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梅欺霜的緣故,梅凌雲沒少跟凌絕塵爲難,將妹妹只能被迫說了一門糟糕的親事盡數記恨在了凌絕塵的身上,政事上沒有少跟凌絕塵爲難。
後來梅凌雲的妻子挑釁白蒹葭,兒子又挑釁凌慎之,就是另外一些事情了。
白蒹葭想起那些事情,倒是啞然失笑,覺得跟前世一般,但是仔細一想,卻不正是前世,當下到時不由自主的笑了。
眼看那梅欺霜剛纔笑語嫣然,美目流轉的樣子,又有幾人知道這個明豔少女的風采,在不到一年之後,卻是神情憔悴,神銷骨立,再無半分神采飛揚。
情之一字,當真誤人。
若是梅欺霜不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她仍然是金尊玉貴的梅家小姐,配的是世家子弟,怎麼會落到最後那種下場。
最後託人送了一個荷包給凌絕塵,對於梅欺霜落到這種下場,白蒹葭倒是有幾分惋惜,好好的將那荷包收了起來準備給凌絕塵,結果因緣巧合下,被費明珠毀了去,白蒹葭想起那荷包,也未免悠悠的嘆了口氣。
雖然梅欺霜惦記的是自家相公,但是大概因爲凌絕塵從頭到尾都沒有將人放在眼裡的緣故,倒是讓白蒹葭最後竟然隱隱有幾分憐惜梅欺霜了。
癡心錯付,求而不得。
最後身敗名裂,京城再無她容身之處。
她們這樣的人,再怎麼看上去光芒萬丈,實際上若是走錯一步路,一生便毀了。
卻不知道怎麼忽然想到蘇顏荷一臉慘笑的抱着靈均說不必在這世上受苦的樣子,白蒹葭不由眉頭微微一皺。
擡頭就看梅欺霜眉目如畫,恣意明媚的轉過身去,笑吟吟的道;“表姐,你可要誇誇我。”,白蒹葭卻聽身邊的少年輕聲道;“不要嘆氣。”
一轉頭,卻見凌絕塵擔心的看着自己。
纔回過神來,原來自己剛纔一時感念梅欺霜的下場,心有所感,輕輕嘆了口氣,便被凌絕塵聽得清楚,不由微微一笑,道;“自古紅顏禍水,我倒是明白她的心思。”
若是求而不得是自己……
她淺淺一笑,雖然她不會做出梅欺霜那樣的事情來,但是從某些方面來說,她是理解梅欺霜的,所以越是看着梅欺霜現在這般恣意瀟灑,想到她日後下場,倒是未免多了幾分憐惜,看向凌絕塵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凌絕塵被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一陣心虛,只覺得渾身的汗毛似乎都豎了起來。
白蒹葭只覺得他神情略有些不對,睫毛微微一顫,正要說話,就聽着江雲初在外頭道;“既然前事已了,今日也將說上正事了,不瞞各位,今日的醉美人總有三品,上品一共兩盒,剛纔一盒已經給了梅小姐,中品的三盒,下品的五盒。”
白蒹葭一聽,上品倒是罷了,中品和下品竟然一下少了一半,不過眼看這薔薇園,她自然知道江雲初投入的心力,便也淺淺一笑,繼續聽了下去。
就聽江雲初笑道;“各位夫人小姐身份尊貴,自然不能同外頭那些俗人一般,在下想了個法子,便是暗拍,請各位夫人指教。”
一般來說,拍賣這種東西,都是明拍,當設定了一個底價之後,從底價開始,由買家往上加價爭購,由價格最高的人獲得,不過雖然是金錢說話,但是也有一些不好的地方,就是拍賣之時,未免會顧忌到拍賣人的面子,有時候會格子謙讓下,會賣出極低的價格——當然也有可能兩家競買的人本來就有仇,分外眼紅爭奪下拍出高價的例子也是很多的。
所以說拍賣這事兒,到底會是什麼結果,不到最後一秒,是不會有人清楚的。
白蒹葭嘴角含笑,聽江雲初笑道;“這五盒胭脂,一共有三次出價的機會,底價爲十兩銀子一盒,每人每種品級只限制購買一盒,我每次會報出五個最高的價格,各位夫人可以以此爲參考,確定自己下次出價的本錢,三次之後,我將在出價裡選擇五位價格最高者,免得傷了各位和氣。”
白蒹葭聽他說的井井有條,不由點了點頭。
隨着江雲初說完拍了拍手,開始那送曲譜的少女們又不知道從那裡走了出來,手持托盤,款款走到各自花間。
白蒹葭眼看江雲初這處理的井井有條的樣子,心中不由暗自慶幸自己將這胭脂託給了江雲初,這行事的手腕,各種妙想,若是換了別人,只怕做不到江雲初的一半。
思量未完,就看見一個青衣侍女已經捧了托盤走了進來,那托盤上卻是上好的浣花箋。
“浣花箋紙桃花色,好好題詞詠玉鉤。”
浣花箋乃又名薛濤箋,“短而狹,才容八行”,乃是詩人才女薛濤所造,與尋常宣紙不同,有深紅、粉紅、明黃等十種顏色,又有別名爲‘十樣變箋’,而且顏色,花紋都極爲精巧鮮麗,被稱爲專門的詩箋。
這次江雲初準備的都是紅色的薛濤箋,是用浣花溪的水,木芙蓉的皮,荷花的汁液製成,又隱然有荷花暗紋,甚至隱約帶着一縷淡淡的荷花香氣,紅色的浣花箋擺在眼前,莫名就多了幾分風雅之氣。
白蒹葭也不由爲江雲初的用心嘆息了,便是這樣的紙張,平常人那裡能考慮到這種地方的,這浣花箋跟好的筆墨比起來,價格也不過在伯仲之間,但那薛濤本來是前朝女詩人,世家之後,當年浣花箋配薛濤詩,也是文人雅士所收藏的珍品,‘女校書’更是傳爲美談。若是女子用,這浣花箋就更好不過了。
浣花箋,松煙墨,玲瓏筆。
白蒹葭抿嘴一笑,拿了玲瓏筆,沾了松煙墨,在浣花箋上寫下一個數字,然後等了片刻,眼看陰乾之後,那青衣侍女上前兩步,輕聲道;“夫人可確定了?”
對白蒹葭卻是沒有一分錯待。
白蒹葭微微點頭一笑,雖然江雲初安排她來看熱鬧,但是看熱鬧也總要有個身份,她這胭脂製作人的身份可不能那麼容易的就傳揚出去,而且——
作爲胭脂的賣家,給自家的胭脂擡點價錢,也是理所應當的,不是麼?
白蒹葭看着青衣侍女們捧了托盤,陸陸續續從各自花間走了出來,回到了江雲初身邊。
刪了改改了刪,總算有了個稍微滿意點的版本,TAT,不過好晚了小天使們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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