樣問了一句。
乘務長再傻也從這話裡聽出什麼了,趕緊點頭。“可以的可以的!前面的駕駛艙可以讓機長鎖定,服務區域可以鎖定,那麼這塊地方就等於是封閉的了。”
劉淵明點頭,“好,那你趕緊讓機長鎖定他們的駕駛艙,讓所有空乘人員離開這裡,再把服務區鎖定。這個男人我可以確定是在轉化成兇獸。阿添,你去問問小瑤,事情似乎有些棘手,看她要不要來看看這裡的情況,沒她在我還真不放心。”
寒添沒說什麼,倒是乘務長聽了劉淵明的安排,激動起來,“兇獸?!這……這如果真是兇獸的話,這邊服務區的隔離牆板可擋不住它的破壞力!”
“所以我們纔要一起被鎖在這片區域裡。”劉淵明把話對乘務長說清楚,“你放心,我們兩個都還有些功夫在身上,以前也當過兵,我們一定會盡最大能力控制住它,你們只管將飛機安全平穩的降落就可以。”
乘務長整個人都傻住了!照這個人的說法,那他們豈不是要凶多吉少?!他們這是想要爲了整機人員的安全,犧牲自己嗎?!
“這怎麼能行!那你們怎麼辦?!”他朝着劉淵明着急的問。
劉淵明一笑,“我剛纔說過了,我們也在這飛機上,我們如果攔不住兇獸,在裡面在外面結果都會一樣。乘務長還是快點去做事吧,這人已經在轉化了,我們沒多少時間。”
乘務長想了半天,竟然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句話來,狠嘆了口氣就轉身去通知機長以及其他乘務人員。而寒添早就依言找蘇靈瑤去了。
機長聽完乘務長彙報的情況,立即聯繫周圍的機場請求臨時降落,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次的運氣居然特別差,華夏國這麼多機場,竟然沒有任何一座能允許他們臨時迫降!
蘇靈瑤的神識讓她將這邊所有發生的情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當寒添去找她的時候,她已經站起身來,和蘇媽說了幾句,就迎着寒添走了過去。
“小瑤……”寒添剛打算把那邊的情況和蘇靈瑤說一下,就被蘇靈瑤擡手製止,然後帶着跟上的寒添進了空乘人員區域,和一直站在那裡監視轉化男人的一舉一動。
乘務長把他所有能做的事情全部做完,就看到寒添又帶了一個小姑娘過來,等兩人進去之後,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就將服務區域的隔門拉上,使用自己的身份識別將門徹底的鎖了起來。
三人站在那變化的人身前,劉淵明就和蘇靈瑤招呼了一聲,“小瑤,你看這人。”
蘇靈瑤走過去站到劉淵明旁邊,她知道劉淵明讓她看的意思,因爲在這人痛苦的哀嚎聲中,他臉上的皮居然開始從中間裂了開來,皮下帶着粘液的新皮膚簡直就和那天出現在雲城的兇獸一個樣子。
“奇怪,雲城的兇獸是突然出現的,可是這個又是這樣進化的,這兇獸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怎麼就看不懂了呢!”她疑惑的將心理的問題問出口。
劉淵明把自己知道的那點兒可憐的關於蟎奴的資料告訴蘇靈瑤,“你不知道,一年半以前最開始出現在地球上的兇獸寄生蟎是在一次流星雨後出現的,被它們寄生的蟎奴依靠大量進補人類新鮮血液進化,它們的身體會隨着進化程度的提高而進行逆向生長。也就是說人類是從嬰兒慢慢長大變成成年人,而蟎奴則像是濃縮全身的精華,從成年人退化成嬰兒。隨着他們身體的逐漸縮小,身體強度等指標則成倍數的往上增加。我們稱它們變化後的樣子爲戰鬥狀態,而平時它們則可以重新恢復成普通人混跡在人羣中,不進行CT之類的掃描根本無法分辨它們。”
“那按照你說的,這個人就不是蟎奴變成戰鬥狀態的轉變過程了對吧。”蘇靈瑤向劉淵明確定。
“是的,蟎奴的轉變過程雖然一樣痛苦,可時間上要快多了,而且肯定不用……蛻皮。”劉淵明帶着些許噁心到的表情說出“蛻皮”倆字,腦子裡又想到剛纔自己低下身子看到的那一幕。
寒添站在兩人身後,一邊聽着他們說的有關於兇獸的國家機密資料,一邊好佩服兩人的心態!
試想想如果有一顆一定需要你拆的定時炸彈正在不停的倒計時,你知道它一定會爆炸,但是讓人崩潰的是又沒有標明時間顯示,請問你還會有心情在炸彈面前談論關於它和它的“兄弟姐妹”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嗎?!應該是急着想各種辦法如何拆彈吧!一定是緊張焦躁到快要崩潰的地步吧!
可是看看這兩個人,站在那正在進化成兇獸的人面前似乎只有想不明白的問題,沒有需要面對危險的緊張,他覺得自己那兩年兵都算白當了,心態和他倆比簡直碎成渣渣。
“那麼……”他覺得他應該提醒一下他倆,“這個人什麼時候會轉變完成爲兇獸,我們又要怎麼辦呢?”
蘇靈瑤回頭看寒添,這小子是明顯對自己沒有信心。他和劉淵明不一樣,劉淵明好歹還有些實戰經驗,而他在服役期間卻沒有上過戰場,有這種擔心非常正常。
“我們對兇獸的瞭解可以說一無所知,完全不明白他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和阻止,只能在這裡這樣守着。等他轉化完成爲真正的兇獸之後,你們就需要在完全不毀壞飛機的情況下制住他。實在制不住就想辦法殺死。如果你們制不住,放心還有我在,它不會像上次那隻突然出現的兇獸那樣強的。正好也給你一個實戰的機會。”
寒添吞了口口水點點頭,表示明白他該怎麼做了。只可惜他們的武器過不了安檢,所以用展覽藝術品的名義找了家快遞公司給寄了回去,現在根本不在身上,否則他的信心還要更大一些。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個男性乘客的轉化好像終於到了尾聲。因爲在三人的注視下,它原本因爲生長骨刺的身體終於從僵硬狀態恢復過來,大吼了一聲就把自己的皮膚活生生從頭頂撕了開來,露出了一身帶着粘液的鐵鏽一般的新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