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星皺了皺眉,聽出小溪的聲音裡雖然有幾分恐懼,但是更多的卻是歡喜激動之意,不由扭頭問道;“他是誰?你認識?”
小溪臉泛紅暈,激動難以的道;“我從來沒想過我能離他那麼近,他還能跟我說話。”趙天星聽她呼吸急促,語氣歡快,顯然整個人都處於極爲興奮的狀態中。
心中想起那少年雖然極清麗極冷漠,但是那眉眼的確是天下無雙,說起來仔細想起來的話還有幾分眼熟……
“那是蘭陵將軍凌絕塵啊!”女孩子們,總是愛給自己夢想中的英雄取上各種好聽的名字。
……
“你倒是去的快。”小巧的四合院中,本來正低眉垂目彈琴的黑髮青年淡淡的道。
他面前的另外一個臺子還擺了一把琴——只是如今這種情況下,也只是算是罷了。
只見七絃皆斷,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彈了。
也是巧合,他這院子,倒是跟隔壁回春堂的院子是連在一塊的。
凌絕塵冷哼了一聲,伸手看了看白蒹葭,見她手掌握得緊緊地,心中不由生起一絲懊惱,伸手將她手掌輕輕一揉,那本來捏的死死地頓時打開,小玉瓶頓時呼嚕嚕的滾了出來。
凌絕塵眼神冷淡的看了那小玉瓶一眼,一腳踢出,便將那小玉瓶踹進了池塘裡,倒是讓秦德音臉色微變,心疼的叫道;“哎呀我剛投了一些魚苗下去,還等着等魚苗長大生小魚日後可以魚魚不絕呢,這避子湯若是讓我那些魚苗吃了,可讓我怎生事好,豈不是要白白餓死,這日子可怎麼過reads;。”
他叫的頗有幾分慘烈,後面竟然帶上了幾句唱腔的九曲十八拐,凌絕塵皺眉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黑石城。”
秦德音聽他這一說,頓時有了精神,轉身就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動作異常的輕盈敏捷,過了片刻,秦德音果斷的拿了暫時歇業的牌子,準備去外頭掛上,就看見幾人走了過來。
不由撇了撇嘴,張鴻宇看了一眼秦德音,低聲道;“秦坊主,……”
秦德音擺了擺手,懶洋洋的道;“那個死胖子是你的侄子?”
張鴻宇雖然就那麼一個兒子,但是聽秦德音說死胖子,也只能咬牙忍了,便點了點頭道;“……正是,卻是被我母親寵壞了,還請秦坊主不要跟一個孩子計較。”
張鴻宇就那麼一個哥哥,只是他哥哥張鴻軒從小就不成器,後來謀了一個外放,倒是做了一陣土皇帝,倒是樂不思蜀不願意回來了,只是張鴻宇的母親,張峰段的祖母思念長子,才讓人將張峰段接了回來,只是張峰段從小跟着自己父親張鴻軒,別的不成,反倒是將他父親一身的壞毛病學全了,不但遊手好閒,而且在地方上橫行霸道慣了,到了京城裡也依然固我,張老夫人又年老昏庸,將張峰段寵得不成樣子,只是畢竟是張鴻宇的母親,出於孝道,張鴻宇也不敢多說,只是咬牙忍着。
秦德音淡淡一笑,順手將手上的牌子一掛,道;“我怎麼會跟一個孩子計較呢,只是……我有一位客人,手上倒是有些不知輕重,一怒之下,倒是讓張公子吃了些苦頭。”
張鴻宇心中暗自頭疼,能被秦德音親口承認的客人,身份自然不會差到那裡去,這麼一想,也不知道張峰段到底招惹了什麼麻煩,他身爲九門提督,也算是位高權重,只是他心裡也知道他這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好在他素來忠心,做人也十分小心翼翼,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但是偏偏卻聽說張峰段做出這種事情來被人留在了德音坊,心中只恨不得將張峰段好好的打上兩頓出氣,又想到母親,頓時一陣頭疼,不過聽秦德音的口氣,當下心下便揣摩一二,立即笑道;“往日都跟着他母親住在老家,這剛進京城裡來,不知深淺,實在是讓人頭疼的事情,在下卻還要多謝秦坊主了。”
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當,不由看了一眼秦德音,暗自嘀咕,那張安倒是個比較得力的,也是他安排給張峰段的,張平等人回去的時候,恰好他下朝回家,聽說了這事,將妻子狠狠的罵了一頓,又將他妻子惹得哭訴起來,看着妻子暗自垂淚,心中卻知道若是讓母親知道,怕又是好一通鬧騰,倒是心煩意亂的很,最後摔門而出,便匆匆趕了過來。
如今這朝堂上風雲變幻,張鴻宇實在不願意多樹強敵,更何況這強敵還不是因爲站位,而是因爲自己的蠢侄子造出來的,這種事情實在是……
秦德音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張鴻宇,笑道;“這京城裡這樣的……”他頓了頓,看了張鴻宇一眼,反倒笑了,道;“提督大人還是要擅自珍重纔是。”
張鴻宇看了一眼秦德音,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的。”
秦德音又盯了一眼張鴻宇,忽然嘆了口氣,道;“看你也是個聰明妥當的,那張鴻軒跟你怎麼就天差地別的,等我將他拿出來。”
眼看秦德音轉身走了進去,張鴻宇身後的小廝嘀咕道:“不過一個小店鋪的老闆,也……”
張鴻宇轉身瞪了他一眼,他生的頗爲威猛,這一視卻如鷹顧狼視,氣勢十足,那小廝打了個冷顫,頓時不敢多說,心中卻暗自狐疑,這家店鋪看上去也沒什麼出奇,爲什麼張鴻宇卻這樣小心,那個老闆也一點沒有見到大人物的仔細。
張鴻宇心中卻不由暗自頭疼,平時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如今這種情況下,卻覺得這家裡人處處不合心意拖自己後腿,只覺得心頭一點火,冷聲道;“你知道他是誰麼也敢這麼說?”
就看見秦德音正好拖了兩個人進來,扔在地上,正是張安和張明。
不一時秦德音又走了出來,將張峰段扔在地上,張鴻宇上前兩步,立即有伶俐的將張峰段扶了起來。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翡翠鼻菸壺往張峰段鼻子下一湊,一股辛辣的味道頓時直衝張峰段心肺。
“阿嚏,阿嚏!”連續打了兩個阿嚏,張峰段總算迷迷糊糊的醒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