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葉簡準備上車,本就連應酬一下心思都沒有的秦修目光涼涼看了對方,出於教養的他淡道:“杜小姐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需要同我朋友打一聲招呼,我剛纔一直都在等我朋友。”
但你卻突然間衝出來,自做主張安排同車不說,還一個人自言自語這麼久,一幅被委屈的東道主模樣。
這些話,以秦修的涵養自然不會說出來。
但他剛纔說的那句話裡其實已經有了這麼一層意思,只不過聽上去文雅,讓人臉上不那麼難堪。
杜嘉儀是個人精,哪裡聽不出來秦修話裡的深意,神情一下子僵住,那笑都笑得格外牽強。並沒有讓自己失態太久,幾秒又調整了表情,連連抱歉道:“不好意思,秦修哥,我剛纔沒有留意,還以爲你是在等車。”
她見秦修的視線越過自己肩膀,神情專注看着前方,又趕緊轉身,也朝方面看過去,嘴裡還在道歉,“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錯。”
葉簡已經上車,轉身的杜嘉儀只看到筆直的軍綠色褲筒,以及擦得發亮的黑色女兵皮鞋。
而護着女兵上車,還細心擡手遮擋女兵頭頂,以防撞頭的墨綠色身影她卻認識!
黎堇年!
竟然是黎堇年!
杜嘉儀的眼裡驟地劃過一道暗色,她竟然在軍部看……黎堇年帶着一個女兵上車!
對任何人不親近,獨來獨往到讓外公都頭痛的黎堇年竟然會跟一個女兵同行?
她是不是發現什麼大秘密了呢?
然後這個秘密又讓杜嘉儀的臉色又陰沉下來,眉間更有幾絲狠勁。
幾年前的年夜飯散場,自己沒有經他同意直接拉開他車子的車門,坐了上去,結果呢!
他當着酒店服務生的面,直接來了一句,“給我滾下車!”
還對替她出頭的小外婆冰冷道:“有資格坐我車的人,這會兒全在牌位上面刻着。”
那些話字字像厲箭,射到她心裡,也射到小外婆心裡,酒店外面的燈那麼亮,照到小外婆的臉色煞白煞白。
外公卻不以爲然淡道:“坐哪輛車來,坐哪輛車回去,大過年,別給你表哥找不痛快。”
別給你表哥找不痛快?
是她找他不痛快嗎?
分明是他給她找不痛快!
從哪以後她便知道,哪怕外公再疼她,在老人家的心裡長子長孫才最重要,就連小外婆都不及。
如今呢,呵!她親眼看到他護着一個女兵上車!
不是說如今能坐到他車上的人都在牌位上面刻着嗎?
那現在坐到他車上的人又是誰呢?
還坐在副駕駛位上!
那一定是黎堇年很看重的人。
眼裡暗晦微涌的杜嘉儀看到黎堇年關好車門,繞過車頭準備離開,腦海裡閃過過往片段的她很輕地眨了下眼睛……
秦修等着的朋友……難不成是黎堇年?
想到這個可能性,杜嘉儀眼裡的喜色把暗晦壓下,驚喜道:“咦?那不是我表哥嗎?秦修哥,你同我哥是朋友嗎?”
原本他等着的朋友是黎堇年,那就好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