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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滿這話一說,在場的人,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如果說凌絕塵開始惱怒的時候,這裡不過讓人瞬間從春日進入了冬天。
凌小滿這句話一出,卻讓高雲英恨不得差點昏過去,只覺得瞬間置身到了陰曹地府,渾身都冷幽幽涼颼颼的,就差魂魄脫殼,當場吐血了。
他知道自家小徒弟是缺心眼了點,但是卻沒有想到小徒弟缺心眼到了這種地步。
將軍跟他那個愛喝酒賭錢的爹能比嗎!?
夫人大家閨秀,又是他那個沒事就愛拈酸吃醋的人能比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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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絕塵看了一眼臉色漲紅的凌小滿,皺了皺眉,直讓高雲英想捧着心肝高呼哎呦。
小徒弟啊,爲師帶了你這麼多年,今日就這麼被你害死了算了。
他心中一陣老淚縱橫,但是就看中凌小滿是個老實人,但是老實人有時候也能害死人啊。
凌絕塵總算是開口了,“你們確定夫人沒事?”
高雲英看着凌小滿又要開口,趕緊掐了他一把,打斷了他說話,搶着道;“雖然在下才疏學淺了點,但是的確沒看出夫人有什麼不對。更何況夫人有首領看顧,身子若有什麼不妥當,一定早就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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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自己小徒弟雖然缺心眼了點,但是高雲英一邊說,一邊想,莫名的覺得凌小滿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這種後院爭寵的手段,可是什麼都用的出來的。
凌絕塵瞟了一眼立春,立春低頭道;“夫人不是這種爭寵的人,是奴婢才疏學淺,方纔察覺不出來的,而且以夫人的聰慧,若是要謀劃什麼,定然不會讓奴婢看出來。”
如果白蒹葭真的要裝病爭寵,就不會是這麼簡單的直接暈倒了,有不少丹藥草木都可以讓人表面上看起來跟生病了一樣。
立春還是覺得,白蒹葭的身子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只是她看不出來罷了,“師尊說起來也雲遊在附近,不如修書一封,請師尊來看顧一二。”
她也是很瞭解白蒹葭的,若是裝病什麼的,大多都是爲了爭寵,以白蒹葭的出身學識,怎麼會做出這種小家子的事情來。
白蒹葭:爭寵這種事情我還是做的,逗弄相公什麼的最喜歡了,不過裝病這種事情我可沒做過……
不過她這麼說,也的確表示她診斷不出來白蒹葭的異樣;“夫人……在去年三月的時候在宜園也昏迷過一次,不過只是片刻功夫就醒了,她當時令我不要外傳……”
“她大概……”凌絕塵眼眸深沉的看着相思樹,想起少女宜嗔宜喜的容色,卻伸手握住了袖子;“她不是那種爭寵的人。”
當年若不是運氣好,自己碰到了她,白蒹葭只怕早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在秋水村裡自己再不相見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當時白蒹葭會做出那種事情來,也知她平時溫婉明媚,但是卻知道她必然有自己的主意。
一時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響。
想起在昆雲城時候白蒹葭的舉止,凌絕塵呆呆的看着樹葉,又沉默了一會,低聲道;“是我讓她擔心了。”
雖然不知道凌絕塵到底腦補了怎麼樣的一個事情,不過立春卻很識相的沒有說話,不過心裡卻鬆了一口氣。
又過了一會,凌絕塵纔對立春道;“罷了,今日的事情,不要外傳一句。”
他雖然沒說什麼,但是那一眼宛如刀劍,剜了一眼凌小滿,凌小滿嚇得哆嗦了一下,又往高雲英背後躲了去,心裡只是急急忙忙的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什麼也不只懂啊。
凌絕塵又道;“東西可配好了?”
高雲英急忙點了點頭,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精緻的玉瓶遞了過去。
凌絕塵伸手將那瓶子接在手裡,只覺得入手冰冷,伸手拔開塞子一看,只見裡面卻是三枚圓滾滾的藥丸。
高雲英道;“這丹藥若是直服用,味如甘草丹,若是以水衝開,與清水無異,已經試驗過了,只需要半丸藥,藥效就已經足夠了。”
凌絕塵把玩着那小小的瓶子,聽高雲英將話說話,便將那瓶子收了起來,點了點頭。
走了兩步,方纔道;“讓你師父來一次,”立春低聲應了一聲是,凌小滿方纔鬆了口氣,道;“下次我可不來了,這大驚大嚇的,真是。”
高雲英才鬆了口氣,就聽凌小滿在那裡嘀咕,不由怒從心頭起氣向膽邊生,伸手就朝着凌小滿打去,道;“你這小子,爲師差點被你害死!不是教過你不要亂說話嗎!看看你說的是什麼話!”
凌小滿嗷嗷直叫,也不會躲,好在高雲英下手也不是全力,打在身上跟花拳繡腿差不了多少,只是嗷嗷叫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他只是被那種氣氛嚇到了,本來想說點什麼來活躍下氣氛的,結果也不知道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立春站在一旁,面目沉凝的看着一旁的兩師徒打打鬧鬧,高雲英畢竟年紀大了,沒兩下凌小滿沒叫痛,他自己先累了,喘着氣靠着樹,擔憂的看着立春,道;“將軍那樣子,是不是信了……”
以將軍的性子,怎麼能夠容忍這種事情發生,如果夫人真的做出這種事情來……
想起那個溫婉和順的婦人,高雲英又忽然覺得自己的一切猜想都是錯的,徒弟那種話本來就是對那女子的一種褻瀆。
那種氣質的女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他雖然看盡世間百態,但那是也只覺得這事情如同一團亂麻,就聽凌小滿在一旁小聲嘀咕道;“這人真沒意思,還是醫術好玩!”
高雲英頓時覺得頭大如鬥,深深的感覺到小滿說的還是很有道理,果然這人啊,真是沒意思,還是醫術比較好玩。
不過他自然不會說出來,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小滿,道;“回去給我把黃帝內經抄三遍。”
凌小滿慘叫一聲,道;“師父,師父,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