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東一陣眼熱,卻依舊在笑。
他可能這回是栽了跟頭。
晚上,陸子雯被爸爸媽媽夾着睡在中間,可是她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怎麼也不肯睡覺。
“雯雯,快閉眼睛。”
藺婷婷爲難地皺眉,這孩子咋現在就跟魔症了一樣。
陸子雯倔強的搖頭:“不,雯雯一閉眼睛,爸爸就不見了。”
陸少東把她攬在懷裡,嘆了口氣:“爸爸明天早上走的時候把你叫醒,你跟媽媽一起送爸爸出門,好不好?”
“這……”
陸子雯頗有點猶疑。
“行了,睡覺,你要是一晚上不睡,明天爸爸走的時候,你就困着了。”
男人強有力的臂膀將孩子桎梏在懷裡,小女孩忽然感覺到了一種與母親不同的溫暖,那是滾燙又堅實的父親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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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白薇薇躺在牀上興奮得睡不着,高峰儀被她鬧騰得不行,最後乾脆把她壓住了,在她耳垂上咬噬:“要不咱們……”
白薇薇一把捂住他的嘴,搖頭:“不,明天要坐火車,我們啥都不幹,好好睡覺。”
“睡覺那你就睡覺呀,你看你這一會兒笑一會兒翻身,不知道還以爲你……”
後面的葷話高峰儀沒有說出口。
白薇薇卻興奮地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一口:“終於可以回去看女兒了。”
她多少次做夢都夢見自己閨女在對自己笑。
高峰儀被她一說,聲音也沉下來:“是啊。”
終於……
“我媽肯定把她養得特別好,比我養的兒子要好。”
白薇薇篤定。
父母比自己有經驗,更何況母親那裡條件要比這裡好得多。
自己平日裡顧不上來兒子,都請了保姆,結果還是發燒,磕破腦袋,啥都經歷了。
“是,你媽肯定把閨女養得跟你一樣,挺好的。”
高峰儀望着烏漆嘛黑的天花板發呆。
“太像我,一點也不好。”
白薇薇卻苦澀地嘆氣。
高峰儀還想再說什麼寬慰她,女人卻忽然掀了掀被窩往自己腦袋上蓋:“行了行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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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白薇薇和高峰儀倆人早早地抱着孩子拎了一包行李趕往火車站。
白薇薇在公交車上猶疑:“你爲啥不等陸少東一起走?”
高峰儀勾脣:“他應該還有事,我們在火車站等他就行了。”
白薇薇點頭:“哦,那也行。”
他們在火車站候車廳等了有四十多分鐘,白薇薇有點不耐煩:“他沒有時間觀念!早知道不跟他一起坐車了。”
“得了,上回人家在京城火車站也是這麼等我們的。”
高峰儀勸她。
白薇薇一時又想起來京城那陣兒,怨氣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陸少東姍姍來遲,白薇薇望眼欲穿,看了他身後一陣兒,“人呢?”
陸少東覺得好笑:“你在看誰?”
白薇薇瞪大眼:“當然是婷婷和雯雯咯。”
“我沒有讓他們來。”
陸少東毫無遮掩:“火車站人雜,孩子太小,容易出事情。”
高峰儀起身,拎起行李:“那你應該安排好了?”
“當然!”
陸少東走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全安排好了,應該沒什麼問題。”
“安排啥?”
白薇薇抱着孩子湊過來。
陸少東斜睨了她一眼:“你一個婦道人家,管那麼多幹嘛,看孩子就行了,多事!”
白薇薇頓時怒了:“哼,你叫我給你辦事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陸少東眨了眨眼睛:“是麼?”
白薇薇不服氣:“廢話!”
“那……等我下次要找你辦事的時候再告訴你。”
陸少東大步流星地揚長而去。
白薇薇在後面氣得不行。
“你……”
高峰儀拎着行李,攬着白薇薇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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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又上了車,白薇薇倒是挺輕鬆的,兩個大男人拎行李找位子,她抱着一個孩子在後面等着坐下就行了。
陸少東還挺細心,找人要乘務員要開水來洗奶瓶,衝奶粉,試了一下溫度,才交給白薇薇,“來,試試。”
白薇薇頗有點錯愕:“你咋……你……婷婷懷孕你又不在身邊,你咋……”
陸少東眼底劃過一抹暗沉,沒有說話。
“我有過經驗,你不懂就別問七問八。”
“哦。”
白薇薇這回沒有跟他頂嘴,她摸他的脾性還是十之七八。
他似乎有點不高興……
高峰儀看完了一張報紙,把它疊好,放在桌上,又剝開一個橘子,把筋絡都撕掉,這才放了一瓣進白薇薇的嘴裡:“陸少東,你是咋跟秦向前說的。”
“秦向前?”
白薇薇睜大眼,他居然跟秦向前交流過。
陸少東一個人坐了倆位子,因着這車廂空蕩的緣故。
他仰躺在車座上,翹起嘴角:“說啥,我就說申請軍事保護。”
“咋地?”
“還保護啊?”
白薇薇嘀咕了一聲,他自己不會保護嗎?
“行。”
高峰儀點頭,頗爲好笑:“你還真是有意思,這麼放心就把人交給他。”
“我有啥不放心的,我又沒死,我沒死他就是守一輩子都沒希望,我要是哪天死了……有人給我養娃養女人我躺在棺材裡都要笑醒。”
說完,陸少東再也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真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人真是傻人有傻福,按理說她那個性格,跑出來也得被人坑死,不賣到山裡頭就算不錯了,居然還能釣到一個京城的金龜。”
“所以,你就是小瞧人了唄。”
白薇薇聽不下去了,他咋這麼說藺婷婷。
“我大概是真小瞧人了,也許……”
後面的話,陸少東還沒繼續往下說。
高峰儀打斷他:“先想想回去之後的事情,你一大堆爛攤子還沒收拾好。”
“嗯,對。”
陸少東應和。
白薇薇心裡頗不是個滋味,這個陸少東以前對藺婷婷說話挺好聽的,咋背地裡這麼說道她?
然而轉了個念頭一想,倆人該不會是吵架了吧?
她再去看高峰儀的神色,卻發現男人眯眼笑着睨她。
真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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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深圳回m城的路途遙遠,坐火車足足坐了兩天。
白薇薇以前去京城上學坐火車坐習慣了,倒也沒多大反應。
就是懷裡的孩子,不知是車廂空氣太渾濁還是怎樣,後面哭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