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月近來心情糟透了,沒有閒情逸致再去找白薇薇的晦氣。
她不曉得咋了,丈夫似乎對自己不太滿意,也不像從前一樣聽自己,遷就自己,反而處處要自己改正,明曉得自己懷着孩子,還不順自己心意。
本來以爲是婆婆在丈夫面前說了啥,可是觀察了好多天,並沒有。
婆婆還是那個樣子,對自己處處體貼,事事照看,偏偏是丈夫反倒像變了個人似的,老是看自己不順眼還是咋樣,覺得自己這裡不對那裡不對。
回到家裡,她把買回來的菜放在桌上,換了涼拖鞋,秦母從廚房裡趕出來,“秋月,你穿不得涼拖的,媽給你做了一雙布拖鞋,露腳趾的,穿上又涼快又不會受寒氣。”
唐秋月還沒來得及拒絕,秦母從櫃子裡取出一雙拖鞋,彎身佝僂着腰放在她腳下,摸了摸她的腳:“來,聽話,穿上。”
恰好這一幕被剛剛從屋裡出來的秦向前看到了,眉心一皺,眼神裡不滿又浮現出來:“秋月,你咋這麼不懂事?”
母親是長輩,她咋能讓母親這麼卑躬屈膝的給她當牛做馬?
“媽,我自己來,您起來,媽。”
唐秋月連忙彎腰去拉秦母,秦母卻不起來,還要她趕緊換上,唐秋月彎着腰也挺不舒服,只好起身,趕緊把鞋子換了,秦母才直起身子,慈祥地笑:“好了,去休息休息,洗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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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月一臉頹敗的回屋,原本想趁着男人回來,主動出去買個菜好好表現,沒想到剛進門就又落了個懷印象。
唉,剛結婚時候的秦向前哪兒去了?
她無比懊惱。
唐秋月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在衆多追求者裡邊選擇了一個裝得最好的。
秦向前蹙起眉頭,主動到廚房裡去幫母親打下手。
秦母擦了擦自己額前的汗,喘了口氣,要兒子出去,去陪媳婦兒,可是越推,秦向前就越要留下。
父親常年在外,家裡**外外只有母親一個人操持。
自己結婚娶妻,以爲能有個妻子回來幫着母親操持家務,誰成想,居然是個大累贅。
對自己使小性子就罷了,連母親也不尊重,不幹家務就算了,對母親態度居然輕慢不恭敬,做兒子的,哪裡能容忍這些?
愛撒嬌耍嗲那是小事兒,可是不尊重老人就是原則問題了。
唐秋月在臥室裡氣了個半死,又是抹眼淚又是抽泣,她這會兒就算要回孃家去住,秦向前恐怕也不會攔着她了,哪怕她住上一年半載不回來,秦向前也不會去接她,說不準離婚都沒關係。
她名聲受了不少的影響,要再婚不容易。
而秦向前呢?
他這家庭條件,想再娶一個還不容易?頂多就是降低一點標準。
過兩年要是升上去了,恐怕標準還要高上去。
男人就是比女人要有資本,經得起歲月的檢驗。
眼看着自己懷孕,容顏一天不如一天,唐秋月急得嘴巴冒泡。
秦母非常有分寸,把家庭關係的尺度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自己跟兒子兒媳的關係,維持在這個尺度,剛剛好!
對她好,對兒子好,至於唐秋月,只要她好好學做個兒媳婦兒,自己營造出來的這個局面,也不會對她有損害。
秦母的厲害,唐秋月還沒有發現。
她被矇在鼓裡,一天到晚在琢磨着,咋樣能讓丈夫回心轉意,乃至於,他到底在外頭找了啥女人。
高峰儀和白薇薇同大劉喝了兩壺,起身告辭。
此時已經是傍晚,再不趕去火車站,陸少東估計殺他們的心都有。
曹大夫家不知道在哪裡,如果去軍醫院,似乎又太招搖。
倆人合計着下次再來拜訪。
唐秋月這回根本沒想過要遇到白薇薇,先前天天來這裡散步,是爲了跟她耀武揚威。
可是這回,她是回孃家找母親求助。
明明路上很平整,甚至連幾片葉子也找不着,可是男人就像怕女人摔到一樣,攥住她的手,慢慢走。
唐秋月看得咬牙切齒,自己丈夫結婚還不到半年,對自己就像被變了個人一樣,而高峰儀跟她結婚有年頭了吧?
居然還是這麼護着!
“喲,是你呀,這是有軟骨症?”
唐秋月擺出一副大夫的姿態探究問。
白薇薇瞟了她一眼,“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唐秋月冷哼了一聲,又朝着高峰儀打招呼:“高師長,好久不見,你越發憔悴了。”
嘴邊一圈兒胡茬兒沒刮,不曉得白薇薇這個妻子是咋當的。
白薇薇哪裡不曉得唐秋月那個意思,搖頭晃腦,得瑟上天:“瞧你說的,再憔悴也憔悴不過你啊,你看看你臉上,長了很多妊娠斑呢,還長了兩顆色素痣,眼角好像還有紋路,看來懷孕是挺催人老的,半年前我還相信你是個年輕大夫,現在嘛……我信你是孩子他媽!”
唐秋月被她一通指指點點,嚇得捧住自己臉:“你……你胡說!”
她每天都不敢照鏡子,就怕看到自己那個憔悴模樣,當初的花容月貌不見蹤影。
“哼,你每天洗臉不照鏡子的呀。”
白薇薇不屑撇脣。
高峰儀一個大男人,陷在這倆女人裡頭聽她們打嘴官司,一個頭比兩個大,“快點兒,陸少東還在等着。”
他催了白薇薇一聲,白薇薇還不解氣,朝唐秋月做鬼臉:“醜八怪!”
唐秋月氣瘋了,對着白薇薇罵起來:“你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倒還猖狂起來了,結婚不曉得幾年了,沒看你生個孩子,還有臉得瑟!”
她不曉得白薇薇有不孕症的事兒,以爲白薇薇是因爲考上了zy廣播電視大學,所以把生孩子的事情放到一邊。
誰知……
白薇薇一顆玻璃心碎成渣兒了,剛剛還在嘲諷別人醜八怪的人,這會子自己眼圈兒紅了。
高峰儀深吸一口氣,回頭望了唐秋月一眼。
這一望,不是啥好臉色。
唐秋月心肝兒都被嚇得抖了三抖,男人那眼神分明是恨不得把她活剮了。
自己好歹是個孕婦,公交車都要被看護的人羣,他咋能這樣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