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愛蓮連忙扶住金祥生:“彆着急,金好和長生已經被我和朋友接了回來,他們馬上就要過來了。找老同算帳的事不急,等回家再說吧。”
“同志啊,這次真是太謝謝你啦,你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啊。”金祥生說着,就要朝着唐愛蓮跪下去。
唐愛蓮連忙扶住:“哎呀舅舅你別”
金祥生奇怪:“你叫我舅舅?”
唐愛蓮無奈:“本來,想等金好過來,讓她跟你說的,既然我失口叫了出來,我就跟你說清楚吧。其實,你那個想要賣了金好的娘,根本就不是你的親孃!”
她將外婆生孩子當天遇上鬼子掃蕩村莊,讓人將他抱走,但那抱走他的人卻受傷倒地,長生爺爺抱走他,又將他給了他養父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大舅舅,外公外婆一直都以爲你已經走了,畢竟,才生下來的孩子,負責抱孩子的老鄉又被日本鬼子給打死了,誰還敢有奢望您還活着呢。但儘管這樣,當年還是派人找了你好久。”
金祥生不敢相信,他居然是別人的兒子,而他喊了三十五年的娘卻不是自己的親孃。
難怪,娘對自己這一家人一直都不怎麼好,不,不是一般的不好,而是非常差。
自己十二歲起就承擔起養家的責任,明明在別人眼中最懂事的娃,在娘眼中卻總是不夠好。
特別是在娘生了大強和槐花之後,那是根本沒將他們這一家子當人看。金好金喜都只讀了三年級就不準讀書了,十歲就開始出工,甚至,若不是他強硬起來,連金春都不想給讀書。
他也有過懷疑,怎麼有親孃會那樣對待自己的兒子,累死累活都不問一聲,有病也不管,原來,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親孃!
“可是,你怎麼就肯定我是你的舅舅呢?”
唐愛蓮笑了:“不瞞舅舅說,我學了玄術,懂得辨認自己的血脈至親,我剛剛見到您的時候,就已經肯定,您就是我的舅舅了。
更何況,您的相貌跟我外公長得至少有八分相似度,您想想,不是我舅舅,怎麼可能跟我外公那麼象?”
她拿出了一張外公的相片:“您看看這張照片。”見金祥生眼中閃亮,這才接着說:“這是外公年輕時的照片,跟您是不是很象?”
金祥生一見那相片,懷疑是不是自己什麼時候照了相片。但聽唐愛蓮一說,才知道這是家人外公的照片。
“真的很象啊。”金祥生心中激動,但又覺得奇怪:“不對啊,那我這裡的爹孃”
“我剛纔不是說了嘛,他們不是你的親爹親孃!”
唐愛蓮又將剛纔說過的話再次跟他說了一遍:“您回去後可以去找找長生的爺爺,他當年跟您的養父一起被抓壯丁,一起逃出來,又一起遇到抱着你求救的老鄉。
因爲,在那位老鄉中了傷的情況下,她根本走不得路,逃跑不了就是個死字。還是長生的爺爺從老鄉懷中抱走的您,要不然”
要不然你那個時候就被殺掉了。
“這樣啊。”金祥生已經相信了唐愛蓮的話,但還是問道:“這麼說,你真是我的外甥女?”
唐愛蓮點頭:“當然是真的。我沒必要救了您還騙您吧?”
“太好啦,我有親父母了。”他眼淚流了下來。這麼多年,他還真是沒有從養父母身上感受過父母之愛。
但他馬上又擔心了:“我這個樣子,又這麼多年沒在他們身邊盡孝,不知道他們還認不認我?”
“肯定要認的。”唐愛蓮安慰着他:“我這次來找您,就是外公外婆讓我出來的。自己的兒子,怎麼可能不要?更何況,我小舅舅已經不在了,您就是他們唯一的兒子。”
金祥生剛剛放下心來,又聽說自己還有一個小兄弟,不由又急了:“我還有一個兄弟?他怎麼不在的,也是被人抱走了嗎?”
唐愛蓮長嘆一口氣:“不是,他已經過世了。”
金祥生沉默了,過了一下,又說:“你跟我說說你外公外婆的事吧。”
唐愛蓮自然答應,將外公外婆現在哪裡,是什麼職務都跟舅舅說了。
“外公雖然下半年就要退休,但退休之前,他還是副司令,阿好這點事,舅舅不用怕任何人!”她暗指那個強要金好的老同。
實際上,外公勢力不在這裡,根本管不到那什麼老同。
“好,舅舅不怕!”金祥生很快進入舅舅角色,問起了唐愛蓮家裡的一切。
唐愛蓮自然也是詳盡介紹:“我爸爸也是在部隊,任副師長,我媽媽在一個兒童福利院裡上班”
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唐愛蓮的敘述:“表姐”
唐愛蓮連忙站起:“金好,我們在這裡!”
唐金金好和長生跑上來,一見金祥生,金好就哭了起來:“爸”
金祥生拍着女兒的後背:“不怕不怕,爸爸沒事,咱金好是個堅強的好孩子,不哭了啊。”
只是,他越勸,金好哭得越厲害。
這一天的緊張,害怕,差點被抓回去嫁給大她三十歲老男人,甚至連性命都有可能丟掉,做鬼都不安的委屈,一股腦兒全部涌了上來。
金好哭了好一陣,才停了下來,有點不好意思。
但下一刻,她馬上就惡狠狠地:“爸,我們要去找四爺四奶算帳,他憑什麼要把我賣了?還有我奶奶,她又不是我親奶奶,她憑什麼賣了我給她的兒子說親?她不是在大年三十晚上把我們一家趕出了門嗎?”
“放心,爸爸不會放過他們。”
“金好!”長生也拉着金好的手:“你放心,我會幫你找他們算帳的!”長生想到頭腦裡的功法,他一定要好好學才能保護金好。
“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恐怕,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找上門呢。”金祥生嘆着氣。他已經可以想象,回去之後,那個娘會是怎麼個鬧法呢。
以前的他因爲孝道,加上唯一跟他們這一房血脈相近的金得順也時常以長輩身份給他施壓,哪怕明明知道娘對他不公,也只能壓着性子,約束着老婆子女聽從老孃。
不過,已經得知真相的他,不怕她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