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真的。
當初小曼真的懷孕,爲自己生下了一個女兒。
只是,她們母子倆流落到m城,小曼死後,陸少東不小心把孩子弄丟了。
算算年紀,那孩子丟失的時候恐怕還沒滿週歲,都不會走路。
M城這麼大,到哪裡去找呢?
生死未卜,陸振華卻滿心都是急切,他根本不甚在乎血親,連親孫女陸子雯都不甚在乎,這個時候,卻如此想找到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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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發覺高峰儀沒有半點回深圳的意思,元宵節都已經過了,他卻沒有提起過買票這件事。
男人的假期怎麼就這麼鬆動?
這回,輪到她坐不住了。
晚上,高峰儀回來,一進屋,她就跟他商量:“峰儀,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回哪兒?”
“深圳唄。”
白薇薇整理好了一堆衣服。
孩子要回去報名,還有自己,回去管理公司,準備做生意呢。
“不回去了,暫時不回去。”
高峰儀挑眉。
“什麼,那怎麼可以?”
女人將一堆衣服放進櫃子裡,轉過身來同他講:“深圳那邊還有很多事情,當務之急就是帥帥,他要回去念書。”
“這學期就在這裡報名吧,讓他跟楚楚一起,在一個班,好培養感情。”
男人說這種話就跟吃白蘿蔔一樣不鹹不淡。
白薇薇氣極:“你到底要幹什麼,爲什麼非要留在m城。”
她越問,高峰儀越不會對她說。
這多年還是老毛病,一個非要想知道他那些心事,一個死都不願意把心事讓愛人知道。
“你別管了,在家裡多陪陪自己父母不好嗎?”
高峰儀最近抽菸比較兇,有點上火牙齦腫了。
他摩挲自己側臉的肢體語言讓白薇薇察覺出來他可能有點不耐。
她轉身將衣裳拿出來裝進手柄塑料其他呢絨的袋子裡,回屋去抱起楚楚,“我媽想楚楚了,我帶她回去住幾天。”
“你又鬧的什麼脾氣?”
高峰儀蹙眉。
女人卻丟下一句話:“你既然心煩,那乾脆眼不見心不煩了!”
終於開始煩自己了,哼。
她走歸走,心裡還是不太踏實。
兒子還在家裡,他一個人帶不帶得好?
可是轉念又覺得自己想法很多餘,高峰儀比自己細心多了,怎麼會照顧不好兒子?
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妻子鬧情緒,上演了一出回孃家的好戲。
而過了半個鐘頭,高富帥才從外面拿着彈弓跑進來:“媽媽。”
“你媽走了。”
高峰儀惱火地搓了一把腦袋。
小傢伙卻湊過來抱住他的腿:“爸爸,那我們去爬樹掏鳥窩吧?”
之前高峰儀老跟自己兒子講自己小時候的事兒,講得兒子心癢癢的,可是白薇薇這個不準,那個不許,非要他講文明講衛生,搞得像女孩子一樣。
現在媽媽走了……那是不是?
“那……”
高峰儀也眨了眨眼睛,“乾脆跟爸爸掏完鳥窩去冬泳?”
“好!”
小蘿蔔頭立刻甩下彈弓,掄起袖子往屋裡跑。
白薇薇走人之後,並沒有氣到誰,反而給了這一大一小倆男的歡樂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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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開家門。
母親江春紅額頭上的紗布嚇了白薇薇一跳。
“媽,你怎麼了?”
江春紅擺手:“沒事,一點兒小傷。”
白薇薇大抵沒有聽出來婦人說這話時,語氣裡的寒意。
江春紅就跟賭氣似的在醫院裡住了整整三天,明明觀察一晚上就可以出院的,她就在醫院耗着,枯等着,女兒啥時候才能發現自己不在家,不在文工團,心慌了到處找自己,就跟小時候找不到自己急哭了一樣。
可是,也許是她老了,反而變成了小孩子,這麼想得真的很幼稚。
女兒白薇薇根本就沒有發覺她不見了。
現在看見她腦袋上的傷,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媽,怎麼回事?”
白薇薇焦急地攥住母親的手,白富美也拉住江春紅的褲腿子:“外婆怎麼啦?”
江春紅一點兒也不在意,擺手道:“說了,沒有事。”
“楚楚回來了?”
她眼裡似乎看不到白薇薇似的。
白富美張開兩隻小手,江春紅就把她抱起來,有那麼一瞬的念頭,她希望這個小孩子就是白薇薇。
換句話說,她希望白薇薇一輩子都沒有長大。
那樣,她就還是乖巧聽話的女兒,一輩子……都不會離開自己。
江春紅恐怕也想不到,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會害怕親人離開自己。
她的軟肋,隱藏得太深太深。
“媽,您這傷到底怎麼搞的,爲什麼不願意說呢,我都快急死了。”
白薇薇攥住她的手滿腹擔憂。
江春紅卻拂開來,“薇薇,媽沒事兒。”
“媽……我看,真是要去燒香拜佛了。”
白薇薇失望沮喪。
江春紅心頭一動,她要去給自己祈禱平安?
女兒還是挺關心自己的,是自己想多了,總在挑刺兒她。
“一會兒淑惠出事,一會兒峰儀不耐煩,您又出事了,真是流年不利,一定要去轉運才行。”
白薇薇抱怨着。
沒料想江春紅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
搞了半天還是高家那點破事?
呵!
“結婚七八年了,不耐煩是遲早的事情,吵架還在後頭呢,你現在還曉得帶孩子回孃家來吐苦水,說明你還不傻。”
江春紅一番話講得酸楚。
白薇薇已經習慣她說話挑刺她跟高峰儀了,也就沒在意。
“薇薇,你要去拜佛那就去吧,咱們去木蘭山。”
江春紅低聲道。
木蘭山上還有個天池,正好在山上住幾天。
白薇薇不曉得母親打算在山上住幾天,第二天一早就跟母親帶着楚楚前往。
木蘭山廟裡這個年代還是比較寂寥,除四舊的緣故,出家人比較少。
在廟裡吃完齋飯,江春紅就說不舒服,不想走路,要睡會兒。
等到了傍晚,勉強恢復了些,卻說不下山,睡一晚上,明天再走。
睡了一晚上,又沒走。
第三天的時候,她抄寫起經文來了。
白薇薇無可奈何,心裡又在想,高峰儀會不會來找自己呢?
她也等着盼着。
高峰儀卻等到第四天才去白家,他牽着兒子,就跟拿了張通行證,以爲白薇薇賭氣也不會太過。
可是誰知,根本就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