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直樹輕嘆着搖搖頭，自責道，“惠子和我們的關係一直不大好，幾乎不怎麼說工作上的事情……都怪我對惠子要求太嚴格了，如果沒有那件事的話，事情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件事？”
“一年前，我們還沒有到城戶偵探你那裡去的時候，因爲惠子男朋友的事大吵了一架，因爲聽說對方有過不良記錄。”直樹先生解釋道。
高成心裡一動，經歷過以前的攝影師殺人事件後，他對男女同住很敏感，一般來說，家裡有男性住過的話，廁所以及洗手間痕跡最明顯，牙刷肯定要多準備一副，馬桶坐墊也會習慣性地豎着：“惠子小姐還有男朋友嗎？可是那棟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住啊。”
“因爲那件事過後他們就分手了。”直樹先生臉色微暗。
“這樣啊，”高成思索道，“那惠子失蹤會不會和那個前男友有關。”
“那個人是惠子的同事吉野明夫，不過警方已經調查過了，前些天他正好和妻子出國旅遊去了，應該沒什麼關係。”
“已經結婚了啊。”
高成一時間竟然也有了一種惠子也許真的是賭氣不見父母的想法。
警方會有這種判斷不是沒有道理。
走了不一會就到了收銀員說的敬老院，環境幽靜，不少老人在護工照料下悠閒活動，幾名老人還在樹下下着將棋。
“應該就是這裡了吧，”內海看了看周圍，對找人不抱信心，“直樹先生，也許你女兒真的只是鬧脾氣而已，來這邊找的希望實在不大。”
“先找院長問問吧。”高成反倒希望只是惠子鬧脾氣，不然的話就只剩下最壞結果了。
“惠子？”老院長拿着惠子照片，回憶道，“這個女孩的確偶爾會到這裡來。”
內海呆愣住：“誒？真的嗎？”
“大概半個月來一次吧，”老院長點頭感慨道，“是個很不錯的孩子呢，現在像惠子那麼善良的人真的不多了，具體你們可以問問田村他們，就是外面下將棋的那幾個。”
高成也沒想到敬老院真的會有線索，畢竟到敬老院推銷保險有些聳人聽聞。
“惠子啊，”下將棋的老伯才見到照片就立馬認出來，“前幾天纔來過，還和大家談了些家人的事。”
“家人？”
“好像是和家人吵架了有些苦惱吧，”旁邊一位老婆婆笑道，“那孩子就是不擅長和家人交流，每次來看望我們的時候，總是提起家人，其實她心裡愛着家人呢。”
“惠子她……”直樹先生哽咽道，“這孩子有提到是什麼事嗎？”
“這倒沒說，不過走的時候挺開心的，現在應該和家人和好了吧。”
“惠子她還好吧？”
“還、還好。”直樹先生看着關心着女兒的老人們，努力壓住眼淚。
“請問一下，”高成越過直樹先生問道，“惠子小姐是哪一天過來的？”
“大概3天前吧……”
老人們互相討論道：“我記得是4天前，因爲惠子還沒隔一個星期又來看我們，我記的很清楚。”
“4天前？”高成回頭看向直樹先生。
差不多就是惠子失蹤的時候……
“之後惠子小姐就直接回去了嗎？”高成繼續問道。
回家是肯定沒有回家的，問題是到底去了哪裡。
“惠子應該會順路去看望附近的高野老太太吧，”老伯回答道，“好像是爲了推銷輪椅的事……”
敬老院附近，高野家。
高成帶着內海還有直樹先生一路打聽過來，見到是一棟獨門獨院的老房子，木質結構的磚瓦房，院子門口還有兩盞燈。
日本因爲經常發生地震，像這樣的民居很常見。
根據周圍人的說法，高野老太太正好在惠子失蹤的那一天因爲心肌梗塞去世，現在裡面住着的是老太太的外甥兩口子。
外甥名叫高野昌明，在門口見到高成幾人相當意外。
“不好意思，我姑母已經去世了，”高野昌明緊盯着高成看了下，臉色微變，移開視線道，“我也沒見過你們說的惠子小姐，請你們回去吧。”
男子相當警惕，不敢再面對高成目光，將幾人拒之門外後轉身進了屋子。
“有問題了……”
高成輕輕吐了口氣。
大多數犯人看到他這張臉，只要不是對名偵探一無所知，基本上都會心虛，看男子的樣子，就算和惠子無關，恐怕心底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麼了？”內海追問道，“他果然有什麼問題嗎？”
“惠子失蹤當天，高野老太太去世，實在太過巧合了……”
高成看了看直樹先生，轉向內海道：“接下來最好仔細調查一下，內海警官。”
“誒？又是我？”內海愣愣指着自己。
高成笑道：“先盯梢幾天，順便查查高野昌明的情況……這些東西你應該很拿手吧？”
傍晚，內海開車停在高野家旁邊的路口，正好可以可以清楚看到高野家門口。
高成坐在副駕駛位上打了個哈欠，朝盯梢的內海道：“我有點困，有什麼情況叫醒我……”
“哈？！”內海哀呼，哭喪着臉道，“困的是我好不好，明明是你叫我來幫忙的，怎麼倒像我請你來似的？”
高成疲憊道：“搞不好這次會是兩起命案，如果破案的話，對你也是一件大功勞吧？”
“兩起命案？”內海停止抱怨，緊緊看向高成，“什麼意思？”
“高野老太太是不是自然死亡還不好說，如果往最壞的結果考慮，可能是高野昌明殺害了自己的姑母，至於惠子，”高成看着門口亮着燈的高野家，頓了頓，繼續道，“也許是我多慮了，不過遭到監禁或者殺害的可能性很高。”
“你和直樹先生說了嗎？”
“我怎麼說得出口？說不定惠子真的沒來過，高野老太太的死也只是巧合而已。”
“可是……”內海想到敬老院老人們的說法，心底沉甸甸的，抿嘴默默繼續盯梢。
晚上8點，高野家忽然傳出動靜，內海打了個激靈，看到高野昌明還有妻子關上門匆匆走出，好像很着急的樣子。
“這個時候出門？”內海急忙推了推旁邊的高成，“他們出來了！”
“我知道，先看看再說。”高成同樣盯着舉止怪異的夫婦兩人。
“咦？你沒睡啊？”
“廢話。”
高成藉着路燈光觀察高野夫婦。
大白天一直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的，偏偏這個時候出門，形色匆匆，女人手裡似乎還捏着念珠，一副害怕的樣子。
看到高野夫婦經過街道口，高成連忙跟着下車：“跟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