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容劍成看着冷沁然有些換亂的模樣,再一次問道,“你很肯定你沒有推過容文昭對不對。”
冷沁然沉默的點點頭,又有些苦澀的說道:“但是沒有人會相信的。現在容文昭都不知道是什麼狀況。”
容劍成拉着冷沁然起身,就說道:“現在過去一探究竟就知道了……”
然後在冷沁然還未來得及做上反應的時候,冷悅冉和她早就被容劍成帶着像飛一般的奔跑了。
這飛翔的感覺……
似乎很熟悉?
醫院裡並不因爲誰的到來而歡慶,也不因爲誰的離去而悲傷。
白色的,依舊白色。
冷沁然和容劍成到了的時候,冷沁然還糾結着怎麼這麼快的就到了地方,她還什麼都沒有想到。
爲什麼容文昭會說是自己將他推下去的,難道真的又只是一個陰謀?如果王洛雨真的這麼狠心的話,她也實在無話可說。容文昭一個十歲的孩子,還是她的親生兒子……
“然然,”容劍成低沉的聲音不斷的在她耳邊迴盪,她這才發現,早已到了門口,正如箭蓄勢待發,不得不發了,“進去吧……”
“恩……”冷沁然點點頭,手握着門把手,深吸一口氣的就這樣推開了。
裡面的容子豪坐在容文昭的旁邊,也沒有說什麼。王洛雨正一臉溫柔的給蘋果削皮。一切的情景看起來溫馨又帶着不知怎麼說的詭異。
“來了?”容子豪一撇,小兩口帶着兒子就這樣過來了。
“恩。”容劍成只突出這簡簡單單的一個音節,但氣勢上完全不輸於容子豪。
容子豪也明白自己的兒子現在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態度,他沒有對此再發出什麼奇怪的疑惑,只是看着冷沁然說道:“今天人已經醒了,你過來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容文昭的樣子不像是失憶,他一臉得意的吃着母親削好甚至是已經切好的蘋果。看到她一臉緊張的看過去,甚至還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
冷沁然見病房裡一陣的沉默,容文昭也不對此多加解釋,便直截了當的說道:“文昭不是我推下去的。”
容子豪見這個時候冷沁然竟然還狡辯,頓時臉色就難看起來:“文昭到底怎麼惹到了你?你非得跟一個孩子置氣嗎?現在文昭沒事情,你道個歉指不定這事情還能翻上一面,你卻想說自己是無辜的……”
“爸爸,”容劍成打斷了容子豪的指責,他的眼睛深邃而又讓人不敢直視,即使是像容子豪這般有閱歷的人,“這個事情雖然文昭說是然然推的,但是畢竟是沒有證據的。”
“你是說文昭在撒謊嗎?”
容劍成沉默以表示自己的態度。
“可笑!荒謬!”容子豪氣的險些說不出話了,直指着容劍成有些恨不得罵上話來,可最後憋出來的也就這幾個字而已。
“王阿姨,家裡的監視器看過了嗎?”容劍成轉頭問道王洛雨,可能是沒想到此時此刻自己還能被提及,王洛雨的表情頓時就僵了一下。
察覺到容劍成到底在問什麼的時候,她才神情頗爲複雜的說道:“監視器早就查過了,但是就是看不清文昭到底是被什麼給推下來的。”
“看不清?”容劍成饒有興趣的勾起了脣角,這表情還真是邪惡的冷沁然都不禁打了個冷戰。
“恩……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冷沁然的逃避實在是太突如其來,其餘的幾人都還盯着她直瞧。冷沁然對着幾人示意的點了點頭,又一次的退出了房間。
好不容易走出來就聽到容子豪在裡面大發雷霆。
冷沁然不禁又是送了一口氣。
這一次容劍成回來了,自己應該可以休息一下了吧。反正容劍成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處理好的。
冷沁然也不往廁所走,本身也只是出來透口氣的,往上望去,醫院的陽臺的門還大開着。
她才露出這些天好不容易有的一個輕鬆的笑容出來,最近的假笑太多了,她也不知道有時候她到底是笑了沒有。
一進陽臺,上面的光線十分的明媚。
但是再怎麼明媚,也抵不過那背影略顯滄桑的男人。
男人的背依舊挺拔的像一杆小白楊,英挺美好,只是卻少了曾經冷沁然所喜歡的某種氣質。
他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轉頭看見冷沁然的時候也沒有出現任何驚疑的神色,只說道:“你來了?”
冷沁然顯然被他的淡定給震驚了:“蔣……總監,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還一副一點兒都不吃驚的模樣。”
“容子豪的兒子進了醫院這麼大的事情,可能這個醫院裡沒有人不知道吧,更何況,昨天我還守了一晚上的江弦。”蔣子路眼底的青色現在才被冷沁然給注意到了。
她現在看着蔣子路坦然承認的模樣,說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感受。她也就乾乾的問了一句:“江弦的身體好些了嗎?”
“還好……不過就是她自己瞎折騰,”蔣子路含着一根菸,卻也沒有點燃,眼光飄渺的看着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等他回神的時候纔想起來一般的說道:“對了,容劍成那小子,實在是太古怪了,你自己放心裡一下吧。”
冷沁然看着蔣子路含着煙的樣子實在是太陌生,就連他突然說出來的這句話都有些來不及反應:“啊?”
纔剛剛響應這麼一聲,蔣子路便露出一個苦澀的無比的笑容,只說道:“這句話倒沒有欺騙你,你自己行事多加小心把。”
蔣子路正要走的背影卻又是一頓:“江弦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
那一頓,冷沁然還是依舊沒有插上什麼話,就容的那男人漸行漸遠了。
是麼?對不起她……
其實冷沁然也察覺到了蔣子路這些微妙的變化,在她看來蔣子路不是也重生了,就是也想起了曾經的事情。
這一輩子,她也沒有跟江弦成爲朋友,她也沒有與蔣子路成爲戀人。
所謂的對不起,又是從何說起。
冷沁然知道這歉意可能是出自蔣子路的內心,但是她現在也早已不在意蔣子路這個人了。
只有那個霸道在她心眼上的那個男人,容劍成。