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鑑識人員先一步到現場採證不久,目暮也捂着帽子匆匆和高木趕到現場,看到高成跟柯南不由得一愣:“這次毛利老弟不在嗎?”
“是啊,”高成咳嗽道,“因爲這幾個電玩公司職員委託我找人,我才帶他們過來的……不過找到人的時候卻發現板倉先生已經遇害了兩天……”
“可是這也太奇怪了,”目暮皺眉道,“既然已經死了兩天,飯店的人怎麼都沒發現呢?打掃房間的人應該來過纔對啊……”
“這個,”飯店服務員焦急道,“因爲這位板倉先生說了不許我們打擾,之前還大罵了我們一頓……”
“板倉先生就是這樣,”內藤幫忙解釋道,“他很討厭別人進入他工作的地方,有一次他桌上的書被移動10釐米都大發雷霆……”
相馬跟着說道:“是啊,他連自己家裡的牀單都半年才換一次,所以也不會讓人進自己房間打掃……”
“那這個板倉還真是有夠奇怪的,”目暮揹着手看向屍體,“我是不是在電視上看過他?”
“他是板倉卓,今年45歲,是位有名的遊戲系統工程師,”高木說明道,“數年前曾經因爲電影CG而聲名大噪……”
“警部!”千葉從外面趕過來,“已經聯絡到板倉先生的主治醫生了,他說板倉先生心臟惡化的情形相當嚴重,每天至少要吃三次藥,而且板倉原本預定在這次的工作結束後馬上動手術……”
目暮沉吟道:“這麼說他真的是病死的……”
“是病死沒錯,卻不是自然病死。”
高成等待鑑識人員現場驗證完,打斷道,“被害人頭靠在桌子上,嘴角的口水卻沒有在桌上留下痕跡,而且如果他真的是趴在桌上死的,想要保持這個姿勢,雙手在僵硬前肯定要夾在桌子跟身體間纔對,可是他的手背卻沒有一點痕跡……”
目暮愣道:“可是既然他的手腳都僵硬了,應該是一直保持這個姿勢沒錯啊……”
“如果是有人把他綁起來呢?”
高成看着姿勢固定的屍體:“如果說板倉先生只是被人綁住了身體,時候才僞裝成這樣呢?”
“綁住身體?”
“對,板倉先生恐怕是雙手被放在胸前整個綁在椅子上,這樣病發的時候吃不到藥……等到事後再擺成這副樣子。”
高成插着雙手走到屍體邊。
“這是一起僞裝成自然死亡的謀殺案。”
“謀殺案……”目暮臉上沉下來,朝還在檢查屍體的法醫問道,“屍體身上有捆綁的痕跡嗎?”
法醫看了眼高成迴應道:“雖然沒有很明顯的束縛痕跡,不過從肩膀到膝蓋上方都可以看到因爲外力壓迫而造成的輕微淤血……”
目暮迷糊地摸起下巴:“這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先用被子把板倉先生身體包了起來吧,”高成嘴角上揚道,“兇手可能先用什麼東西讓板倉睡着,然後用被子包着放到椅子上,接着再用膠帶緊緊綁住,胸口跟膝蓋間大概是放了枕頭之類的夾住……
“最好的證據就是桌腿還有椅子上都留下了一點膠帶痕跡,而且被子也似乎被洗過。”
高成視線轉向內藤三人。
“在等警官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找飯店確認過,其實在三天前就有人假裝是板倉先生,打電話給飯店櫃檯說房間裡的電話壞了……對,用了和我一樣的方法找到這裡。”
內藤三個臉色微變:“等、等一下,城戶偵探,你該不會是在懷疑我們吧?”
“我們就是因爲沒辦法才委託你幫忙找出板倉的啊,再說,哪有犯人會刻意把名偵探帶來命案現場的啊?!”
“犯人也是這麼想的,”高成搖頭道,“因爲把我帶到命案現場就不是犯人了嗎?我幾天前還碰到拿我做不在場證明的犯人,那又怎麼說呢?”
“這……”
長臉青年支吾道:“就算這樣,至少也要拿出證據證明我們來過吧?”
高成沉聲道:“證據我暫時還沒有,不過我知道板倉先生有留下線索。”
“線索?”
“就是死者的腳踝,左腳有明顯襪子留下的淤血痕跡,但是同樣穿着襪子的右腳卻沒有痕跡……”
旁邊法醫聞言脫下板倉穿着的棉襪,果然發現異樣:“怎麼會這樣?”
“很簡單,”高成微笑道,“兇手是在死者死後,等到血液不流通後纔給右腳套上襪子,大概是第二次回到現場處理屍體時,擔心警方發現後覺得不自然……”
法醫推了推眼鏡:這麼專業真的好麼?搶飯碗?從判定死亡時間開始,一點機會都不給啊,現在的偵探都這麼厲害嗎?
目暮沉思道:“難道是板倉自己脫了右腳的襪子?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只要像板倉先生一樣被綁着試試就知道了。”
“誒?我?”
目暮愣愣地指了指自己,在高木的幫助下將椅子背靠着挪到桌腿邊固定。
“呃……板倉先生當時被綁在這裡,脫掉右腳的襪子是……”
目暮肥胖的身子坐在椅子上,模仿板倉被綁住的姿勢,艱難用腳脫掉右腳襪子,看到前面的圍棋棋盤還有棋盤上排列的棋子後瞬間變了臉色。
“這、這是……難道他是想用腳擺這些棋子?”
“也就是說這是死前留言,”高木疑惑道,“但是,他到底寫了什麼?看起來只是圍棋的對局場面……”
“只要替板倉先生想想就知道了,在兇手可能再回到現場的情況下要怎麼留言?當然不能留下一目瞭然的,甚至不能留下兇手能夠看明白的信息。”
高成視線轉向內藤三人:“既不能讓兇手看出來,又要讓其他人注意,板倉先生要怎麼辦呢?除了兇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在找他,所以信息最好要引起另外兩人注意,這樣一來就有機會傳達給警方……”
目暮緊緊看向內藤幾個:“也就是說他們三人裡面,有兩人能看懂板倉的死前留言?”
“啊?”
內藤擦了把汗湊到棋盤前:“可是我實在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啊?”
長臉青年苦思道:“要說有什麼,只是這盤棋有點怪,在圍棋的規則裡,如果圍住對方的棋子就必須拿走那些棋子,可是這盤棋裡被圍住的白色棋子還放在上面沒拿走……”
“這就是板倉先生的目的,”高成接着道,“內藤先生,這些黑子的排列是不是有些眼熟?我剛纔就注意到了,板倉先生的電腦鍵盤上也貼着和電梯裡類似的圖案,這是點字對吧?”
“的、的確,”內藤想起來道,“板倉先生和我一樣視力都不好,所以他也學了點字……這麼說棋盤上拿走白子,剩下的黑子……就是點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