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香雪只覺得小腿幾乎要斷了,她皮嬌肉貴的,受不得疼,一會又嫌棄方微雨手重了,一會又嚷嚷王玉靜有意害她,倒是弄的幾人香汗淋漓,似哭非哭,倒是有幾分梨花帶雨的嬌弱。
雲香雪雖然疼得厲害,但是也是眼睛尖利的很,三人鬧騰了半天,倒是弄的滿頭大汗,但是看雲香雪鬧得厲害,心中一絲竊喜之餘,也未免有一絲頭疼,這雲香雪的脾氣她們是知道的,若是這樣下去,遲早都會記在她們身上的。
方微雨咬了咬脣,低頭只見雲香雪雪白的小腿上,已經青紫了一塊,看上去頗爲觸目驚心,本來想把雲香雪扶到馬車上去,但是雲香雪嚷嚷的厲害,一碰到她就在那裡慘叫要死不活了,沒奈何,只能讓王玉靜擋了路,低頭撩了裙子給雲香雪看看。
正鬧成一團,就忽然聽到了腳步聲,方微雨手一顫,急忙將裙子放了下來擋住了雲香雪的腿,轉頭一看才鬆了口氣。
只見一個紅衫少年和一個青衣少年正並肩走來,那紅衣少年臉色微紅,雙目有意無意的下垂着,身上帶着一股濃濃的酒氣,雖然生的俊美風流,但是卻也給人一種放浪不羈,不堪託付終身的感覺。
雲香雪眼看來人,眼中掠過一絲歡喜的同時也掠過一絲怒氣,順手撿起手邊的小石頭就朝那個紅衣少年砸去,她力氣小,但是那石頭也頗見風聲,可以見到用了多少力氣。
那少年醉醺醺的,讓人幾乎懷疑他下一分鐘就有可能一頭栽倒在地,但是也就那麼一個踉蹌,那一個小石頭就擦着他的臉頰擦了過去。
倒是青衣的看見雲香雪坐在地上不由嚇了一跳,急忙兩步走了過來,道;“香雪你怎麼了?”
雲香雪撿到那青衣少年簡青樹,心中又是生氣,又是委屈,想要在撿點東西丟人泄憤,手邊卻一時找不到東西了,一怒之下拔下頭上的金簪朝着簡青樹一陣猛戳,道;“你去那裡了,讓我被人欺負了!”
那金簪尖銳,簡青樹雖然身懷武功,被戳在手上也有些難受,不由呲牙咧嘴的忍着,倒是那紅衫少年雲春水懶洋洋的道;“我只見你欺負人的,沒見過人欺負你的,這裡那裡來的人敢欺負你的?”
他這話一處,頓時將雲香雪氣的七竅生煙,伸手就把手上的金簪朝着雲春水扔了過去,恨恨的道;“我被人欺負了你暗自高興得很吧!如果不是青樹去接你,我那裡就這麼讓人欺負了去!”
雲春水聳了聳肩,打了個呵欠,吐出一口酒氣,順手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小酒瓶灌了自己一口,懶洋洋的道:“又不是我樂意來的。”
雲香雪恨恨的道;“你就不要來啊!”
雲春水呵呵一笑,瞟了左右爲難的簡情書一眼,拍了拍手笑道;“簡少啊,你家中大夫也不少,怎麼不好好看看眼睛呢。”
白白瞎了眼睛看上這麼個丫頭。
他這話一處,頓時將雲香雪氣的一個倒仰,又看着自己心愛的金簪被雲春水順手一撥就扔到了旁邊,不由更是氣的心肝疼,又將簡青樹一陣猛掐,道;“我再怎麼不好,也比你以個表子生出來的賤民好……!”
她這話一出,就算是簡青樹,也不由臉上揪然變色,他雖然嬌慣雲香雪,但是聽雲香雪這麼口不擇言,也不由臉色難看了幾分,急忙伸手扯了一把雲香雪,但是雲香雪小腿疼得厲害,心裡十二分的怒氣好像找到了出氣口一樣,毫不客氣的朝着雲春水而去。
雲春水將酒瓶裡剩餘的酒液一飲而盡,嘿嘿笑道;“是啊,我這種賤民,就不和金嬌玉貴的雲小姐一起了。”
簡青樹急忙道;“春水,請留步!”
雲香雪叫道;“滾,有多遠就滾多遠別來這裡礙我的眼!”
雲春水笑着看了他一眼,他臉上仍然帶着那種酒醉之後的朦朧茫然,臉色微紅,更增嬌媚,但是一雙眼睛卻是如冰如雪,寒霜徹骨。
簡青樹被他這樣冰冷寒冽的目光一掃,也不由有一絲瑟縮,眼看雲春水甩袖離去,也是一時說不出來話,沉默許久,才低頭對雲香雪道;“你呀。”
雲香雪被雲春水的那一眼也看得有些心裡發慌,不過她的性子,縱然心裡發慌,但是那一絲驚慌後,卻是更多的惱怒,恨恨的道;“什麼人嘛,不就仗着我娘把他抱來養在名下,不是我娘他還不知道在那裡呢,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甩臉子給我看,等回家看我告不告訴我娘,非要娘好好教訓他一頓纔是!”
她想到回家後的清靜,心情好了不少,纔看了簡青樹一眼,道;“你留他做什麼?”
簡青樹攏了攏眉,想起雲春水的眼神,不由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只是香雪你的脾氣……”
雲香雪撇了撇嘴道;“我的脾氣怎麼啦?”又捂住小腿叫道;“好疼。”
她叫的慘烈,本來經過這一段時間,也沒那麼難受了,不過眼看簡青樹似乎要說什麼,雲香雪立即張口叫疼把事情遮掩了過去。
果然簡青樹見她臉色嬌俏,薄怒微嗔,心中微微一動,伸手將雲香雪的小腿捏在手裡,方微雨在旁邊吞了吞口水,想要說於理不合,但是一看一旁悶不吭聲的王玉靜,便把這念頭放在腦海裡的。
簡青樹看見雲香雪青紫的小腿,頓時臉色一沉,道;“你們惹了誰了?這分明是有人拿東西運內勁砸的。”
雲香雪恨恨道;“還不是蘇晚雪那個賤/人。”
新仇舊恨之下,她卻把帳都記在了蘇晚雪身上。
簡青樹聽她說到蘇晚雪,當下眉頭一皺,道;“你慢慢說來。”
雲香雪當下掐頭去尾,將事情說了一遍,不過她雖然將事情都推在了蘇晚雪身上,簡青樹卻是知道她性子的,並不說破,聽她說完,便道;“那蘇晚雪自以爲得了九公主的青眼,也太過得意忘形忘記自己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